第1010章 先欠下,滾
金執事說,“沐靈兒,你就這麼想犯賤是吧?
好,你跟我走!
”
他說着,毫不憐惜地拽住沐靈兒,一路拽到他屋裡去。
沐靈兒的心跳快得都要跳出心口了,她整個人懵懵的,都有些分不清楚這是現實,還是自己在做夢。
她怔怔地看着金執事反鎖上房門,一臉暴戾地朝她走來。
她開始後退,開始恐懼,開始意識到自己答應金執事的後果有多可怕。
她開始有些後悔。
忽然,金執事箭步過來,拉着了她的手。
她正要開口,金執事卻好不憐香惜玉地将她摔到床榻上去,她都還沒來得及起,他就欺上來了。
沐靈兒臉色蒼白,開始控制不住顫抖起來,她差一點點就喊出來,她後悔了。
可是,想到金執事一旦拿這個秘密去跟君亦邪交易,他們所有人就都完了。
她闖了大禍,不能拖累所有人呀!
她躺在榻上,膽戰心驚地看着金執事,忽然發現這個男人非常陌生,可怕。
金執事遲遲沒動,就是盯着她看。
她越來越慌,終是忍不住哭了,“金,金執事,能不能換個條件?
”
“你不是答應了嗎?
”金執事質問道。
“我求你……”沐靈兒的眼淚流了下來。
金執事忽然一拳頭打下去,擊在沐靈兒腦袋邊,他怒吼,“你害怕你還答應我作甚?
你為什麼答應我!
你他媽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你讓我怎麼愛惜你?
”
這話一出,沐靈兒就怔住了!
金執事最後一句話說了什麼?
她……她沒聽錯吧?
她迷茫而又恐懼地看着金執事,忽然發現自己看清楚這個男人,更聽不懂他的話,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她縮到了床裡去,蜷縮成一團,戒備地看着他。
她隻覺得這個男人像是一頭發瘋的獸。
金執事亦愣,他朝沐靈兒看去,看到沐靈兒眼中的疑惑,他立馬避開了她的視線。
一時間,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偌大的屋子安靜得就像個無聲的世界。
最後,還是金執事先開了口,他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低沉,他說,“你走吧。
”
沐靈兒沒敢動,金執事起身來,退到了一邊去。
沐靈兒這才小心翼翼下榻,一遠離金執事夠得着的範圍,她拔腿就跑。
可是,到了門邊,她還是停了下來。
“懷孕的事……”
她話還未說完,金執事就冷冷說,“先欠下!
滾!
”
沐靈兒膽怯而惶恐地看着他,沒動。
“你還不滾?
”金執事怒聲。
沐靈兒還是沒動,金執事終于回頭朝她看去,冷聲,“我知道信用二字怎麼寫。
你趁早滾!
”
沐靈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逃回院裡去的,她都不敢進屋,生怕吵着甯靜,被甯靜發現異樣。
她獨自一人坐在屋邊的角落裡,回想着事情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哭了。
她想七哥哥了,想姐姐了,好想好想……
沐靈兒走後,金執事就坐在榻上發愣,一坐便是到天亮。
直到外頭傳來虎嘯的聲音,他才清醒過來。
虎牢裡的老虎,一日早中晚三嘯,似在警告他們,不要有越獄的念頭。
金執事洗了個冷水臉,便出門飛躍上屋頂,細細地聽起虎嘯聲。
每每虎嘯聲起,他都會認真聽一番。
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于虎嘯的聲音,他竟會有些熟悉。
他記得自己從未見過老虎,更沒有聽過虎嘯聲。
老虎牢還是第一次見識老虎這等叢林之王。
他感受不到虎嘯聲裡的威脅,反倒有種親近,放松之感。
他聽着聽着,昨夜糟透了的心情,似乎也漸漸平複了不少。
接下來的日子,金執事都沒見到沐靈兒,沐靈兒也再沒有到花園裡去閑逛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似乎從未發現過,可是,那天晚上的約定,兩人卻都記在心中。
顧七少此時正在趕往藥城的路上,早就被沐靈兒忘到了後腦勺去。
而唐離,卻完全相反。
甯靜的那封信,讓他控制住自己的沖動,乖乖在三途黑市等過冬,等開春。
他除了幫忙處理東來宮一些事情,安排唐門為東秦大軍打造暗器之餘,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花在為迎接甯靜和孩子歸來的準備上。
他雇了一批老媽子,專門給甯靜和孩子準備各種衣裳,還準備了一本厚厚的冊子,每天尋問顧北月各種女人生産,女人坐月子的問題,隻要顧北月給出回答,他一定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他還讓顧北月列出了一份長長的清單,全是給甯靜産後滋補身體的藥材。
他照着清單要麼令人去藥城,去藥鬼谷,去雲空各地找,要麼自己到黑市裡去發布懸賞。
這日入夜,唐離忙完了一天的事,見顧北月還坐在院子裡,他便跑了過來。
“顧大夫,你介紹幾個産婆和醫女給我吧,我先安排她們到唐門去。
”唐離認真說。
顧北月從來都不會笑話唐離準備得太早太,更不會掀唐離太煩人。
他知道,唐離如果不忙起來,如果不忙這些事情,或許,早就忍不住跑到北曆去了。
顧北月會治病,也會治心。
他獨獨治不了自己。
龍非夜隻告訴他,回龍丹的秘方找到了,很快就會被煉制出來,并沒有告訴丹爐老人勒索韓芸汐的事情。
他從知道影術恢複有望之後,每每夜裡便都會獨自一人坐着,安靜等待,安靜期待。
“好,回頭我讓沈副院安排幾個。
”顧北月爽快地答應了。
唐離大喜,“多謝多謝!
