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出海
“讓開!
讓開!
敢阻擋搜查者!
殺無赦!
”
天正三年(1575)的九月二日,北路最繁榮的商業町――敦賀町,陷入了全町警備當中,明智家的少主,朝廷委任的帶刀先生明智信光帶着三千人馬,将敦賀港與其他進出敦賀町的路口封鎖起來,然後開始了全町大搜譜!
町奉行吓得屁滾尿流,我臉色很不好看的告訴他們,町裡出現了一向亂黨,而信長大人明日就會“臨幸”敦賀,如果不“認真幹活”的話,會被他請去喝茶的。
信長的“兇名”誰人不知,這群奉行一聽這話,臉頓時變得比面粉還白,一個膽小的甚至直接暈過去了。
于是,在他們的配合與幫助下,一場雞飛狗跳的搜捕變得稍微有頭緒些。
約半個時辰後,又一群人馬趕到,一看,領頭的居然是白天剛剛見過的“中學教師”竹中半兵衛。
原來,遇襲的還有他們。
人多了自然就好辦事,數千人馬在偌大的町裡挨家挨戶的搜,凡是身上有傷口的,家裡有刀劍的,甚至身上藏有佛經的,都成了我們的排查對象。
這下,可苦了那些醫生、病人、屠夫、道場師範還有和尚了,他們不得不說出各種理由來洗脫嫌疑,我把這個人我交給了心思缜密的半兵衛,自己繼續去搜查了。
為了加快效率,除了提出重賞之外,我又學着商鞅那樣頒布了一條禁令:知而不報者追罰一半财産(本來我說知而不報者與犯者同罪的,後來想想這條太殘暴了,會造成不良影響才改口的)!
好吧,這條是最管用的,一會兒工夫,被搜羅來的“犯人”就多了,不過其中很多都是地痞流氓借機整人,弄得半兵衛一陣頭大。
差不多折騰了一宿,半兵衛把他的“勞動成果”彙報給我,吓了我一大跳,被确定的“嫌疑犯”竟然足有三百多人!
不過他們隻有極少部分是一向宗門徒,剩下的都是花錢請來的盜賊惡黨。
我本來還想從這些人嘴裡撬點東西出來,沒想到這幫家夥卻都是一問三不知。
那幾個一向宗門徒倒是表現得很“硬氣”,不過在我一番“耐心教誨”之後,滿身是傷的他們兩眼淚汪汪的賭咒發誓,自己隻是一向宗裡的“小蝦米”,隻是接到了任務,來找織田軍的晦氣,對上面那些大人物的其他事兒,一概不知。
一夜沒睡,就換來了這麼一個結果,我皿氣上湧,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半兵衛攔着,我當即就拔刀砍人了。
“帶刀殿下不可沖動,還是等信長大殿到來後再行處置吧。
”
“竹中殿下難道還不知道大殿的脾氣,等他一來,這群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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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斬首或是絞死都算是恩賜了,炮烙,挖心,剖腹,淩遲,剝皮,車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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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說出一種刑罰,跪在下面的“犯人們”身體的抖動幅度就大了幾分。
我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信長的殘暴有目共睹,即便沒有一向宗的宣傳,天下人也都是對他充滿恐懼的。
半兵衛微微一笑:“即便是這樣,在大殿沒有傳令之前,帶刀殿下也不能擅自出手啊,就算是您主動想幫他們‘脫離苦海’,也得有他的首肯才行啊。
”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渾身充滿了無力感,“算了吧,一切就由信長大殿來料理吧。
”
我本來還想把這些家夥交出一半數量給半兵衛,算作是他辛苦一夜的“勞動成果”,他卻很謙虛地擺擺手,然後就告辭了。
“明智殿下!
”我正打算也離開這裡,那幾個町奉行圍了上來,“請殿下拯救吾等賤命!
”
“唉,出了這麼大的事,織田參議(信長目前的官位是正四位參議)恐怕又要大發雷霆了,”我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幾位大人的奉行職位怕是保不住了。
”說完,也不管跪在地上的他們是什麼反應,徑直走了出去。
而他們聽了我的話,心裡卻是一喜,我隻說了職務,卻沒提到他們的性命,這表明這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在上午時分,信長率領着三萬大軍趕到了敦賀。
其實就在出事的當夜,父親與秀吉的信使便飛速趕到了信長那裡,将此事彙報。
果不其然,殘暴的信長對于一向宗的挑釁怒不可遏,直接傳令,将這三百多人扔到海裡溺死!
