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知己
曹操!
丁辰腦海中馬上就閃現出一個名字。
蔡琰說的不錯,他不願意承擔責任,可這世上,多得是願意承擔責任的人。
比如阿兄,就是那其中之一……
聽說他現在做的很不錯,在東郡站穩了腳跟,并且招攬了不少人,可謂是兵強馬壯。
而且,他願意管閑事!
這一點非常重要。
曹操是屬于那種非常願意攬事上身的人,常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張口大義,閉口蒼生。
也許,他會非常喜歡接受這個任務!
想到這裡,丁辰也就豁然開朗,精神随之也振奮不少。
“蔡姐姐,多謝你!
”
他握住蔡琰的一雙柔荑,興高采烈說道。
隻是,蔡琰卻羞紅了臉……她想要把手抽出來,但不知為何,卻又有些舍不得。
于是,便低垂螓首,任由丁辰握住她的雙手,那心裡面,更有一絲絲甜蜜的羞澀。
“你們在做什麼?
”
丁夫人得知丁辰身體不适,也有些關切。
她忙完了事情,便過來探望,卻不想正看到丁辰握着蔡琰的手,而蔡琰更紅着臉,低着頭。
“呃……”
丁辰愣住了。
而蔡琰則羞得臉通紅,嘤咛一聲,抽出手來,奪門而出。
“阿姐,事情是這樣的,我剛才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幸得蔡姐姐為我解惑,一時激動,所以有些失态。
”
丁辰連忙解釋,但話出口之後,卻感覺他的解釋,似乎有些缺乏力度。
不過,丁夫人卻未在意,反而笑盈盈看着丁辰,連連點頭。
“我明白,我明白!
”
“阿姐,你不明白……”
看着丁夫人的笑容,丁辰就知道麻煩了。
他連忙開口,但是被丁夫人擺手制止,“我家小辰長大了,我又怎能不明白呢?
好了,你沒什麼事情就好,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
”
說完,丁夫人扭頭便走。
丁辰追到了門口,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
仔細想想,好像是有些說不清楚。
況且,蔡姐姐的小手好柔軟,握着很舒服呢……嗯,而且蔡姐姐笑起來,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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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雨季,悄然過去。
伴随着炎炎夏日的到來,長安城中,又有了一些變化。
特别是在虎贲郎組建完成之後,董卓的身邊也有了變化。
此前,董卓出入,必有呂布随行。
不僅如此,就連那丞相府,呂布出入從來都不需要禀報,可以随意進出。
但是現在,董卓出行時,身邊的人變成了丁辰。
不僅如此,呂布想入丞相府,也不在那麼随意。
整個丞相府的護衛,從之前的飛熊軍,逐漸變成了虎贲郎。
丁辰似乎得到了董卓的重新,在大部分時間裡,都會陪伴董卓左右,甚至寸步不離。
這,更讓呂布心生不滿!
天氣越來越熱,呂布卻好像越來越清閑。
這一日,他帶着魏續、侯成兩人出門吃酒。
也許是心煩的緣故,酒也就吃多了,于是熏熏然,和魏續兩人走出了酒肆,準備回家。
“溫侯留步。
”
就在呂布準備上馬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身後喚他。
呂布醉眼一斜,就看到在酒肆旁邊,一個白衣老人快步走過來,挽住了赤兔馬的缰繩。
“你是誰,敢攔我去路,莫非想死嗎?
”
“溫侯息怒!
”
老人連忙道:“是我家主人想要請溫侯吃酒,還請溫侯賞光。
”
“哈哈哈,你這老匹夫,長安城裡想請我吃酒的人多了去……若是我都答應的話,豈不是一年到頭都吃不完酒嗎?
好了,回去告訴你家主人,心意我領了,改日再說。
”
說完,呂布就想撥開老人的手。
可是當他的手碰觸老人手掌的時候,卻不禁變了臉色。
那老人的手,猶如生鐵鑄成一樣,且上面遍布老繭,絕非等閑之輩。
似這種情況,隻有兩個可能!
那手上的老繭,或是長期務農所緻,亦或者是習武造成。
很明顯,眼前這白衣老者,絕非務農之人。
老人微微一笑,輕聲道:“我家主人乃溫侯故舊,并非外人……隻是這大街上,實不好提及名諱,還請溫侯見諒。
”
“故舊?
”
呂布眸光一閃,若有所思看着老人。
而在他身後,魏續和侯成已經縱馬而來,大聲道:“溫侯,發生了什麼事情?
”
呂布看了一眼老人,旋即道:“沒什麼,遇到一位老朋友。
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見見老朋友……對了,回去之後,莫忘了去未央宮中值守。
”
沒錯,如今的呂布,還有他的飛熊軍,被安置于未央宮。
若是放在從前,這絕對是一個好差事。
宿衛未央宮,乃是羽林郎的任務。
不過由于百廢待興,羽林郎早已不複存在,所以就變成了飛熊軍的差事。
這,可是一個接觸皇帝的最好機會,很容易就能得到升遷。
可是現在……
怕十個漢帝,也比不得一位董相國。
呂布随着那白衣老人,沿着大街行走,在拐入一條小巷之後,來到一座宅院門口。
老人推開門,躬身道:“溫侯,裡面請。
”
呂布眉頭微微一蹙,邁步走進了庭院。
他也想看一看,那自稱是他故舊的人,到底是哪一個?