”
“客氣了。
”顧北月淡淡道。
唐離在他身旁坐下來,笑道,“顧大夫,你懂那麼多,将來誰要當你媳婦,就福氣了。
”
顧北月一愣,随即便笑了。
隻是笑,沒多言。
“顧大夫,你今年也不小了,打算什麼時候娶妻?
有瞧上的姑娘沒?
”唐離又問。
顧北月還是笑,不語。
唐離認真起來,”顧大夫,影族可就你一脈單傳,你可得趕緊為影族開枝散葉。
”
終于,顧北月沒有再笑。
然而,他也還是沒作聲,隻是點了點頭。
唐離并沒有發現他的一眼,想起了一件事來,連忙說,“顧大夫,要是甯靜生了女孩,就取名為唐靜;要是生了男孩,就取名為唐甯?
如何?
”
要當父親了,都會這麼興奮嗎?
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嗎?
顧北月淡淡笑道,“唐甯倒是可以,唐靜和甯靜重名,不妥。
”
唐離這才發現這個問題,他蹙緊眉頭,喃喃自語,“那我得再想想别的了。
”
“男孩就叫唐甯,女孩的話,就讓甯靜取名吧。
”顧北月都忍不住說了句,“留點事讓甯靜操心吧。
”
唐離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這才起身,“顧大夫,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
顧北月目送唐離離開之後,又坐下。
他朝天空中那一輪孤月望了過去,俊朗的眉宇間有了少見的惆怅,他惆怅的無非是唐離剛剛那句話。
影族就他一脈單傳,影族的皿脈不能斷呀!
這片大陸上,比顧北月更加惆怅着子嗣問題的,還有另一個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安國君主龍天墨。
北曆内戰爆發後沒多久,西周康成皇帝便将公主端木瑾嫁到天安國。
天安國本就有皇後,而且端木瑾并非西周的嫡公主,按規格制度來說,端木瑾能被冊封為貴妃,已是例外。
可誰知道,龍非夜并沒有冊封她為貴妃,而是多加了一級,冊封她為皇貴妃,僅次于皇後之下,輔佐皇後掌管六宮。
如果天安的後宮像之前那樣,就隻有穆琉月和太後,太皇太後三個女人,那也沒什麼好折騰的。
頂多是穆琉月和端木瑾單打獨鬥。
反正太後已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有專人照料;而太皇太後年事已高,也不怎麼管事了。
無奈,龍天墨一場選秀,一口氣選了三十來位妃子。
四位貴妃,四位妃子,六為嫔妃,六位貴人,五位常在,五位答應等幾乎都把天安的後宮填滿了。
民間都有人笑成,皇帝下一回選秀之前,得先拓建後宮。
後宮人多了熱鬧了,那拉幫結派占隊伍的事也就熱鬧起來。
穆琉月和端木瑾第一次交手,就簡單不了。
兩人都沒有親自露面,卻把後宮攪得雞飛狗跳。
龍天墨雖然選了那麼多妃子,可是,從來就沒有在哪個宮裡過夜,更沒有召哪個妃子來侍寝。
為了躲避皇奶奶派來的嬷嬷,他已經在禦書房裡住了十來天了。
皇奶奶沒到禦書房來,穆大将軍卻是天天光顧。
這一夜,穆大将軍和龍天墨,探讨完北曆内戰,東西秦交戰一事,并沒有退下的意思。
而是行了個禮,單膝下跪。
龍天墨見了這架勢就頭疼,穆大将軍是聰明人,從來沒有為女兒申過冤,求過情,他一直都是以為皇族開枝散葉為理由,請龍天墨到後宮過夜,雨露均沾。
龍天墨站在書桌前,沒理睬穆大将軍,而是冷冷朝站在一旁的穆清武看去。
穆清武立馬就低下頭,他也為難呀!
“皇上,先皇在你這個年紀,已經……”
穆大将軍重複了無數遍的話還未說完,門外忽然傳來太監的禀報聲,“皇上,皇貴妃被毒蛇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