對此,我表示一點都不意外,這刑法算不上殘酷,但要是把這麼多人放一塊“執法”,那事兒就“搞大”了,而且還不知道北陸的海水水質會不會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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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幾個可憐的町奉行,在向我獻上三萬貫的“保命錢”(那筆錢絕大部分到了父親手裡,隻有他才有本事在信長那裡“吹風”)後,終于逃過一劫,但還是被流放到了若狹。
事情到這裡算是告一段落了。
信長的模樣與《信野》裡的差不多,寬大的額頭,細長的眼睛,高鼻梁,薄嘴唇,兩撇小胡子,沒有剃月代頭,總的來說,他是我穿越後見到的,唯一一個能稱得上“帥哥”的人。
在敦賀城的主天守裡,信長主持召開了本次征讨一向宗的軍事會議。
“十兵衛(父親的全名叫做明智十兵衛光秀),猴子!
”信長開始發布軍令。
“主公吩咐!
”
“你二人為先鋒,領各自人馬走海路,進攻越前北海岸,在後天中午到達并包圍府中城!
”
“是!
”
“權六!
”
“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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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海路?
幸虧把堅田衆帶出來了。
我心底暗暗想。
此時的日本,海戰的次數絕對不少于陸戰,但是限于實力問題,那些擁有水軍的大名普遍都沒有制造大型帆船的能力,再加上戰國的海戰除了“慶長文祿之役”,全都是近海作戰(至少我沒聽說過九州島的水軍千裡迢迢跑去伊豆半島玩命之類的事),所以除了安宅船,日本竟然沒有發明出一艘遠海戰船!
再說說安宅船。
安宅船是約在戰國時代開始出現的大型戰艦,其大者可達五十米長、十米寬以上,稱為“大安宅”。
安宅船體積龐大,約可乘載百人以上的軍隊。
雖然其航行速度并不快,但是戰鬥時僅需數十人的水手便能靈活操作,為其優點。
當時的日本水軍常以安宅船為主力戰艦,搭配關船、小早等較小型的快船作為護衛,構成水軍艦隊。
本次出海,父親與秀吉共征用了安宅船共一百二十餘艘,再配上數百艇關船小早,一支聯合水軍好不威風!
本來我還想打幾場海戰的,但無奈一路上風平浪靜,連出海打魚的漁船都沒碰到一艘。
這裡我有些納悶,北陸的國家都有着漫長的海岸線,不可能不知道“制海權”的重要性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向宗所信奉的那個佛祖真的理解了我的想法,就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一艘負責傳令的小早船在離我所在的大安宅百米處,一邊打出了橘黃色的令旗,一邊飛速向我們駛來。
我心中一緊,有敵人了。
待小早船接近大安宅不足一米遠時,一個渾身插滿令旗的“蜘蛛傳令兵”跳上大安宅。
父親趕緊問道:“怎麼啦?
敵人是誰?
”
“前方有敵人,艦船估計有近兩百來隻,從家徽來看,敵人應該是七裡賴周手下的若林長門守父子與越前本土海賊甚七郎!
”傳令兵喘了口氣,“我們左近的羽柴殿下已經與他們交手了!
”
“很好!
”父親贊了一聲算是對這個人的工作的鼓勵,“你去通知走在最前頭的林員清殿下與馬場殿下,全力進攻一向衆水軍,用火箭燒毀他們的戰船,把他們逼下水就行了,不用趕盡殺絕。
”
傳令兵退下後,我問父親:“怎麼,若林長門守(抱歉,我始終查不到他的名字)他們很弱嗎?
居然隻要讓他們跳水就行了。
”
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兒一樣,父親難得的露出了笑容,“這個若林長門守與甚七郎,我可都是很熟悉的。
若林其實是個再無用不過的人了他原來隻是攝津的一個山賊,後來投靠了本願寺,在近畿煽動一向一揆時立了點功,被提拔到加賀擔任城主,他曾經好幾次在越前煽動一揆,我那時還在朝倉家效力,也參與過征讨他的行動,不過每回還沒等我們打過來,他就先灰溜溜地逃了,以至于被朝倉(義景)殿下嘲笑是‘老鼠若林’。
”
居然還有這樣的人,而且還成了大将,我對一向宗那些“大濕”們的智慧表示由衷的敬佩。
“那甚七郎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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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說的沒有錯,這兩個人确實“很有本事”,一支數量不算小的水軍居然被他們指揮得亂七八糟。
在火箭的作用下,戰船被焚燒大半,連甚七郎也被亂箭射死,他的部将,剩下的船隻均向我們投降。
敗局已定,老鼠若林灰溜溜的退到了他在越前的據點河野城。
此時鐵炮已經在日本海戰中被應用了,但我們雙方都沒有使用,不過,一向衆是因為沒有這個資本(這個我反正不信,一向宗的财富可是比上杉謙信都要多),而父親與秀吉是懶得用那個這種高檔貨來招呼他們。
看到敵人,父親接着傳令。
“登陸!
目标杉津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