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五十騎嗎?
我們兩個包圓了。
”阿米爾江眼睛放光,舔了舔嘴唇,興奮異常。
“沒那麼簡單,你沒看到他死前很得意嗎?
”蕭去病看了眼死去的蛇牙,皺了皺眉頭,“怕是來的人很厲害,說不定也是射雕手。
事不宜遲,顧小俊帶人往後邊先撤,到個地方埋伏好,我們往前去迎一迎。
”
顧小俊聞言帶着其餘七騎就往回跑,我記得後面四五裡處有一塊突出的大石頭,正是埋伏的好地方。
阿米爾江和蕭去病跳下馬來,将三名白衣騎士的胡祿撿起,竟然都是三十支普通雕翎箭,再看他們所用的弓也都是三石好弓。
阿米爾江道:“這三人也是神射手啊,若不是一開始就射死他們,讓他們接近到一百五十步,我們都有危險。
”
蕭去病點點頭,雖然沒見識過對方射箭,但三人的騎術遠遠的就可以看出來,比自己強上太多。
如果自己能有他們那樣的騎術,在颠簸的們馬背上保持上半身肩膀這塊幾乎紋絲不動。
自己的騎射水平又将得到很大提高。
蕭去病的騎術和箭術的所有技巧都掌握的差不多了,唯一欠缺是平時的勤加練習和戰鬥中的磨練。
而這一次,正是實戰磨練的好機會。
兩人又把射出去的雕翎箭撿回了胡祿,翻身上馬。
阿米爾江微微一愣,輕輕地“咦”了一聲。
蕭去病問道:“怎麼了?
”
“這個白衣騎士很奇怪!
”
“什麼?
”
“他不是九國胡人,也不是突厥人,看樣子和發式,竟然像是東邊的契丹人。
”
“契丹人……”蕭去病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契丹人怎麼會在這裡?
他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死胖子。
這個時候,距離對方五十騎也隻有兩裡左右了。
蕭去病站在馬背上看得清楚,十五名白衣騎士跑在前面,後面是近四十個隻穿甲胄沒穿外袍的普通騎士。
看到對方十五名白衣騎士的騎術比剛才那三名還要好,蕭去病有些想掉轉馬頭跟他們打遊擊戰。
但這時候阿米爾江已經策馬沖上去了,蕭去病笑笑,一夾馬腹,跟了上去。
與剛才一樣,大約相距兩百五十多步的時候,開始彎弓搭箭。
但這一回的情形卻與上一回完全不一樣,一個是,這回對面白衣騎士有十五個,二個是,對方還真有一個跟阿米爾江差不多多射雕手。
與被阿米爾江射死的那名白衣騎士一樣,這名射雕手也是契丹人,叫做李慶雄,乃是契丹王族子弟,祖上被唐皇賜姓李。
他也是從小天生神力,十三歲成名,乃是東北草原上數一數二的射雕手。
他現在的身份,是蛇牙副統領。
李慶雄騎在馬上,上半身也是紋絲不動,他眯縫着眼睛,看着前面兩騎迎面向他奔馳而來。
心裡微微詫異,這麼看來,前面三名蛇牙屬下應該是兇多吉少了。
不過不要緊,我馬上就會給你們報仇。
這兩人膽子真是大呢,竟敢兩騎對沖五十多騎!
對面的騎士開始張弓,竟然一次從胡祿裡抽出三支雕翎箭,還是速射?
鑒于對方的戰績和沖陣的信心,他開始重視起來,凝神靜氣,将雕翎箭搭在弓弦上,瞄準正在連珠放箭的那名騎着汗皿寶馬的少年。
緊接着他就聽到三聲尖厲的呼嘯,以及一聲慘叫,這是身旁的蛇牙騎士有人中箭了。
竟有這樣快的箭,比自己的五石弓射出的還快!
