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陰九殺,還有誰能讓謝魈如此忌諱?
除了陰九殺,還有誰能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做出這樣的反應?
還有,這把因為她太過激動而拿不穩并掉下來的彎刀,不就是陰九殺送給她的刀嗎?
真是可惡!
太可惡了!
偏偏在這種時候被陰九殺給救了,這不是逼他去感謝陰九殺嗎?
真是不爽,太不爽了!
他郁悶的撿起這把刀,左右看了一下,趁大内侍衛們都盯向外圍的空兒,迅速踩着倒塌的牆壁躍上屋頂,站在鳳驚華的身邊,盯着外面。
外頭――大内侍衛包圍圈的外頭,竟然又被一批兵馬給重重包圍住了。
那批兵馬皆是便裝,卻都手持弓箭等武器,且坐在馬上,将箭頭對準了謝魈的包圍圈。
而為首的一個人,身穿灰袍,披着白色的披風,頭上紮着白色的頭巾,頭巾不僅将他的整顆腦袋都包住了,還将他的一隻眼和一隻耳朵也包了起來,裝束相當的古怪和惹眼。
他手持一把銀槍,槍尖閃動着尖銳冰冷的光澤,指向謝魅的人馬。
他的身上,同樣散發着尖銳、冰冷、仿佛能刺透一切的殺氣。
――鳳若星!
這人竟然是鳳若星!
秋骨寒簡直要叫出聲來。
沒想到消失已久的鳳若星竟然出現在這裡,而且出現得這麼及時,實在是太妙了!
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帶着這麼一批現在還看不出來是多少人的兵馬?
是大小姐早就部署好的,還是巧合?
還有,鳳若星恢複記憶了?
他看向鳳驚華,難怪她這麼激動,原因是看見哥哥了。
還好還好,不是陰九殺,要不然他就得再欠陰九殺一個天大的人情了。
而對面,鳳若星及時帶人趕到,搶先半步出箭,狙擊了謝魈的第二輪暗器攻勢後并沒有大意,而是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謝魈刀尖一指,盯着鳳若星,大聲道:“來者何人?
意欲何為?
難不成你想加入叛軍,與朝廷為敵?
”
他現在很想罵娘。
眼看就要殺掉幸親王了,結果又殺出一個程咬金!
看對方的人數和陣勢,恐怕不好收拾,這個幸親王,竟然、果然還留了一手,可惡,太可惡了!
“鳳若星!
”鳳若星盯着他,吐出三個字。
謝魈聽清楚了,卻不明白:“什麼星?
你是什麼星?
”
“鳳!
若!
星!
”鳳若星一字一頓的強調自己的名字,冷冷的道,“鳳翔空的長子,追星将軍鳳若星!
”
人群中立刻響起一陣驚呼和私語。
不論是屋頂上還是屋頂下,皆起了騷動。
“追星将軍?
”謝魈一聲驚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鳳若星不是已經死了?
你怎麼可能是鳳若星?
”
鳳若星已經死了十多年,他不曾見過鳳若星,但他也曾聽說過那個天妒英才的少年将軍。
鳳若星十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受封“追星将軍”,位居四品,是大尚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将軍。
如果不是鳳若星死得太早,遲早會手握重兵,令鳳家成為大尚國數一數二的實權大家。
而這個傳說中的少年将軍且已經死亡十多年的少年将軍出現在這裡,實在是匪夷所思,他實在相信不了。
這個人,是冒充的吧?
如果鳳若星還活着并且重歸軍隊,一定會引發轟動,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是不是不重要,你信不信也不重要。
”鳳若星淡淡的道,“因為,你們馬上就要成為屍體了。
”
謝魈冷笑:“真是好大的口氣!
”
鳳若星道:“本将隻用實力說話。
”
“好!
”謝魈咬牙切齒,“本将就看看誰會變成屍體。
”
說罷他一揮刀:“殺――”
大内侍衛們立刻動了,揮着武器就朝鳳若星等人撲上去。
然而,謝魈及謝魈身邊的一衆侍衛,卻迅速将手中的暗器筒再次對準了屋頂上的秋骨寒,并且以極快的速度按下發射暗器的機關。
原來,他命令手下攻擊鳳若星,隻是為了轉移鳳若星和秋骨寒等人的注意力,他實際上要殺的,還是秋骨寒!
――隻要幸親王死了,“叛軍”的努力便不再有任何意義,他始終牢牢的記得這一點!
他認為他一定能偷襲成功!
然而,秋骨寒也好,鳳驚華和連橫也罷,卻一直在防備着他們,并未因為鳳若星出現就大意。
謝魈這邊一動,秋骨寒等人便躍下屋頂,就地一滾,閃過了謝魈等人的暗器攻擊,而後揮刀就沖上去。
近身相搏,暗器就失去了作用。
同時,鳳若星這邊的人馬也紛紛躍下馬來,與大内侍衛厮殺在一起。
如此,謝魈等人反倒被兩面夾擊了。
秋骨寒等人不論武藝再怎麼了得,現在也已經疲憊不堪,但鳳若星這邊卻是戰意高漲,出刀如有神助。
而且,鳳若星可是真正的将軍,他這次攻擊,使用了陣術和戰術,絕非靠蠻力猛打。
慢慢的,謝魈的隊伍開始顧此失彼,落下風來。
謝魈帶着心腹,一心隻想先殺了秋骨寒,然而秋骨寒被親兵緊緊的護着,他無論如何努力,如何接近秋骨寒,都無法要了秋骨寒的性命。
淡淡的日頭,從東邊升到中天,又從中天慢慢移向西天。
原本緊縮的戰場再度擴張,鋪往整個老城區,形成了到處混戰的結局。
這是最後的決戰,成王敗寇,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所有人都拼盡全力,因此,這場戰争可能還不會那麼快結束,但是,謝魈卻已經知道,自己殺不了幸親王了。
鳳若星大概帶了三四千人過來,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名将配強兵,真不是已經苦戰了數天的大内侍衛可比。
勝利在即卻功虧一篑,他不甘心啊!
可他不甘心又如何?
甘不甘心,決定不了戰果。
他看着自己的手下越來越少,而叛軍這邊卻鬥志昂場,步步緊逼,心裡在滴皿。
皇上将一切都押在這裡了,他卻輸了……
他輸了,便也是皇上輸了……
他真該戰死在這裡的!
可是,總得有人去通報皇上,讓皇上趕緊……先隐匿起來或想辦法是不是?
無奈之中,他尋了個機會,悄然離開老城區,找了一匹馬,跳上去,往皇宮沖去。
他現在能做的,唯有這件事了。
皇宮裡,秋夜弦問祝幽:“結果如何?
”
他估摸着,再怎麼樣,今天也該有最後的結果了。
他堅信自己一定會赢,但他還是來若虛宮,讓祝幽為戰事再占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