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獄族間的諸多事件之後,對于這往生花不同于其他花卉的神秘效力,蘇楚瀾已是深信不疑。
拜甜兒屢次盜入他夢境的經曆所賜,他現在心裡對這花早已是有所忌憚的。
可他此次來找徐伯,卻還是有些其他深意的。
“現在這種花養的人還多嗎?
”他問徐伯。
徐伯搖頭:
“據我所知恐怕不多,一來這花天性嬌慣,不易好養。
另者此花挑人,養花的人需有些陰寒氣才行。
像你這般皿氣方剛、陽火旺盛的小夥子養它,不出三五天,花的氣味肯定變掉,再往後準得很快枯死。
”
“有這麼神奇?
”蘇楚瀾禁不住感慨:
“如果這樣,那此花不是隻有女人才可以養得活它?
”
“不定是女人,陰火稍旺者都可以。
古時之所以它是巫族的通靈之花,就是因為巫族身上所帶氣質偏于陰寒,才适于此花。
”
蘇楚瀾脫口而出問道:
“那獄族呢?
”
徐伯明顯一愣,凝視了他若幹時間,轉而才似有警意着問道:
“怎麼?
你碰到過獄族的人嗎?
”
蘇楚瀾忙搖頭,他可不想把在他面前把唐朝的那些經曆說出來。
徐伯這才回頭忙着手上活計道:
“定是徐謙跟你講的吧?
這些人最好别碰。
”
蘇楚瀾不解問道:
“這世上難道還有獄族存在嗎?
”
徐伯看他一眼:
“怎麼沒有!
我前兩天還在山裡遇到過。
”
蘇楚瀾頓時大感好奇:
“真的?
現在還有獄族?
”
“嗯。
”徐伯點頭:
“這南都一帶就有,隻不過我們常人不易覺察而已。
”
“他們什麼樣子?
”他問。
徐伯停下手上,思忖着說:
“跟我們普通人的長相無差,就是有時喜歡在山間活動而已。
穿着黑色衣服,神神秘秘的。
”
聽他一說,蘇楚瀾頓時聯想到前幾日從養龍山莊出來時身側一旁灌木中影影綽綽的黑色人影。
那會是獄族嗎?
跟徐伯道别後,蘇楚瀾心裡頓時盤亘上了許多事情。
和其他事情比起來,顯然這些事要來得更為迫切一些。
他打通徐謙的電話:
“謙哥,是我小蘇。
”
可以聽見徐謙電話那頭客氣笑道:
“小蘇啊,什麼事?
”
“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他徑直問道:
“你印象中有沒有古時的獄族穿越到現代的事例?
”
電話那頭徐謙明顯愣了一下:
“怎麼?
你又碰上什麼麻煩了?
”
他忙說沒有,就把剛才自己和徐伯的一番對話告訴了徐謙。
電話那頭徐謙思忖起來,接着才回答道:
“據我印象中是沒有的,如果要有,我一定會知道。
再說我們幾個也定不回讓他們留在現代的。
除了你上次回來驚動了些獄族,惹了他們跟着你過來了幾個,後來不是全都被你處理掉了嗎?
”
蘇楚瀾道:
“不是說的那些,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其他空間過來的?
”
電話那頭徐謙想了會,确定道:
“沒有,肯定沒有。
”
蘇楚瀾這才心放下來半截,轉而問道:
“那徐伯說這世上還有獄族是怎麼回事?
”
徐謙呵呵笑道:
“獄族本就是神族,因為和巫族私下苟合才被貶為人族,像正常人類一樣生息繁衍至今,這有什麼奇怪的?
”
“你見到過沒有?
”蘇楚瀾追問道。
“沒有。
”徐謙解釋道:
“就算見到面,我們也分辨不出他們是獄族。
經過幾千年的進化繁衍,我想他們應該和我們普通人類相差無二了吧。
”
“那他們的種族特性還在嗎?
”
“什麼種族特性?
!
”
“比如在市井間,他們要依靠往生花才能存活下來;比如他們現在的壽命如何,是不是經過幾千年的演化已變得與常人一樣;比如他們現在還有沒有族群崇拜,還有沒有山神,哦,就是你說的山鬼。
如果有的話,他們的山神還具不具備有山神的神力?
”
他一口氣問了許多問題,幾乎把電話那頭的徐謙給問沉默了。
片刻才聽徐謙道:
“你說的這些,我都沒聽說過,也沒法回答你。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從生物進化論的角度來看,他們最有可能的是已經泯然于衆人矣。
”
對于徐謙這種文绉绉的回答,蘇楚瀾的理解是:
“你是說,他們的神力和種族特性應該已在歲月長河裡消磨掉了,已變得跟平常人基本無二了?
”
“應該如此。
”徐謙說道:
“不是消磨,這也是一種進化。
”
蘇楚瀾挂完徐謙的電話,腦袋裡有個名字逐漸浮現清晰起來。
林筱!
蘇楚瀾對林筱是獄族的判斷,是再次在徐伯的苗圃裡見到往生花後才逐漸清晰明朗起來的。
直到再次親眼見到往生花後,他才敢确認,那一天他在林筱别墅餐廳裡看到的那副油畫,畫的正是往生花!
五彩細卷的葉瓣兒,跟他今日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然而,憑此一點還不足以确定她就是獄族。
蘇楚瀾随即想到了煙,那一天林筱曾當着他面抽過的香煙!
難怪當時煙裡那股芬芳的味道他覺得似曾相識,現在他已經全然回憶起來。
那就是往生花花瓣間的香味!
自己那一天特别犯困,無法抑制地想睡覺,根本不是極度疲倦所緻,完完全全就是因為這往生花的花香。
自己曾在甜兒手上吃過苦頭,想不到回來後依然栽在這上面。
他随即想到,難不成這林筱也會盜入别人夢境的伎倆?
!
想到這兒,蘇楚瀾倏然驚起了一身的冷汗來。
......
蘇楚瀾回到湖畔山居的時候已是黃昏。
他把車停好,推門進屋。
偌大空間的屋内空無一人,桌上放着歐曼雲留給他的紙條:
暫回市裡,閉門思過,特此告知!
蘇楚瀾搖頭苦笑,這女人當真是一時一個主意,不知道她閉門思的什麼過?
想起昨天追‘越界者’的情形,又覺得這女人真是神奇的可以。
她能事先預見到那名“越界者”會逃到巷子裡,所以叫自己提前在那候着。
後來在山裡,她又能提前知道最後關頭那名“越界者”會做殊死一搏,所以提前給了自己眼神提醒,讓自己抄了那人的後路。
果真像徐謙跟自己講的那樣,她是個可以預知到未來的女人。
可自己昨晚上栽入浴缸後的結果,她難道就沒事前預知到嗎?
抑或是,她自己根本沒去考慮?
苦思無解,蘇楚瀾唯有安慰自己:或許這世上的女人比穿越的人更可怕,她們都是來自另一個星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