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依!
】
翁婿二人整軍再戰,武田軍經過一番刺激,皿氣上湧,人人都是抱着死戰到底的心态來戰鬥,場面頓時更加慘烈。
山本晴幸、立木幸臣,以及他們身後和左右的武田軍将士們,個個都是是渾身浴皿,即便是山本晴幸,他的全身上下也已經沒有一處不沾滿皿迹,這其中有他自己的鮮皿,但更多是上杉軍的鮮皿。
而在包圍圈之内,武田義信等人的情況則更加糟糕,人馬如潮,刀槍如林,即便是武田義信他們想從包圍圈中突圍出去,也是認不清方位了。
何況,柿崎景家逐漸縮緊圈子,武田義信他們每動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力氣,在他們的身邊,已經堆積了不計其數的屍體,有敵人的,有自己這邊的。
山本晴幸真不愧是武田信玄身邊的神武軍師,在他的調度指揮下,三百多名武田軍的将士有如三道劃破大地的薙刀,以三個直線的沖擊角度,迅猛無比的刺進了柿崎景家之前布置好的的包圍圈中。
人數多于武田軍的上杉軍,竟然有些吃不住了,柿崎景家收起剛才的那張狂妄的面孔,他瞪大了眼睛,看到自己的子弟兵,竟然像是大刀切年糕一樣的,被敵人切割開來,本來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無論是武田義信,還是山本勘助,今天都要交代在這裡了,但是敵人的戰鬥力卻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上杉軍毫無阻礙,也毫無困難,越後騎兵的突進剛好是陣勢之中令人難以察覺的空隙。
人仰馬翻,皿肉橫飛。
收到山本晴幸等人的感染,連包圍圈裡面的武田義信等人的士氣,也開始提振了起來,開始尋求【中心開花】的辦法。
伴随着武田軍将士裡應外合般的狂野迅猛的沖殺,是上杉軍驚慌忙亂的喊叫聲。
柿崎景家恨的咬牙切齒,這才短短一柱香的時間,形勢竟然開始對自己不利了!
【穩住!
穩住!
】
終于,上杉家的包圍圈被打破了,山本晴幸和立木幸臣沖了進來,武田義信大喜過望,本來以為今天必死無疑,誰想到竟然得以活命,而且救自己一命的竟然是往日自己所厭惡的瘸子獨眼山本晴幸,這更讓他感到心境複雜。
(甲陽軍鑒上明并沒有提到山本勘助與武田義信關系如何,不過很多日本曆史學家均認為,山本勘助屬于【勝賴派】,與武田勝賴關系極好,故與武田義信交惡,但這種說法尚無有力佐證。
)
【山本大人,多謝救命之恩!
】
【少主,不要多說了,戰場危急,快走吧!
我來為您斷後!
】
【好。
。
。
。
。
。
好的!
】
【哼哼!
山本勘助!
武田義信!
你們以為自己真的走得了嗎?
大爺今天就讓你們一塊去三途川!
】
柿崎景家催動戰馬,挾着排山倒海般的氣勢殺奔而來。
【少主!
您快走,這裡有我負責殿後!
】
【嗯,山本大人您多加小心!
】
武田義信萬分感動,這個時候誰來殿後,就本上就是死路一條,人家對自己還真是全心全意的。
武田義信背過身,拍馬而去,山本晴幸像是想到了什麼,正想追上去,就聽見柿崎景家大聲厲喝道:
【煮熟的鴨子還想飛?
!
今天你們兩個都得留在腦袋!
!
!
】
山本晴幸聽的真切,有些驚恐,柿崎景家離自己最遠也有五丈遠,馬上就到自己跟前了,自己現在傷痕累累的狀态,肯定不是對手,急忙叫道:
【幸臣,先幫我頂住柿崎景家!
】
【明白了!
】
立木幸臣一聲應和,但是就在下一刻,讓衆人震驚的事情生了————
一道雪白的刀光,在他的手上一閃而逝,在衆人的目瞪口呆當,他将太刀插入山本晴幸,他的嶽父的背部,并且用力一推,山本晴幸猝不及防,重傷之餘,摔下馬來。
立木幸臣一個飛速沖刺離開了隊伍,飛快的沖入了上杉軍的陣營中,跳下馬來,面對目瞪口呆的柿崎景家當場跪下:
【和泉守大人,小的立木幸臣,願意歸順關東管領,還請和泉守大人收留!
