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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如此,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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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戶日向守并沒有站起身來,依然不慌不忙地往火堆裡添着木柴。
“如按照大人所說,我們殺出峽谷,進攻織田軍本陣,可是萬一還沒有攻取之時,柴田勝家就帶領大隊人馬殺回,我們就會失去立足之地。
因此,必須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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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口!
在柴田那個老鬼從越前返回來之前,難道就這樣畏首畏尾地幹等?
即使告急的文書今日就送到了柴田勝家手裡,但他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撤兵,後日晨從越前動身,三日之後方能趕到這裡。
勝利早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加賀以西各地的防衛,我們也早就做好了。
我決不撤兵!
”
“既然如此,那麼事先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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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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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争的勝負本是天定,誰說了也不算。
現在不乘勝迫擊,更待何時?
”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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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戶日向守無奈地搖搖頭,“總之,希望大人要嚴守決不貿然深入的約定。
主公吩咐,若今日取得戰果,也不要被勝利沖昏了頭腦,應該适可而止。
”
“夠了!
”齋藤朝信氣得把臉扭到了一邊,“怎麼也說不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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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明日我想怎樣便怎樣。
用不着跟主公去談了。
主公就是個呆子、膽小鬼!
”
“下野守大人!
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
“哼!
”
正在這時,一度停止的槍聲,不知為何又從山頂向山谷裡猛烈地射擊起來。
“哪裡來的槍聲,快去看一下!
”
“是。
”一個旗本應一聲,慌忙奔了出去。
“嗵嗵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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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陣槍聲,打破了夜間的甯靜。
“嗯?
回禀主公!
好像是從小方山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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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方山,那裡不是明智光秀的隊伍嗎?
本莊繁長不是已經将之攻下了嗎?
難道又出了什麼事嗎?
”
齋藤朝信有些納悶,他站起身來走出帳外。
正當織田軍與上杉軍在俱利迦羅谷激戰正酣的時候,戰況通過忍者之手,被送到了正在越前修養的柴田勝家的手中。
就在他與明智光秀以及丹羽長秀讨論茶道的時候,東邊送來了加急密報――東軍已向俱利迦羅谷出擊。
柴田勝家一聽,立刻現出一種複雜的表情,會心地笑了。
“兩位殿下,我預料得沒錯吧,上杉景虎這個小鬼果然經不起**,随随便便就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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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可不得了,竟然趁我不在,突然襲擊,決不能這樣便宜了他們!
傳我命令,立刻返回,我要與上杉景虎決一雌雄!
哦,對了!
趕快從足輕中給我選出五十名腿腳快的。
”
吩咐完手下人之後,柴田勝家來到評定室前,手扶着桌案,等候大家集合。
此時他真是心花怒放,嘴角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
記得四十多年以前,那時我還年輕,整天不幹别的,基本上就是跟着信秀公到處打仗,信秀公那時就跟我說,是人就會有**,有**就容易被**,如果想**敵人,就要拿出符合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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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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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杉景虎這個經不起**的家夥終于上當了!
柴田勝家雖然是個猛将,但與一向喜歡公平戰鬥的上杉謙信不同,他從來就是一個不打無把握之仗的好手。
在戰争之前,他必定先在人數上壓倒對方,然後在敵人身旁處處撒下誘餌,最後再像年輕時那樣采取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襲。
因此,每次準備就緒,柴田勝家都會發出豪言壯語:“不戰則已,一戰必勝!
”
且每次都會成為現實,他甚至已成了部下崇拜的偶像。
不大工夫,選拔出來的五十名的腿腳功夫相當不錯的飛毛腿陸續集中到了評定室之中,柴田勝家鬥志昂揚地發出了第一道命令:“你們立刻出發,從越前到俱利迦羅谷,也就是沿着北國街道,一路上的所有村子,都要辛苦一番。
吩咐村民在每家門前,每隔一間放一口鍋,做一升米的飯作為軍糧。
當然,這是為跟在你們後面的弟兄們準備的。
隊伍趕到越前西東部的時候,估計已經入夜。
所以,從越前到俱利迦羅谷的所有村莊,除了煮好米飯之外,還要準備好草料,村民們要高舉火把,等待我們到達。
另,從越前到俱利迦羅谷的所有村落之間的道路,在我們到達之前,均要用火把照亮。
全部的費用,此後十倍奉還。
你們告訴百姓,就說這是他們的國主柴田勝家的命令,要堅決執行。
(哪個P民那麼大膽,敢不執行啊?
)
而且,還要告訴他們,這是決定天下走向的大戰,勝負早已分出,戰勝者必是我勝家!
