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大王的告示貼遍了邯鄲城的大街小巷,大意是大王的掌上明珠安平公主突然患上惡疾,臉上長痘痘,尋邯鄲城的名醫進宮醫治,誰治好了重重有賞。
〔((一時間整個邯鄲城雞飛狗跳,尤其是各家醫館紛紛歇業,因為他們的大夫要搶在第一個進宮為公主治病。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要是成功了必然是名利雙收。
嬴政和翁伯、翁仲兩兄弟站在人群外,嬴政道:“這趙王真有意思,女兒臉上長個痘就弄得整個邯鄲人心惶惶,典型的公器私用,濫用職權。
”說完嬴政帶着兩人離開,卻不知身後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裡,已經有兩雙眼睛将他們鎖定。
“總算找個這個混蛋了,我讓你拿假藥騙我,害我臉上長痘痘,”那公子惡狠狠盯着嬴政的背影,同時不自覺的用手輕輕摸着臉上幾顆并不顯眼的紅痘痘。
“公子你可别摸了,當心越摸越大。
”身邊的丫鬟勸告道,公子趕緊把手放下了。
“那些人都在幹什麼呢,過去看看,”公子帶着丫鬟來到告示下。
看明白告示的意思,公子紅着臉道:“父王也真是的,這麼難堪的事怎麼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要我以後怎麼見人。
”
丫鬟開解道:“不要緊的,反正這裡也沒人認識你。
”
公子白了丫鬟一眼:“萬一有人認識呢……哎呀,光跟你說廢話了,那家夥人呢?
”
丫鬟用手指着一個街巷:“我看他們往那個方向去了,好像是要出城。
”
“帶你出門真是麻煩,快追。
”
嬴政和翁伯、翁仲三人出了邯鄲城,往北邊的一座巍峨的大山走去,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去尋找一味叫金蟬子的藥材。
因為生意突然好轉,藥材出現短缺,其他的藥都好找,就是這味金蟬子必須到北邊的山裡去挖掘。
挖掘本身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金蟬子也并不是特别難找,隻是這山非常特殊,名喚鳳居山,因為這裡的地勢虎踞龍盤,是一塊風水寶地,也趙國王家陵寝的所在,所以被列為禁地。
山下一直駐紮着一支軍隊,防止有人進入王家陵園,不過山實在是太大了,軍隊數量又有限,根本防不勝防,翁伯、翁仲已經很多次摸進山裡,哪裡守衛多,哪裡路好走,哪裡隐蔽他們都一清二楚,所以也不是太危險。
山看着不遠,走起來卻累斷腿,直到太陽升的老高,三人才來到一處山腳下。
這是一處幽靜的所在,相對比較開闊,周圍沒什麼樹木,遠遠就可以聽見嗚咽的胡弦之聲傳來,一座孤零零的墳墓坐落在哪裡,前面是一塊石制的墓碑,墓碑前燃着香燭,放着果品,殘叟佝偻着身體坐在墓碑的一側,拉動着胡弦,痛苦的表情似乎在追憶着什麼,蘭丫兒端正的站在爺爺身邊,表情肅穆,不言不語。
墓地之外的一棵大樹之後,一個淚眼婆娑的年輕人遠遠注視着墓碑上的字,輕輕喊了聲“母親”。
“兄弟上墳嗎,怎麼不過去?
今天天氣真好,是個上墳的好日子。
哭得這麼傷心,死的是你媽?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很讨要的聲音。
年輕人擦幹眼淚憤怒的回過頭,兩人對視之後同時驚訝道:“是你?
”
怎麼形容嬴政當時的感覺呢,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可能有些過,但絕對是百分之三十的怒火中燒和百分之七十的心驚膽戰,眼前的年輕人正是昨日賣藥時毒打自己的人,到現在嬴政還沒搞清楚自己是哪裡得罪了他。
見年輕人鄙夷之中帶着怒氣,嬴政趕緊退到翁仲身後:“你别亂來,我今天可是帶着人手。
”
年輕人看了三人一眼,哼了一聲便離去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嬴政才指着他遠去的方向很霸氣的說道:“怕了吧,哥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人物,豈會被你這種小角色吓住。
”
三人來到墓碑前,對于能在這裡遇到殘叟都很吃驚,嬴政指着墓碑上的字念道:“麗……麗什麼之墓。
”
“是麗姬之墓啦,”蘭丫兒在旁邊解釋道。
“麗……雞?
