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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很多年之前上網逛“新戰國聯盟(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這個網站到底還在不在)”,裡面有很多網友在讨論猴子家族滅亡的原因。
有為數不少的人認為,小猴子秀賴之所以最後失敗,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猴子政權的不穩定,為什麼不穩定?
政權體制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猴子沒有創建幕府,不做大将軍,反而去做了沒有實際意義的上位公卿,沒有武士作為基礎的政權是靠不住的。
照這些網友所說,隻要猴子當年做了将軍,他的政權就可以長治久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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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鐮倉将軍源賴朝笑而不語。
我随着大軍離開了北陸道,這個時候,我終于可以松口氣,終于又可以以比較受人尊敬的“文化人”(當然了,比起真正的文化人,我還差得遠呢,比方我不懂得聞香,茶道也隻是馬馬虎虎)身份出現了,看來一邊是做了相當一段時間的武士,我好像也不能習慣這個位置。
在經曆了兩場敗仗之後,織田家在北陸的影響力大大降低,不僅是想來桀骜不馴的一向宗,越中和能登的國人衆們也是人心浮動,與上杉家秘密聯絡的人不在少數。
知道這個時候,多來來因為戰事順利而産生自滿心理的柴田勝家終于冷靜下來。
“看來小看了上杉家的實力了,不過真要打的話,我也不會再輸的。
”
話是這麼說,但是北陸道的雪季馬上就要來了,無論是柴田勝家還是上杉景虎,都沒有了再戰的心思。
十一月底,因為勝利而聲名大噪的上杉景虎,派出了使者直江兼續(咦?
怎麼會是他啊?
)前往安土城,提出議和。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織田信長也明白仗一時半會兒是不能再打下去了,與整個天下相比,北陸道并不算什麼,于是他就欣然答應了。
十二月,雙方各自罷兵,柴田勝家回到了北莊城,而上杉景虎在任命了甘粕景持為越中守護之後,也回到了春日山城。
這場戰事從一開始就不可思議。
隻許成功,不能失敗,一旦失敗,自會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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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之前,沒有幾個人看好上杉景虎的指揮能力,但現在,已經沒有會懷疑“三郎”的水準了。
所以說,與失而複得的越中國相比,此戰帶來的聲望才是最寶貴的财富。
不過呢,上杉景虎也有自己的煩惱——射狼原以及砺波山兩戰之後,自己的家臣就泾渭分明地成了兩派。
其實,除了自己與上杉景勝還有幾個比較穩重的家老,其餘的全是主戰派。
在這幫頭腦發熱的主戰者看來,織田信長并不足懼。
他們原本就是尾張的一群剽悍而單純的武士,現在應當趁着敵人喘息未定,乘勝一擊,發起決戰,一舉将其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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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順理成章。
呵呵,要打仗的話,我根本就沒有消滅織田信長的資本啊,柴田勝家雖然随時比較大,但他的軍團主力還在,再打下去的話,恐怕我也占不到什麼便宜,這幫家夥怎麼就不能多替我考慮考慮呢,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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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個人比較有趣——直江兼續,他在完成了議和之後,并沒有離開近畿,而是在到處遊山玩水,寄情自然。
這讓大家有點懷疑這個家夥不會是在做間諜吧,好像又不是,使者團的人都已經走了,他在這裡是孤身一人,而且——他在上杉家的官位并不算高,僅僅隻是部将,就這還是因為繼承了名門直江家的關系。
在我回到家的第三天,直江兼續派人傳話,希望能前來拜訪一下。
這個時候,該不該說這個家夥很講情義呢?
我們并沒有在府上相見,相見的地址在了安土町裡的一座酒屋裡。
“好久不見了,直江大人,您過得可好?