”
“哈伊!
大将盡管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
選拔出的飛毛腿們争先恐後地出發後,柴田勝家才放聲大笑。
要從這裡返回俱利迦羅谷,一路上幾乎全是夜間急行軍。
萬一路上有人出來阻撓,即使五十人、一百人的浪人野武士或成群的庶民,也會意外地減慢行軍速度。
為了清除可能出現的障礙,應讓所有的人都堅信,勝利者一定就是自己。
而且,如命令各家各戶為士兵做飯,既可有效解決急行軍的将士的**,又會在不知不覺中營造軍民和諧(當然,是不是真的和諧,就隻有P民們自己知道了)之象。
真是一箭雙雕的好主意。
并且,從越前到俱利迦羅谷一路上都點亮火把,這既能方便士兵們行軍,又可以鼓舞士氣,簡直是一舉數得。
更妙的是,在大隊人馬趕到之前,恐怕敵人一望見耀眼的火把,就會産生一種錯覺。
“唉呀媽呀,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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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柴田勝家來了!
大家快跑啊”
敵人以為柴田勝家的主力已回,定會軍心大動。
事實上,這招還真的聽過用,一路上沒什麼障礙,再加上有火把的指引,柴田勝家的急行軍來得非常迅速,七個時辰之後,他的身影出現在了織田軍的本陣。
“這麼說,河内守已經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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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已經有所預料,但當親耳聽到手下部将殒命的消息時,柴田勝家還是有些失落。
“戰争結束之後,一定要厚葬河内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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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還是先考慮一下當前吧,有沒有餓着肚子的?
好好慰勞累垮了的戰馬。
從此刻起,到天亮之前,天下大勢就在俱利迦羅谷決出。
大家都穿好草鞋,紮好綁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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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本莊繁長滿懷着疑惑,不費吹灰之力打下小方山的時候,不料山路正國的援軍突然出現,而一度撤向山下的明智人馬也殺了個回馬槍。
無奈之下,本莊繁長隻好放棄了當晚的與齋藤朝信的彙合。
小方山并不高,山上也沒有任何天險,更令人頭疼的,山上竟然沒有一處水源,本莊繁長也是在打下這個地方之後才發現,這裡簡直比雞肋還要雞肋。
本來的計劃是,他在奪取這個地方之後,從山下繞道,進入俱利迦羅谷,與齋藤朝信一同進攻織田軍本陣,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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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陷入了與明智軍以及山路軍的死鬥中了。
再說說齋藤朝信那邊,聽到大帳外的那些動靜。
“來人,快到嘹望台上看看是怎麼回事。
”說着徑直出了營帳,登上左手邊一塊大岩石。
果然如同木戶日向手剛才所說的那樣,敵人有了新的動向。
真的出大事了!
“大将!
據我們的忍者彙報,柴田勝家已經出現在了織田軍本陣之中,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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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回來參戰了!
”一個手持長刀的旗本慌慌張張地前來報告。
齋藤朝信一聽,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胡說八道!
柴田勝家又不是神仙,從越前到這裡那麼遠的路,他怎會這麼快趕回來?
你們是不是讓他給吓破膽了!
”
雖然嘴上在嚴厲地斥責,可他的心裡也不由得發毛,立刻派人前去打聽。
“總之不可能是柴田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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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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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馬上再派個精明的人出去打探一下,查一查到底是什麼人前來增援,趕緊向我彙報!
”
“遵命!
”這個不知名的旗本慌忙領命離去。
齋藤朝信還獨自望着火把的海洋發呆,悔恨無情地咬噬着他的心。
“将敵人擊敗之後,立即要撤軍,答應這個條件,你才可行動。
”
主公上杉景虎一再奉勸他,他卻倚老賣老,自恃身份,偏偏聽不進去,還擅自擺開了夜陣。
如果這真是柴田勝家的援軍,那他也顧不上面子了,隻好等月亮出來之後撤兵。
當旗本返回,告訴他真實的消息的時候,齋藤朝信脊背都涼了。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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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下令全軍撤退,月亮一出來就撤!
趕緊讓士兵們準備!
”
說着,齋藤朝信飛也似的下了岩石。
他本想即使冒着全軍覆滅的危險,也要在黎明時分和柴田勝家決一死戰。
隻是懾于上杉景虎的命令,他有些猶豫。
但既然要撤退,那就刻不容緩。
一旦決定,齋藤朝信就立刻變成了那個名副其實的“越後鐘馗”。
“月亮一出來,各隊就立刻沿着俱利迦羅谷向東迂回撤退!
”
事實上,齋藤朝信還不知道,他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