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箭步奔上去,大腿微屈,做了個【魁星踢鬥】的姿勢,向泷澤的腹部狠狠踢去。
【噗————】
俗話說,被揍十拳,不挨一肘,更何況,明智小五郎這一下子,完全是膝蓋發力,又快又狠,所造成的攻擊效果,也遠遠多過一肘子。
泷澤被踢個正着,痛得不得了,同時,因為體内的内髒,都受到了這一擊的沖擊,頓時感到金星直冒,雙眼犯暈,肚子裡也是一陣反酸。
【哇————】
一肚子酸水,讓他吐了出來。
借着他彎腰嘔吐的功夫,明智小五郎沖上去就是一腳————
【啊!
!
!
】
正中面門!
泷澤含着一嘴的嘔吐物,一邊慘叫一邊趴在地上。
本以為明智小五郎已經喝醉了,把他拿下一定是十拿九穩的了,結果沒想到,酒醉之下的明智小五郎,竟然變得更加兇狠。
【别————别過來!
!
!
】
泷澤一張原本還算俊朗的臉,現在滿是惶恐,他知道,一個人一旦喝醉了,做什麼就完全不再受大腦控制了,明智小五郎現在這個狀态,再這麼打下去,自己就會被他打死的。
【今井,你個王八蛋!
快點給我滾出來!
。
。
。
。
。
。
别讓我一個送死啊!
】
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不讓你一個人送死,難道還要把對方也給牽扯上?
不過,這話倒是提醒了神智尚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明智小五郎————還有人,埋伏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住手!
!
!
】
要擱以往,明智小五郎才不理會呢。
但是這回,他隻回頭看了一眼,便馬上乖乖住手了。
身後共站着五六個人,其中有三個人,手裡端着鐵炮,正對着他呢。
功夫再高,也怕洋槍。
明智小五郎,瞬間酒全醒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對方有火槍在手,自己今天恐怕真的要認栽了。
不過呢————
他還吃不準,對方的目的到底是要幹什麼?
是要綁票?
還是要滅口?
算了,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明智小五郎把腰間的太刀,連同刀鞘,一并扔在地上,又把肋差也扔掉,然後做了舉手投降的手勢。
但是,他這麼【配合】,反倒讓劍拔弩張的對方感到一陣意外,原以為會和這位大人展開一張惡戰,沒想到對方竟然那麼爽快的,就認輸了。
頓時讓他們有了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不過,不管怎麼講,目的達成了就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一個面龐瘦削的男子,走上前來,用繩子将明智小五郎的雙手綁好。
有意思的是,似乎是擔心繩子不夠緊,他在綁好之後,看了明智小五郎兩眼,又增加了兩個死結。
【喂,我說,你們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啊?
】
【。
。
。
。
。
。
】
男子不打算回答,隻是前者明智小五郎的胳膊,将他帶到自己的夥伴中。
【說句話呢。
】
【。
。
。
。
。
。
】
【難道你們是山賊惡黨,要幹綁票殺人的買賣?
】
【。
。
。
。
。
。
】
【我先聲明,我們家不在這裡,要是綁票,可不管用的。
】
【。
。
。
。
。
。
】
【你貴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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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智小五郎如同話痨一樣的炮語連珠之下,男子終于感到煩了。
【你問那麼多幹嘛!
跟着我們走就行了!
】
明智小五郎馬上閉嘴。
不過呢,從這個人的這句話裡面,明智小五郎卻能夠大體判斷得出,這群人不過是小喽啰,真正的黑手,在上面呢!
————
恐怕就算是這個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行動,到底是為了什麼?
【喂————】
就在事情辦完,大家将要押着明智小五郎離開這裡的時候,在地上的泷澤,卻哀嚎道:
【今井,你這混球,好歹扶我一把!
】
原來剛才這功夫,這家夥還在地上吐着呢。
但不是說沒人願意扶他一把,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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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吐得滿地都是,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酸味,大家都惡心的皺起了眉頭,别說是扶他起來了,就算是靠近他,大家都不樂意。
最後還是那個瘦削男子,似乎他就是泷澤口中的【今井】,走上前去,面無表情的将泷澤扶了起來。
【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前橋城實行[樂座樂市],晚上沒有宵禁!
】
【好的!
