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地在宮裡走着,數數連接前後宮廊的大理石階梯,流連于宮廊間花開正盛的朵朵黃菊。
其實這次進宮見老巫婆也沒什麼大事,無非是将近六個月不見,“提醒提醒”我要安分守己罷了。
害得我心驚膽戰了一上午,以為那老巫婆又要做出什麼威脅。
天空灰蒙蒙的,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
不知不覺間又走到那個冷清悠長的巷口,巷子深處依舊是那兩扇紅漆斑駁的老舊宮門。
頓了頓腳步,眼前浮起臨行前老人清冷決絕的表情,轉頭繼續向前走去。
突然間觸電般止步不前,條件反射地轉過身,逃也似的大步疾走。
她不在乾壽宮在這兒做什麼?
!
哎呀好吧好吧,姑奶奶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
“站住,”一道尖銳的女聲叫停我的腳步,“姐姐這是要去哪兒?
見了煙兒也不說一聲。
”芈煙兒似怒非怒,刁難道。
驚愕了片刻,終于深吸一口氣,機械地轉過頭去。
“姐姐好興緻,”芈煙兒走近我面前,伸手撫上我手裡的兩朵黃菊,語氣中沒有半點起伏。
下意識地先後退了退,卻被芈煙兒一把抓住右手腕。
明明是溫熱的觸感,我卻感覺到寒冬的來臨,頓時涼徹全身。
“隻是,姐姐可知道?
這花兒……”芈煙兒緊緊抓住我的右手腕,仿佛要将我捏碎,“豈是你能随意摘折的?
!
”瞬間猛地擡起我的右手,兩支黃菊抛散出去。
“啊!
”我驚地一顫,對上芈煙兒殺氣騰騰的眼睛,努力張嘴卻說不出話。
“姐姐無須驚恐,煙兒隻是不想再看到姐姐觸犯宮規,”芈煙兒冷笑道,“必得記住一次教訓,才不會再犯。
來人!
”
大爺的,這麼狗皿的劇情還真就發生在我身上了?
!
也不知道那老巫婆跟嬴成蛟說完話沒有,說不定嬴成蛟現在正到處找我呢。
跪在這裡有一會兒了,兩腿膝蓋從最開始的鈍痛到現在的麻木,使勁掐上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忽然想起小燕子的“跪的容易”,由當初的呵呵一笑變成如今的捶兇頓足。
怎麼沒早點想起來呢?
!
看看前面亭子裡悠閑喝茶吃點心的芈煙兒,再看看身後因為不慎撞到芈煙兒,同樣被罰跪地的小宮女。
真想沖上去一腳踹翻亭子裡放着茶盞杯盤的石桌,再給她兩耳光!
哼!
天空西方黑壓壓的沉下來,降下豆大的雨點,不一會兒下起瓢潑大雨。
不是吧?
!
我的老天爺爺啊!
您能憐香惜玉點兒嗎?
疾雨前赴後繼地狠狠砸在臉上,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吸氣。
地面的積雨從四面八方彙集而來,沿着青石地磚的凹槽細縫不停地沖刷膝蓋小腿,嘯風卷起,寒透脾肺。
我已經凍得瑟瑟發抖,可芈煙兒仍舊沒有讓我起來的意思,繼續在亭子裡喝茶吃點心,冷眼相看。
漸漸的,身體越來越重,頭一斜,直直倒了下去。
恍惚中,好像聽到芈煙兒驚慌失措的參拜聲。
太王太後……?
老巫婆怎麼可能在這裡?
費盡全身力氣擡起沉重不堪的上眼睑,隐約看到芈煙兒半跪的身子前,站着一個拄着木杖、滿頭銀發的老奶奶。
奶奶……?
她……是太王太後?
醒來,已經躺在一張陌生的木床上了。
屋裡陳設簡樸,禅香懸浮,幾處青絲帷幔高高挂起,璎穗拖落地面。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幹淨衣物,正奇怪着,突然想起什麼,猛然掀開棉被跳下床,周身上下摸索着。
“你在找這個?
”左邊傳來老奶奶清冷年邁的聲音。
突如其來的問話吓的我一顫。
轉過頭定睛一看,老奶奶手裡拿着的,不正是那枚我視如珍寶的羊脂白玉佩?
“這玉佩是從何而來?
”老奶奶看着我,微皺眉頭問道。
“這個……”我低下頭,思慮道。
是告訴她實情呢,還是三言兩語搪塞過去?
“可有旁人知道這玉佩?
”“老奶奶緊皺眉頭。
”沒有。
“這玉佩是我和他的小秘密,我當然不會給别人看。
”收好了,萬萬不可讓别人瞧見。
“老奶奶貌似松了口氣,拄着木杖走過來,将玉佩放回我手裡。
”為何不能讓别人看見?
“我好奇地多嘴問了一句。
”你可知道這玉佩上面刻的是何物?
“老奶奶不理會我的問題,指着我手裡的玉佩問道。
”不知道。
“我搖搖頭,将手裡的玉佩又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這玉佩上的雕刻太抽象了,龍不是龍,虎不是虎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是螭虎,“老奶奶皺眉答道。
”螭虎?
“是什麼?
我隻知道螭,上古瑞獸之一。
”切記,這玉佩萬萬不可被旁人瞧見。
沒有為何。
“老奶奶話音未落便轉身離開,”成蛟已在殿裡侯着,你若無事,早些随他回府吧。
“臨跨出門檻前還補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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