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芥回來時帶來了一個衣着紫袍的妖豔男子。
他面容俊美,一雙似笑非笑的丹鳳眼掩着深不見底的城府,薄唇輕抿,渾身上下散發着神秘又危險的氣息。
我錢瞳曉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長這麼漂亮的男人,果真是養眼!
但總隐隐覺得這漂亮男人不是什麼善茬兒,安全起見,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妖豔男進門後便打量起我,勾人的丹鳳眼裡閃過一絲疑惑與驚訝,随後走到案前盤腿坐下。
我向莞芥使使眼色,莞芥會意大聲道:“太子丹殿下,公主是今日午後醒來的,還未傳過太醫。
”
什麼?
!
眼前這個妖孽的像狐狸精一樣的男子竟然是太子丹?
!
跟《荊轲刺秦王》裡的儒弱形象完全不是一回事嘛!
“你且先退下吧。
”太子丹輕啟薄唇。
不愧是妖孽,連聲音都這麼性感!
莞芥向我抿嘴一笑,退出寝殿,還很“貼心”的關上了門。
我欲哭無淚,莞芥,你别走啊……
“心兒,你實在是胡鬧。
”太子丹皺眉微怒道。
我靠,一上來就教訓人家,也沒說問問人家身體怎麼樣了。
“心兒知錯。
”我一臉悔過道。
“心兒,父王已經知曉你已蘇醒的消息,明日便會昭告天下你将和親秦國。
這親,你和也是和,不和,也是和。
”太子丹歎氣道,看似悲傷的丹鳳眼中深邃如淵。
“若要心兒和親秦國,心兒甯願一死。
”以籬心的性格,估計會執拗下去。
“心兒,即使你是女子,也應以國家社稷為重,怎可如此不識大體。
”太子丹怒道,豔麗的美眸滿是戾氣。
我低頭不語。
“秦王政不除,必将後患無窮。
”片刻沉寂後,太子丹壓低聲音抛出這麼個重磅炸彈。
我大驚,猛然擡頭看向他。
天!
他不會是想讓我刺殺秦始皇吧?
!
原來太子丹這麼早就計劃着刺殺秦始皇,可是我記得秦始皇是二十幾歲才親的政。
太子丹應該和秦始皇差不多大,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按理說秦始皇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露出什麼鋒芒,這個太子丹為什麼這麼急着刺殺他呢?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也許是為了說服籬心和親,“秦王嬴政曾與我一同在趙做質子,但趙并不禮待秦國質子。
嬴政幼時在趙的生活并不平順,幾次性命難保。
所謂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且嬴政野心頗大。
如今呂不韋年事已高,嬴政親政不過是早晚之事。
若他親政,諸侯六國難存。
”太子丹緊皺眉頭沉重道。
妖豔的鳳眸射出幾分陰狠,最後一句話更是說的咬牙切齒。
吓!
你幫我也算一卦好了!
人家秦始皇最後确實滅了六國統一了天下。
不過重點是……秦始皇小時候在趙國做質子時竟然幾次性命難保?
那這個千古暴君滅趙之後的場景一定是慘絕人寰的吧。
“太子丹殿下要心兒怎麼做?
”就算是亂世,但穿都穿來了,我當然不願意老死在這燕國王宮裡。
聽說秦始皇的相貌一直是千古之謎,我要是趕在考古學家前面公開秦始皇的長相,想不出名發财都難啦!
哎……但前提是我得能穿回去……
太子丹輕勾薄唇,意味深長地瞥我一眼道:“晚些我會遣人送東西過來,你且好生歇息,養好身體。
”說罷起身離開。
咦?
就這麼走了?
晚上果然有人送過來一個小木箱,送東西的宮人還特别提醒我,最好不要讓别人看到箱子裡面的東西。
莞芥在旁邊捂着嘴偷笑,我白她一眼,嬉鬧着哄她出去。
打開一看,我不禁嘴角抽搐。
靠!
這太子丹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說的冠冕堂皇,人渣!
這,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
籬心這小丫頭片子才剛剛十三歲!
還沒發育完全呢!
我還以為什麼好東西呢,你太子丹是想讓秦始皇精盡人亡是吧?
抱歉,我錢瞳曉沒那麼牛叉!
我一把将木箱丢進了火盆裡。
薊城的初春依舊寒冷,窗外大雪紛飛,臘梅嬌豔。
不知接下來等待我的,是怎樣的未來。
轉眼,和親的人馬已經出了燕國。
途經趙國都城邯鄲,安頓好随行的侍從軍隊之後,我換上男裝,不等莞芥勸說,拖着她一同來到邯鄲街市。
本來和親的人馬出薊城時就想到大街上看看的,莞芥這小丫頭片子硬是攔着不讓我下馬車,說是隻能對百姓們打打招呼,不能下車,有失公主身份。
現在是在趙國了,我總能暫時抛下公主的身份出來耍耍了吧?
古代的交通真不敢恭維,坐了将近一個月的馬車,骨頭都要颠散架了,再不出來轉轉,我可要報廢掉了。
邯鄲街市熱鬧非凡,街道上人來人往,六國商人旅客絡繹不絕,小販們争相吆喝着,比起現代的街市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好多有趣的小玩意兒都是現代看不到的,不得不再次感歎古人的智慧呦!
我看看這個摸摸那個,不一會兒錢袋就輕了不少,莞芥跟在我後面,抱着我買下的各種東西,還不忘一個勁兒的催我趕快回客舍。
不遠處巷口的一個茅草棚前圍着許多人,我也擠上前去湊湊熱鬧。
扒開人群,隻見一排衣衫褴褛、被草繩綁着的少男少女面向人群低頭跪着,其中最大的不過十五六歲,最小的隻有不到十歲。
我哀歎着搖搖頭,唏噓不已,奴隸社會太可怕了。
戰國時期戰亂頻繁,家破人亡是常有的事,這些遺孤若想活命就隻有被買賣的命。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正在和人販子讨價還價,中年商人還時不時對他要買下的少女動手動腳。
仔細看清那少女滿臉黑垢後的真實模樣,我大吃一驚,随後想也不想的沖上前一把推開正揉着少女的臉的中年商人。
楚晗,竟然是楚晗!
她竟然也在這兒?
!
中年商人怒不可遏,大大的啤酒肚氣的一顫一顫。
“二十金!
她我要了!
”我向愣在一旁的人販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