”我給直江兼續倒上一杯熱酒,這些年不見,直江兼續的模樣越來越帥氣了,反倒是我因為追求“恬淡自然”的關系,這些年越來越消沉了。
“還算行吧,不過比不上明智大人就是了,”直江兼續想想,自從上杉景虎上位以來,自己其實過得也并不怎麼樣,不過他并不在意,“明智大人這些年聲名遠揚,即便是僻居越後的我,也是有所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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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别的,手取川之戰時,景直大人死在了您的手裡,這回,齋藤大人和千坂大人雙雙被大人您讨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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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恐怕還意識不到,您的武名在我們越後武士之間,都已經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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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是嘛,大人過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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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那件送上門的戰功,感到有些臉紅,要一對一真是打起架來,千坂景親不我知道,“越後鐘馗”想收拾我,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看來我最近确實比較幸運。
“直江大人您也不差啊,作為一國使節出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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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國,這最能證明景虎公對您的信賴,不辱使命的完成任務,這也是一件足以留名青史的幸事啊。
”
“留名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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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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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江兼續像是聽到什麼特别搞笑的事情一樣,大笑出聲:“這次議和回去,我恐怕就要被家中的所有人給罵死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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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尼?
此話怎講?
你不是已經順利的完成了任務嗎?
”
“順利完成?
啊對!
我的确是按照主公的吩咐完成了所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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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現在事情已經全部結束了,我也不介意把議和的真相告訴你明智大人了。
”
啊哈,難道這議和還有什麼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内幕嗎?
這是我也來了聽聽看的興趣。
“議和的時候,信長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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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大人,說了你可能會不高興,信長公的要求真是太強人所難了,完全無法讓人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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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會不高興呢?
織田信長是個難伺候的主,這點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
“他提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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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本家能向他提供人質,來表明議和的誠意!
”
納尼?
!
即便是我,也傻眼了——失敗的一方什麼也沒丢掉,而勝利的一方反而要交出人質?
這樣讓人無法理解,甚至有些可笑的事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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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是做事難以預測的織田信長的風格。
“關于人質,我家主公有什麼要求嗎?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直江兼續苦笑了一聲:“怎麼會沒有要求呢?
不過信長公還算通情達理,給了本家兩個選擇,一是在上杉本族中挑選一個與主公關系比較密切的一門衆,或者是讓三個家老的兒子來安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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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論是哪一條,都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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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
“我想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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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江兼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不僅是本家中的各位大人,隻怕就是阿船,提起我恐怕也是恨的咬牙切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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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船?
阿船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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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差點忘了,阿船就是直江兼續的夫人啊。
“可是直江大人,你一直都是按照景虎公的意思辦事,景虎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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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的事情并不是主公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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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呆在安土城,但是從北陸來的消息我是一直都有聽的——你知道嗎,明智大人,家裡已經罵聲一片了,反對最堅決的,便是新發田重家大人。
他一聽信長公指名主公的一門衆或是家老之子要作為人質,頓時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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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他新發田還有一口氣在,他是絕不會把兒子交給織田家為質的。
他甚至在衆人面前叫嚣,說他甯願把自己家的兒子全部送走,讓其做浪人,也不會讓去丢新發田家以及上杉家的臉了!
”
我聽着直歎息,外交官看似風光,實際上要做的事情,卻總是艱苦萬分。
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此次關于人質的事情,主公确實有些強人所難。
”
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直江兼續為什麼不會越後了。
直江兼續說道:“居然向已經打了勝仗的主公索要人質!
信長公真是荒謬!
如是對他人,無論提何等要求,也與我們無關,可是,竟然向藤原名門上杉氏提出此等要求,真是欺人太甚!
但,既然他提出了,兼續也隻好認真應對。
”
“那麼景虎公是什麼意思呢?
”
“主公答應了,再過幾天,景信大人就要從越後趕到安土城來了。
”
“其實我覺得景虎公還是挺睿智的。
”
“主公的苦心我也能理解啊,此戰過後,織田家雖然戰敗,但實力并無衰退,反倒是本家,受了不少影響,主公的下一步,就是整頓國内,在此之前,他必須為自己求得一個安靜的環境才是,信長公肯定也是看透了這一點,才敢獅子大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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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攻和信長公其實早就有了默契,隻是苦了我這個當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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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大人,謝謝你聽我訴了半天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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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系的,我們不是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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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多小時後,我離開了酒屋。
天已經黑了,我望向不遠處的一個陰暗的角落。
“哼!
這兩個人還守在這裡啊,看來他們還真是不死心,待會兒就找的地方把他們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