“王司徒?
”
庭院裡,擺放着兩張酒案,上面各有菜肴。
一張桌上,山珍海味,盡是美味佳肴,而另一張桌上,則顯得很清淡,多為素食。
一個老人,就坐在那素食桌後,看到呂布,便招手道:“奉先,來的正好,這酒剛從冰窖裡取出,此時飲用,最為可口。
”
那老人,正是司徒王允。
在呂布走進宅院之後,白衣老人便合上了門,在外面守候。
而呂布則濃眉一蹙,心中頗有些奇怪。
他和王允的确是認識,但要說故舊,卻算不上!
“司徒,怎地好大興緻,請我吃酒呢?
”
“哈哈,聽說奉先最愛西域酒,我這裡正好弄來了幾壇上等的西域葡萄酒,所以想請奉先品嘗。
來來來,先入座。
老朽年邁,吃不得大葷,不過奉先正是好年紀,想必會符合胃口。
”
王允語氣溫和,也使得呂布放松了警惕。
他坐下來,就見酒桌旁放着一個酒壇子。
那壇子上還挂着一層霜氣,化作一道道水痕,順着酒壇子滑落。
呂布也不客氣,便打開了泥封。
撲鼻的酒香迎面襲來,讓他忍不住大聲道:“好酒!
”
他連忙把酒倒入杯中,就見酒色殷紅,看上去格外誘人。
呂布二話不說,端起來就一飲而盡,而後放下酒杯,對王允道:“司徒,果然好酒。
”
“哈哈哈,我就知道,此酒定會是奉先滿意。
若奉先喜歡,我這裡還有幾壇。
待會兒走的時候,帶走便是……反正,我吃不慣此酒,倒不如贈與識貨的人。
”
呂布忙到:“如此,布就不客氣了。
”
說着話,他連吃三杯,那冰涼的酒水,也随之驅散了原先的酒意。
呂布清醒許多,一手扶酒杯,斜眼看着王允,冷笑道:“司徒突然請我吃酒,莫非有事?
”
“呵呵,倒也說不上有事,隻是這兩日每逢相府議事,卻不見奉先,故而有些想念。
”
呂布臉色一沉,一雙虎目微合。
“司徒,莫非是想要恥笑某家?
”
“奉先這是哪裡話?
”
王允忙連連擺手,露出無辜的表情道:“我實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總見丁子陽陪伴丞相左右,所以有些奇怪。
我記得,在此之前,不一直是奉先陪伴丞相嗎?
前幾日,老夫身體不适,所以未去相府議事。
結果這兩日身體康複,再去相府,發現值守相府的都是陌生面孔,更不見了奉先……奉先,莫不是惡了丞相?
若真如此,我豁出這張老臉,遠在丞相面前美言幾句。
”
呂布心裡,不由得一暖。
王允雖說不熟,但是這份熱心腸,倒是讓他頗為感動。
本來,呂布并不想說什麼,可是被王允這麼一勾,這憋在肚子裡的牢騷,再也忍不住了。
“司徒,而今丞相更喜丁辰,布早已不複恩寵了。
”
“啊?
”
王允頓時大吃一驚,露出驚訝表情。
“怎會如此?
我承認,那丁辰确有些本事,荥陽一戰,也的确是立下戰功。
可要說勇武,他怎能與奉先相提并論?
更不要說,當日若無奉先虎牢關前獨占群雄,他丁子陽在荥陽,怕也不會那麼輕松立功?
再者說了,奉先何等英雄,早在五原之時,就有虓虎之名,那些胡人,聞奉先之名,莫不抱頭鼠竄,乃當世真豪傑。
想當初,丞相入洛陽,若非奉先,何以迅速穩定局勢?
丁子陽小小年紀,依我看隻是運氣好,浪得虛名而已,又如何比得聊奉先真英雄呢?
”
一番話,說的呂布心花怒放。
他突然對王允産生了一種知己的感受,忍不住落淚道:“司徒說的極是。
布或許小節有虧,可是對丞相卻忠心耿耿。
而現在,丞相隻寵那丁子陽,卻把我和飛熊軍調去鎮守未央宮,布心中有苦卻無處訴說。
不過,司徒是明白人!
有司徒理解,布心中煩悶也得緩解……來來來,且敬司徒一杯,布先飲為敬!
”
說着話,他舉杯飲酒。
而一旁王允,眼中閃過一抹喜色,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水,嘴角旋即撇了一下。
“奉先不必心懷怨念,老朽以為,丞相對奉先還是看重的。
也許隻是一時誤會,亦或者是被宵小所乘。
這樣吧,明日我去相府,便向丞相求情。
相信,丞相會給老夫些許面子。
”
“啊,那如此,就多謝司徒!
”
呂布又滿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在他看來,有王允出面說項,他和董卓之見的誤會,想來也不難解開。
不過,這老兒當真是體貼啊!
呂布看王允,越發順眼,便徹底放松下來,與王允推杯換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