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武說,大先有二十三個軍團,實際上卻是二十五個。
不過這并非是文祥武說錯了,在這二十五個軍團中,近衛軍團已經被拆成兩半,第三軍團和第八軍團各分一半,連司令部的編制都沒了。
由于近衛軍團殺過皇帝,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的番号是不會被恢複了。
第七軍團不論在編制還是裝備上,都和正規軍團相差甚遠。
我們自己都把自己當成治安軍團,更何況是其他人了。
所以,文祥武說大先隻有二十三個軍團,這一點毛病也沒有,因為有番号的正規作戰軍團隻有二十三個。
除了軍團以外,大先在各地還駐有“鎮兵”。
所謂鎮兵,就是守備軍,也可以被稱作駐屯軍。
鎮兵是以“鎮”為編制,所以才被稱作鎮兵。
一般來說,一個鎮大約有兩千人,比正規的步兵團少幾百人。
鎮又分駐鎮和邊鎮,駐鎮就是純粹的守備軍,邊鎮就是戍邊的部隊。
駐鎮也好,邊鎮也罷,都是以輕步兵為主,使用步槍和手槍,不裝備任何重武器,也不裝備運輸車輛。
每個鎮會有一個騎兵隊,大概五六十騎的規模,是專門用來偵察和通訊的。
元興城是唯一一個沒有鎮兵的地方。
這裡隻能由正規軍團駐守,常駐軍團隻有近衛軍團一個,其他軍團隻能輪流在此駐防――當然了,這隻是最初定下的規矩。
第三軍團在組建之初就駐紮在元興,就沒動過地方。
第七軍團被調到元興之後,也就再沒動過地方。
如今近衛軍團連番号都沒了,部隊也被拆成了兩半,元興城的防務完全被第三軍團和第八軍團接管。
至于我們第七軍團……呃,還是不說了。
如今,元興城的局勢又有了新變化。
随着翼王府的消失,禮王府的倒台,朝廷各派閥開始分贓。
原本無權無勢的皇帝,也分到了一杯羹,有了些許的話語權。
于是皇帝就利用起這還沒有到賬的話語權,請來文祥武,希望他主持整編近衛軍團。
剛才說過,近衛軍團殺過皇帝,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清,所以說,近衛軍團的番号是留不得了。
整編倒是可以,不過必須要換個番号才行。
考慮到新立番号可能會刺激到圖塔人,所以這次整編能不立新番号,就盡量不立新番号。
正好,元興有個隻能當治安軍團用的第七軍團,皇帝與文祥武一合計,就決定把第七軍團的番号轉給原近衛軍團,原第七軍團則拆分改編為三到四個鎮,繼續留在元興維持治安。
整編後的新第七軍團,皇帝是想自己握在手裡的。
文祥武勸他說,如果他這樣做了,就會引起朝中各派閥的警覺,不利于他的長久發展。
皇帝接受了文祥武的勸誡,果斷把第七軍團的指揮權交給了文祥武,也就是元興陸校所在的軍事派閥。
嚴格來說,元興陸校一派,并非是一個真正的派閥。
他們以文祥武為首,但文祥武從來沒想過要搞什麼派閥。
而且元興陸校的畢業生們并不是一條心,雖說他們都以文祥武這個校長為尊,但大部分畢業生都有自己的隊伍或派閥。
隻跟随文祥武的畢業生都是常年保持中立,隻要文祥武不發話,就絕不參與政治鬥争。
文祥武此人,在朝中很有威望,雖說他弄死了不少人,但那都是為了軍制改革,不是和誰有仇。
在軍制改革結束後,他就再也沒找過誰的麻煩,也沒有明顯的政治傾向。
把新整編的第七軍團交在這樣一個派閥手裡,朝中的其他派閥依舊會警覺。
不過由于文祥武本來就有威望,且門生遍天下,沒人敢招惹他,所以對此,大家都不會有意見――與其說是不會有,倒不如說是不敢有。
什麼?
您說,你一個小小的陸軍少尉,怎麼知道這麼多事?
這還用問嗎!
當然是文祥武親口告訴我的!
在他講這些事的時候,負責病房安全保衛的那個中尉正在用酒精棉給我上藥。
之前我“騰”的一下站起身,這下起猛了,導緻多處創口崩開,疼的我龇牙咧嘴,皿滋溜溜的滲出來,把裡面的衣服都給弄髒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崩開的隻有鞭傷,槍傷是沒事的。
在這之後,文祥武便哭笑不得的把外面的人叫進來,讓人給我脫光衣服,給我處理傷口。
醫院的供暖很足,我這間病房的供暖更足,就算穿單衣也不會感覺冷。
換穿的病号服已經送來了,在這之後,無關人等就被清出房間,房門被關上。
再然後,文祥武就講起了這些事。
“……整編大概會在年後開始。
在之前的動亂中,近衛軍團受到了不小的損失。
因為犯了弑君的大罪,近衛軍團的兵員一直沒有得到補充。
在被第三軍團和第八軍團轄制期間,兩個近衛師的軍官、兵員和裝備還被抽走了不少。
如今的近衛軍團,已經不複當年之勢,需要時間恢複元氣。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老夫打算在第七軍團中選拔一些可用之兵,組建一個步兵團,并入新軍團之中。
這個任務本來是個司琮魄準備的,不過那小子的狀态你也知道,不争氣!
淨丢臉!
現在,老夫要把這個任務交給你。
你可以從第七軍團挑人,如果第七軍團的人不夠,就自己招兵,總之必須給老夫湊齊一個整編團。
這是老夫對你的考驗,如果你完成了任務,老夫就收你進元興陸校,還收你做老夫的關門弟子。
如果做不到,那就該幹嘛幹嘛去!
從今往後,老夫就當沒見過你!
”
呃,敢情這收徒弟不是直接收,還帶考驗的?
仔細一想,這也正常。
就是笨尋思,這文祥武的關門弟子,是說當就能當的嗎?
天上不會白白的掉餡餅,如果真的掉了,那這餡餅後面一定有個能要你命的大陷阱。
現在文祥武要給我一個這麼大的考驗,這反倒讓我安心下來。
引用我爹常說的一句話,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這樣得來的東西才踏實。
不過讓我以一己之力去招一個團的人,這未免也太難為人了。
不等我心生抱怨,文祥武就叫出了一個名字。
“林忠升。
”
“在!
”
正在給我處理崩開傷口的中尉軍官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轉過身去,面向文祥武立正站好。
“這小子雖然有天賦,但在組織部隊方面,他還欠缺經驗。
我記得,去年的時候你招過兵,有經驗,過來幫他吧!
”
“遵命!
”
林忠升管文祥武叫“校長”,而且看起來很聽他的話,所以我不認為他會對這差事不滿意。
但讓我意外的是,林忠升不但沒有不滿意,而且還表現的非常激動。
病房内的其他尉官都在用羨慕的眼神看着他,就好像他占了很大便宜似的。
在安排好這件事之後,文祥武一行就離開了。
最後,病房裡隻剩下我和林忠升。
這時,傷口已經被處理完,從接下任務,到幫我穿好衣服,他的嘴角一直高高翹着,就沒落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