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瀾吃了一驚,一擡頭已有兩名警員向他靠攏了過來。
他心裡一急,作勢要轉身,卻聽前面的吳海強突然叫他。
吳海強離他五六米遠,此刻正回身盯着他。
“蘇楚瀾,如你現在企圖逃出去,就是屬于抗法,後果你知道的。
”
蘇楚瀾一邊用手止住兩名靠近的警員,一邊罵道:
“好你個吳胖子,你竟然陰我!
我犯什麼事了?
”
吳海強做迫于無奈狀,然後語氣一沉反問道:
“你自己會不知道?
你知道嗎,你已經涉及暴力傷人了?
”
暴力傷人?
蘇楚瀾思忖片刻說道:
“你們有沒有搞錯,對待像龍哥的那種垃圾,還能叫暴力傷人?
你們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及時阻止,他就要把人給捅死了?
”
說着,他回身看了章迪一眼。
盡管處于極度的害怕中,章迪還是用力地點了點頭,這不禁讓蘇楚瀾對她生了些許好感。
“不是這個方面,你不要試圖回避問題。
”吳海強冷冷地說。
其他有什麼事呢,蘇楚瀾倒是被他們給弄糊塗了。
吳海強見他不言語,便又說:
“我提醒你一下,今天中午,黃浦大廈樓頂。
”
蘇楚瀾立刻反應過來,一定是程度這幫人惡人先告狀。
可惡!
“你們有沒有搞錯!
他們七八個人對付我一個,這也說我暴力傷人?
”
“七八個對付你一個?
”吳海強臉上的表情立刻奇怪了起來。
他有些不信地說道:
“不會吧,這七八個人現在可都在醫院躺着,最嚴重的一個還在重症監護室。
你說他們打你一個?
難道不是你領了一票人,把他們堵到樓頂,然後下手打的?
”
“笑話!
我一個人對付他們綽綽有餘,你不信就算了!
”
蘇楚瀾自從知道吳海強他們針對的是他中午的事後,心裡立刻坦了許多,不過心裡卻對程度那幫人充滿了惡心。
惡人之所以惡,是他不惜一切打擊别人的手段之惡。
對于蘇楚瀾,吳海強不甚了解,但是他晚間制服打劫者的手段之狠,他倒是見識到了,憑這副身手對付七八個人倒是确有可能的。
他向蘇楚瀾做了個平複的動作,示意他不要激動。
“蘇楚瀾,你先不要激動,事實我們總會查清楚的,請你相信我,我也是公安戰線的老同志了。
但是,在查清楚之前,你一定要配合我們的調查,不要抗法。
”
蘇楚瀾沒有動,但是很不屑地哼了一聲。
“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好嗎?
”
吳海強說着,平舉自己手臂,張開手掌,緩緩向蘇楚瀾靠近。
蘇楚瀾壓根就沒想反抗,他相信此事自有公斷。
聽到吳海強這麼說,他便伸出自己雙手。
“來吧。
”
......
看着左右有人上來把蘇楚瀾铐上之後,吳海強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他走上前來,表情輕松了不少。
“走吧,我們聊聊。
”
......
蘇楚瀾被帶到一間密閉的房間,從簡單的陳設裡就能判斷出這是一間審訊室。
這是蘇楚瀾平生第一次進局子,也是他第一次帶着手铐聊天。
因為在沒證明他清白之前,他還是屬于危險人物。
自從穿越事件發生後,蘇楚瀾發覺自己的心态有了很大的變化,對自己身邊一些離奇事件的發生多少有些見怪不怪的心理。
所以,即使此時自己身在公安局裡,即使自己帶着手铐,即使自己坐在審訊室,他也沒有太多的意外和驚慌。
相反,和他一牆之隔,正通過單面鏡凝視着他的吳海強吳警官,卻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這家夥的表情很正常啊,沒什麼波動,沒有一般嫌疑人的焦慮和不安啊。
”
他邊撚着下巴的胡子,邊對身邊的其他警員說道。
“他目前的狀态,看起來倒像是挺無辜的。
但也排除不了他是一慣犯,有足夠的心理素質。
”
“啪”吳海強把手上的文件夾扔在了那名說話警員的臉上。
“你平時做不做功課啊,他根本沒什麼案底,犯罪檔案空白,屁慣犯啊,有什麼心理素質!
”
那說話的警員被他一嗆,立馬不作聲了。
......
在審訊室一個人待了一段時間之後,終于門一開,吳海強帶着一名警員走了進來,正襟危坐地坐到蘇楚瀾的對面一張桌子後面。
按部就班的一套程式化的詢問,登記了蘇楚瀾的姓名、性别、年齡以及職業這些基本資料之後,吳海強開始進入了正題。
“你和程度是什麼關系?
”
“沒什麼關系,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競争對手關系。
”
“是嗎,這話怎麼說?
”吳海強對這個話題有點感興趣,追問了一句。
“哦,是這樣的......”
蘇楚瀾便把自己一直在跟蹤某個項目,而程度知道之後也想參與其中,并想通過分錢的方式讓蘇楚瀾配合自己中标的事前前後後叙述了一遍。
“最後你答應了嗎?
”
“當然沒答應!
要不然怎會發生他們那多人在樓頂天台上圍堵我的事。
”
“哦,原來是這樣。
”吳海強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轉念說道:
“可結果卻是他的人被打得一塌糊塗慘不忍睹啊?
”
“碰上我那是該上他倒黴,可這并不能成為他陷構我的理由。
說我暴力傷人?
我是正當防衛好不好。
我信奉一句話:我從來不惹事,但事情來了我也不怕事。
就是這樣。
”蘇楚瀾這時才有些許激動。
吳海強稍微點了點頭,示意一旁的警員在紙上記錄着什麼。
寫完他站起來,把幾頁紙拿到蘇楚瀾面前。
“看一下,沒什麼問題就簽個字。
在沒調查清楚之前,看樣子你今晚還得在我們這兒待一晚上。
”
蘇楚瀾拿起記錄紙看了一遍,記錄的是他們談話的内容,沒什麼問題,便拿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委屈一晚吧,要相信我們公安。
”吳海強竟然出人意料地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好。
”
他歪嘴苦笑了下,跟着警員到另一間較小的房間裡。
警員出去鎖上了門。
蘇楚瀾環顧一圈,竟然還有張床,謝天謝地,他暫且放松地呼了口氣。
這一晚折騰得夠嗆,他再沒多想什麼,倒頭就睡。
......
這是2017年四月的一晚,是蘇楚瀾重新回到現代的第一晚。
在别人看來,這和平常的夜晚沒什麼不同,他蘇楚瀾也從未離開過。
而對于他來講,
這是他在唐代厮混了幾個月後,回到南都睡的第一晚覺。
盡管睡着前,他覺得有那麼一絲的孤單。
......
關上镂空的花窗,小仙總喜歡在睡前燃上一支淡淡地沉水香。
然後在吹滅蠟燭的空氣中,可以聽到絹絲輕料的衣服滑過她肌膚的聲音,輕柔而有質感的聲音,像春蠶在細夜裡咀嚼着桑葉。
然後,他會覺得有一個溫涼如凝脂的身體正向自己靠過來,靠過來......
忽然,門被突然打開,一陣冷風突襲進來。
“起來了,起來了啊!
”
他猛的睜眼醒過來,隻見昨晚那個小警員正推開屋子門叫他。
“快起來吧,有人來領你出去。
”
他一擡頭,江惠正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