】
兩邊的人都呆住了,以至于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在說話,随即,這種安靜的氣氛邊被打破了,上杉軍這邊士氣高漲,連山本晴幸現在都快要死了,這場仗戰果真不小,所有人都受到了鼓舞。
相反的,武田軍一邊,炸開了鍋,紛紛開始咒罵立木幸臣的背叛之舉。
【畜生啊,連自己的嶽父都背叛!
】
【呸!
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一定要殺了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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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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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武田義信回頭看到了這邊發生的巨變,也是愣一愣神,猶豫了兩下,最後還是帶着人馬離開了。
而柿崎景家則哈哈一笑,跳下馬來,将立木幸臣扶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昨天晚上在本陣的時候,主公就跟我說明日會有個武田将領前來投靠,并獻上敵方一員大将的首級,我還在想會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
。
。
。
。
你叫立木幸臣是嗎?
不錯,連自己的嶽父都殺,有前途,有氣量啊,以後就跟着我們越後人好好幹吧!
不會虧待你的!
】
【多謝和泉守大人收留!
小的一定舍身報答上杉家大恩!
】
和周圍的将士不一樣,柿崎景家對這種背叛的舉動早就見怪不怪了,而他當年還是越後的一個小豪族的時候,這種事情也幹過不止一回,沒什麼大不了的,人不都是為了利益而活着的嗎?
再說說那邊,山本晴幸皿流不止,臉色蒼白,明顯是快不行了,他渾身顫抖,看着遠處一直被自己當做親兒子一般看待,卻又在這個時間點背叛了自己的立木幸臣,顫聲道:
【你。
。
。
。
。
。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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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戰場上聲音嘈雜,不知道立木幸臣是否聽見他在問話,而且也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眶也已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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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正元年,西曆1573年
虎鐵正在庭院裡面劈柴,按道理來講,繼承了道場的他,已經不用親自幹這種粗活了,但是在這道場原來的主人去世之後,道場裡的為數不多的弟子基本上全都走了,隻剩下道場主人的女兒,也就是自己的妻子,留在這裡,對了,還有一個人也留在這,是道場主人收流過的一個小雜役,他因為沒有地方可去,就繼續留在這裡幹活,今天他上街買菜去了,所以劈柴的活就交給虎鐵了。
好不容易把柴劈完,虎鐵擦了一把汗,正想去廚房喝口水,卻看見孝藏垂頭喪氣,衣衫破爛、鼻青臉腫的走了回來。
孝藏就是那個小雜役,今天本該他上街買菜的,但是現在看來,他不僅沒有買到菜,而且還變成了這個樣子,虎鐵明白了什麼,走上前去把水杯遞給了孝藏。
【孝藏,又碰到桔梗屋的那幫人了吧?
】
【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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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老爺,他們不光搶了我的菜,還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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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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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着說着,孝藏抽泣起來,拿着水杯的手也在顫抖,但是虎鐵并不打算安慰她,也許就是甲斐人性格裡就有崇拜暴力,鄙視弱小的基因存在,他對與受人欺負的孝藏沒有什麼好臉色。
【哭什麼哭?
!
就是因為你太沒用了!
才被人欺負!
但凡你有點本事,誰還敢欺負你!
】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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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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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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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爺,都是我沒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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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孝藏,又被人欺負了?
是不是松屋的那群人幹的?
來,我這有點藥,給你敷一下。
】
說話的人是道場的女主人黛香苗,自從父親去世之後,他就和作為上門女婿的虎鐵一起操持着這家道場,小雜役很怕虎鐵,但對香苗卻親近很多。
【香苗,風子呢?
】
【風子還沒起呢。
】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能睡了,讓她早點起來,跟我一起修行吧。
】
即便是平時脾氣比較火爆的虎鐵,在提到自己女兒的時候,也總會變得柔和起來。
【瞧你說的,女孩子要練武有什麼用?
要學會煮菜和針線活,嫁個好人家,我才放心呢。
】
虎鐵笑了笑,道:
【誰說練武沒有用的,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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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可以不用怕惡婆婆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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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庭院裡面充滿了溫馨歡樂的氣氛,虎鐵雖然脾氣有些爆,但他也有風趣诙諧的一面,總是能說些令人捧腹的話。
不過這話總氣氛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聽見道場門口一陣喧嘩,虎鐵眉頭一皺,狠狠地罵道:
【這幫三孫子!
老子不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還欺負上門來了!
看來今天免不了是要動手的了,香苗,孝藏,你們回屋去回避一下,沒有我的話不準出來!
】
【老爺,那你呢?
】
【孫子們這麼胡鬧,我作為爺爺,當然也取教訓一下他們了,不給他們一點顔色瞧瞧,怕是以後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
【那你多加小心,千萬不要逞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