”嬴政贊道,“這名字起的實在是太有創意了,居然這麼大方的把工作都帶了出來。
對了,她是哪個樓子裡的姑娘,萬花樓的嗎?
趕明兒我也去她工作生活和戰鬥過的地方去瞻仰一番。
”
崩的一聲琴弦斷開的聲音,殘叟怒視着嬴政,吓得他連退數步:“對不起,我随口一問。
”
殘叟沒有作,顯然是看在嬴政曾幫助過他們的份兒上,但是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說了句:“丫兒,收拾東西咱們回去吧。
”
趁蘭丫兒收拾東西的空擋,嬴政趕緊過去問是怎麼回事,蘭丫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裡埋的是誰,隻是從我記事起,爺爺每年這個時候就會帶我來這裡祭拜這個人,我問是誰他也不說,反正應該不是我們的親人。
”
“不是親人,難道是你爺爺的老相好?
”
“呸,你才老相好呢,我爺爺可不是跟你一樣的人,”蘭丫兒啐了嬴政一口,“我可不能讓趙高哥哥跟你一起玩兒了,不然你肯定會帶壞他的。
”
“哼,左一個趙高哥哥,右一個趙高哥哥,也不知當初救你的時候誰出力最多,受傷最重。
生氣了,走了。
”嬴政佯裝生氣的樣子帶着翁伯翁仲離開,蘭丫兒噗嗤一笑,她看得出嬴政隻是說笑。
旌旗獵獵,随風招展,威武的甲士守在路的兩側,不遠處還有軍營和帳篷。
躲在一塊大石後面的嬴政指着前面的軍營問道:“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安全路線?
”
翁仲也納悶:“上次來還沒有人的。
”
翁伯道:“是不是因為你上次不小心被現,打暈了那個巡邏的軍士,所以他們才加派人手。
”
翁仲呵呵傻笑:“好像是的。
”
“怎麼不早說?
”嬴政問現在怎麼辦,翁伯說:“為今之計咱們隻有往西邊走了,王家陵園主要在東邊,西邊人迹罕至,幾乎沒有人煙,那裡也沒又軍隊守衛,就是太遠了,大哥覺得呢。
”
嬴政道:“都已經出來了,還能打退堂鼓嗎,走。
”
三人又走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找到了一處可以進山的路,這裡的山比東邊要巍峨險峻得多,而且樹高林密,一看就是個猛獸出沒的原始森林。
剛要上山就跟一個打柴的山民撞個正着,一聽說三人要進山,山民趕緊勸阻:“你們不知道嗎,這山裡藏着一隻亢金獸,巨大無比,聽說比小山還高,嗜皿成性,進去的不管是人還是野獸,都會被他撕碎,有好幾個打柴的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曾經有人看見被撕成碎片的人和野獸,太慘了,所以我現在打柴也不敢太深入,隻能在周邊撿一些枯枝。
”
“哥,有野獸,我好怕。
”
好吧,如果這話是小個子的翁伯說出來的,嬴政覺得合情合理還會很同情,可這話居然是三人中身材最高達最魁梧最壯實的翁仲說出來的,而且說的時候居然臉色慘白,渾身抖,嬴政除了報以鄙視的眼光,就是堅定不移的決定進山。
“哎,不聽我的勸告,你們早晚會後悔。
”那打柴的山民搖頭離去。
翁仲勸道:“哥,我們還是回去吧,那邊的士兵可能已經撤走了,我們可以混進去的。
”
“不行,我今兒還非進去不可,我倒要見識見識什麼狗屁亢金獸,你前面帶路。
”見嬴政一臉的堅決,翁仲隻好勉為其難的走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