】
所有人,包括臉色依舊蒼白的泷澤,均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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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上午,一封布袋送到了柴田勝家的案台上面。
布袋的口子,是被打開着的,而一邊,放着一把質地精美,做工細緻的肋差。
一般來說,肋差隻有一個作用,那就是自我了結,真正用來取别人性命的機會反而不多。
而這把肋差,刀身尾出,一邊刻着一個木瓜紋,另一邊用漢字小楷寫着:
天正十年,禦所初啟,皇土維新,萬國大吉。
木瓜紋和這十六個字,柴田勝家都認得————
那是幕府成立的時候,将軍賜給五個執權的,一把太刀,還有一把肋差。
而他柴田勝家本人,也有這樣一把這樣的肋差,也有木瓜紋和這十六個字,就是肋差本身的樣式并不一樣而已。
不過,這也正是讓柴田勝家感到頭疼的地方。
對面的奉行,金森長近說道:
【主公,這個袋子,是有人刻意丢在城門口的,當時,城兵并沒有特别注意,甚至當他們撿起來,看到裡面的肋差之後,還想據為己有。
。
。
。
。
。
】
【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這種将軍禦賜的寶物,他們也配?
!
】
【主公說的極是,山路大人已經重罰過他們,逐出城池了,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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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辦,明智大人不僅徹夜未歸,連随身攜帶的肋差,也不在身邊,恐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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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出事了!
】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
柴田勝家揉了揉太陽穴,頗有些苦澀的說道:
【年輕人就是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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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指望着回請他為茶會出力的,看來也是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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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近,查的怎麼樣了?
】
【回主公,有人看見,昨天明智大人在一家名為[秋葉道場]的道場,和一群人比試劍道,然後晚燈時刻,又有人看見明智大人被道場的一男一女給送出門。
】
【秋葉道場?
】
【主公,那是一家新開的道場,不過據說,道場的主人竹之宮波太郎,過去曾經為武田家族效力過!
】
【你的意思是說,明智小五郎,是被道場的人給。
。
。
。
。
。
】
後面的話,柴田勝家沒有講出來,不過金森長近已經心領神會了。
【老爺放心,秋葉道場如今已經被封鎖,我已經派捕快将所有人圈禁起來了,那個竹之宮波太郎,現在就在我們手裡,跑不出去的!
】
【嗯,有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情報嗎?
】
【沒。
。
。
。
。
。
沒有。
】
【沒有?
】
【是的,老爺,昨天晚上送明智大人離開的人,是竹之宮波太郎的大弟子錦戶亮,還有他的外孫女立木绫乃,據他們二人所說,将明智大人送到敷島,他們就分手了。
】
【分手?
有人看到嗎?
】
【有倒是有,敷島大道上,有人看見了明智大人一個人行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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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不是這樣,也很難保證,竹之宮沒有另派人手,埋伏在某個地方,準備隊明智大人下手!
】
【嗯,你說的有道理,這個道場有重大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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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捕快,恐怕還不夠,你再調十個足輕,來把守道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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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的命令,絕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出入道場!
】
【嗨依!
】
【另外,在搜查明智大人下落的同時,記得一定要封鎖消息,不能讓外人知道明智大人失蹤了,在追查的時候,對外就宣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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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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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盜走了府庫裡的寶刀!
】
【嗨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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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柴田勝家想封鎖消息,但是,還是有人知道了。
比如說,已經被圈禁的竹之宮波太郎
佐藤健以捕頭的身份進入了道場。
因為外人并不知道他和竹之宮波太郎的關系,所以,師徒二人,得以以問訊的機會相見。
事實上,作為第一嫌疑人,竹之宮波太郎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竹之宮波太郎聽說明智小五郎被人劫持了也是微微一怔,他疑惑道:
【各位大人,大家請先冷靜一下,明智大人昨天确實在我這裡,但是昨晚他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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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各位大人有沒有調查清楚?
】
【我們調查的很清楚,最後和明智大人在一起的人,就是你們道場的人!
竹之宮!
你現在把明智大人毫發無傷的交出來,我們會從輕發落的。
】
負責偵辦這件事情的金森長近,當時的情緒近乎失控,大吼起來。
事态的嚴重性,機會是不想思考就可以找出答案的,在柴田家的範圍内,一位與柴田勝家平起平坐的國主,突然在朗朗大街上失蹤,這絕對不是什麼正常現象,如果往負面角度去想,這可是了不得的要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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