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夏天的風正暖暖吹過
穿過頭發穿過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
風輕輕說着
溫柔懶懶的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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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到來,山陰大道上,迎面而來的和風,吹過我的臉龐。
“獸性大發”的我,又忍不住哼歌一首。
文不對題啊,周大木所創做的《夏天的風》唱的是夏風,而現在是春天。
“少主您真是好才情啊,”前田慶次一邊拍手一邊走了過來,“不過您唱的那些,我一句也聽不懂啊。
”
“我唱的是大明國的歌,你要是懂的話,那就有鬼了!
”
“外國的歌嗎,那也行啊!
”
“怎麼了?
”
“少主,你就講着首歌的譜子賞賜給我吧,就像上回的《雪之花》一樣。
”
我笑道:“這不是問題,不過眼下丹波大戰在即,你還是把精力都放在戰場上吧。
”
“我知道了。
”
“對了,上次攻打丹波,你不是想要一座城嗎,可以啊,父親說了,這回要将丹波的勢力整合一番,好好努力吧,沒準這回你就能當上城主呢。
”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
明智光秀所統領的山陰dao軍團重返丹波,對這一國的沖擊力很大。
上回見識到明智軍戰鬥力強大的國人衆,面對明智光秀的讨敵檄文。
響應者極多。
森下左衛門家治,内藤大和守義昭,四天王但馬守政孝,佐藤三位等豪族都紛紛群起而呼應。
除了原本就與波多野與赤井有隙的内藤義昭,響應者中的大部分,他們或許因有重賞而重新回歸明智勢,但主要還是早就看清相比較波多野與赤井,明智光秀背後的織田信長,才是更加強大的。
也有些眼光比較毒辣的,看到了站在波多野與赤井身後的毛利勢,他們意識還不太能看得清楚,這兩個“大家夥”,最後誰會扳倒誰,于是他們選擇了繼續觀望。
丹波國人衆中,有人到米蘭城去與明智軍會師,有人就在居城自立。
無論是投向明智軍,還是“保持中立”,都表明他們自己的态度。
但有趣的是,竟然沒有一家土豪,表示要投向波多野與赤井!
于是,那兩位大人的尴尬可想而知。
于是他們飛檄給國内那些還在繼續觀望的諸豪族,請他們到八上城來共商大事。
在得不到令他們滿意的答複後,,他們就再不需要客氣。
當即派兵攻打,或是侵入不應者領内縱火燒殺、掠奪、強暴婦女,将後世“賽禽獸”皇軍所奉行的“三光政策”發揮得淋漓盡緻。
雖然這種暴力手段既過激又卑鄙,但有相當功效,有人不得已而參加,那些惟恐天下不亂的鄉下無賴,更是群起呼應,想借這次機會,獲得賞賜,甚至成為武士,“反明智”勢力一天天增大。
丹波多紀郡,有個并河城,城主是并河掃部易家。
并河易家與波多野有些親戚關系,均是藤原氏後裔,而在上次的丹波攻略戰時,并河易家本人也是跟随波多野秀治一起抵擋明智光秀到最後的。
所以并河易家在波多野秀治眼中,比那些牆頭草要可靠的多了,于是當這回“複國”之後,并沒有立下過什麼多大功勞的并河易家,馬上就被他增加了一千石的領地。
“唉~~這明智光秀又要來了,八上城那邊,也是要求我們去支持他,這好日子,真是過不了幾天啊。
”
午飯時分,并河易家喝了點小酒,頭腦昏昏沉沉,躺在榻榻米上,就要睡去。
“明天先到八上城那邊去吧,先把波多野那邊穩住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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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了個懶腰,“先睡一會兒吧。
”
然而就當他快要睡着的時候,玄關那邊,卻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老爺,門外有個人求見!
”
“八嘎!
”被打擾了好覺的并河易家罵了一句,“我要睡覺了,誰也不見!
”
“老爺,他說是您過去的好朋友。
”
“朋友?
那就讓他再等一個時辰,等我睡醒了再說。
”
“可是,那人說,您現在要是不見他的話,您肯定活不到明年!
”
“可惡!
”聽到有人竟然敢詛咒他,并河易家連覺也不睡了,直接站了起來。
“把我的刀拿過來,是哪個王八蛋敢咒我死?
”并河易家氣沖沖的跳下階梯,“我要剁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家夥!
”
一個有些爽朗的中年男性聲音傳來:“掃部殿下,幾年不見,您還是如此的真性情。
”
并河易家仔細一看,是一個穿着黃色和服,外套一件羽織的年月三四十歲的男子。
“您是?
”并河易家怒氣消去大半,眼前那這個男人他确實認識,而且還很熟悉,但有點尴尬的是,自己竟然想不到他的名字了!
男子笑了笑:“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三年前在八上城下町,您與在下還說了很多話,您還邀請過在下出仕。
”
如果我站在這裡的話,肯定會指着這個男人罵上一句:
“你個家夥不是說,沒來過丹波嗎?
!
怎麼連丹波的朋友都交上了?
!
”
沒錯,這位正是本多正信先生!
“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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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多老闆!
并河易家終于想起來了。
“怎麼,您就讓我這個老朋友站在着太陽底下說話嗎?
”
“失禮了,裡面請。
”
本多正信回頭喊道:“彌平次,你們就不要進來了,把馬照看好,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
知道這個時候,并河易家才注意到,本多正信并不是一個人來的,在他的身後,還有幾個年輕人,其中被他剛才叫作:“彌平次”的,是一個年約三十,面貌英俊,體型健壯的男人。
“這幾個人應該是本多請的浪人武士,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身邊沒個保镖,确實很難出遠門。
”并河易家如是想道。
本多正信喝了一口茶,道:“現在丹波一國的局勢無比緊張,掃部殿下竟然還能如此安然閑适的午睡,這真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真叫人佩服。
”
“無禮!
”并河易家身邊的侍從厲聲喝道,“你這家夥,竟敢如此諷刺我家殿下!
”
不想,面對本多正信辛辣的諷刺,并河易家卻是一點也不生氣,他一邊擡手止住了侍從,一邊苦笑着對本多正信說道:“安靜閑适?
您可真會編排我,現在明智光秀将要進攻丹波,八上城早就鬧得雞飛狗跳了,軍事會議天天開,總動員也是沒完沒了的進行着。
您以為我過得很舒服嗎?
波多野殿下每天都派人來催我,去八上城商量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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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是失散的地下黨員,見到了組織一樣,滔滔不絕的倒起了苦水。
本多正信耐心地聽他講了一會兒。
“那您打算怎麼辦?
”
“波多野催得一天比一天緊,而我已經找不到可以推脫的理由了,算了,我明天還是去他那裡一趟吧,要是把他弄得沒了耐心,繼而大發雷霆,說不定并河城就要遭到滅頂之災了。
”
“呵呵,”本多正信眯起眼睛笑了笑,這個樣子讓他看上去更像一隻狐狸了,“殿下難道是說,跟随波多野,并河城就會免掉滅頂之災,在這戰争中安然無恙?
”
“當然不是了!
”并河易家苦惱萬分,“我當然曉得從京都來的明智光秀一樣是不好惹的,但是,兩害相較取其輕,至少現在委身波多野,還能求到一時的太平。
”
“雖然問起來有點失禮,但我還是要問一句,如果明智光秀赢了,您打算怎麼辦?
”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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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河易家正要答話,本多正信卻收起了一直挂在臉上的“狐狸笑”,厲聲喝道:
“經曆了丹波一國的得而複失,織田信長必然會痛定思痛,重新整合丹波的國人衆勢力,他隻會保留那些效忠于他的人,不要說在這場戰争中,明目張膽地投向波多野,即便隻是保持中立,他一樣都不會放過!
殿下,難道您以為,在開戰後,他您反戈一擊,轉投織田軍,他們就會放過您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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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并河易家這種牆頭草,最害怕,也是最不敢想象的事情,他沒有回答本多正信的話,隻是面色痛苦地坐在那裡“冥思苦想”。
“況且,即便是波多野赢了這場仗,殿下又能怎樣?
殿下實力弱小,長期不被波多野重視,他雖然給了您一千石的領地,但這與‘功勞’絕無任何關系,純粹是多年追随的‘苦勞’,我敢擔保,您現在是什麼樣子,波多野勝利後,您還是什麼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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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您,堂堂藤原秀鄉之後,就甘心一輩子守着這不到三千石的領地過日子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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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他才吐出一句話,“本多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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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本多殿下,在下願意幫助明智殿下,還請您代為引薦。
”
“哈哈,好說好說。
”笑容又出現在了本多正信的狐狸臉上。
本多正信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并河易家要是還猜不出他是什麼來頭,那一切也就不用再談了,一個連基本智商都沒有的人,不值得遊說與拉攏。
本多正信在心裡暗暗地吐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什麼包袱一樣。
“終于解決一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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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