他不再遲疑,一下将手裡的五石弓拉圓,射了出去,他的目标,是那匹汗皿寶馬。
蕭去病一下射出三箭,剛剛從胡祿裡再抽出三支雕翎箭,突然發現迎面飛來一個小黑點,正射向自己的小紅馬。
蕭去病悚然而驚,
雙腿猛地往右一扭,小紅馬吃痛瞬間橫移了兩尺,這時候對方雕翎箭已經飛到,蕭去病左手一揮,用震天弓将它磕飛。
這時候對方第二箭,第三箭又到。
蕭去病瞬間弄了一個手忙腳亂,右手一扯缰繩,再次橫移數尺,左手握着震天弓磕飛後面兩箭。
蕭去病臉色微變,心跳加速,剛才真的好險好險!
對方果然也有射雕手,五石強弓,兩百五十步箭無虛發,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小紅馬足夠靈敏,這個時候已經被射落馬下。
阿米爾江射死兩名白衣騎士之後,很快也發現了對面的射雕手,趕緊一箭射過去,為蕭去病解圍。
然後輕拉馬缰繩掉頭就跑。
好在兩人并沒有放開馬力,速度不是很快,掉頭也容易。
但饒是如此,等兩人完成掉頭動作,正準備加速逃跑的時候,對方的距離已經追到差不多一百五十步了。
剩餘的十二名白衣騎士,十二支雕翎箭一齊射來,目标竟然都是蕭去病。
他們也看出來了,蕭去病的馬要比阿米爾江要好得多,肯定是頭頭。
蕭去病震天弓往弓袋裡一插,拿起挂在得勝鈎上白蠟杆子大槍,扭過身子,大槍在馬屁股後面一抖,噼裡啪啦打掉十二支羽箭。
一踢馬腹,小紅馬急速狂奔起來,一下将距離拉遠到接近三百步。
本來是那杆純鋼大槍的,奈何小紅馬什麼都好,速度極快,耐力持久,身高體長,唯一的缺點就是體形纖細,無法長時間負載過重。
于是到了疏勒的時候,蕭去病就把那杆折磨了它十幾天的純鋼大槍留在了疏勒,重新找了一杆白蠟杆大槍。
後面追敵的五十騎,嘴裡發幹,隻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發足狂奔的前面兩騎。
那名少年用大槍打掉他們的羽箭倒沒什麼驚奇,他們的兩個統領也能做到。
但是,在這樣碎石遍地,棱角尖銳的道路上全力狂奔,他們就不怕馬蹄磨損嚴重甚至是裂蹄墜馬嗎?
還是他們一心隻想逃跑,不管不顧了?
就在這時,他們突然發現,前面兩騎的速度一下緩慢下來了。
李慶雄等不由大喜,看來他們也知道剛才那樣十分傷馬蹄啊,雖然着急逃命還是不得不速度慢下來。
說不定這個時候,他們坐騎的馬蹄已經撐不了多久,說不定馬上就會裂蹄墜馬。
然而他們沒有等到兩人坐騎受傷,卻看到那名騎着汗皿寶馬的少年一臉從容不迫,把大槍重新放好,再次拿出弓箭來。
然後他們就看到無比震驚恐怖的一幕。
咻,咻,咻,咻,咻,咻……
接近三百步的距離,一支一支的雕翎箭下雨般襲來。
帶着尖厲刺耳的呼嘯聲,帶着死亡的氣息,驟然而至。
跑在前面的白衣騎士,瞬間就有兩人身上中箭,三人坐騎中箭。
大蓬的獻皿噴射而出,形成一片皿霧。
後面中箭的騎士更多,一時間人仰馬翻,慘叫聲,落馬聲響個不停。
李慶雄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他實在難以相信,這樣一支接一支的箭雨,竟然是一個人射出來的。
這樣連珠箭射個不停,他還要不要他的胳膊了?
李慶雄就自己是射雕手,神射手,最清楚不過。
連珠箭最耗氣力,三箭連珠所消耗的力量,足夠平常那樣放五箭。
若是五箭連珠的話,胳膊一天都甭想用了。
李慶雄自己試過,五石弓拉滿,若是隔段時間放一箭,自己一天能射十來箭。
若是三箭連珠,一天最多兩輪。
但是眼前這名少年,三箭連珠,已經足足放了七輪,瞬間發射了二十一箭,他手臂依然沒有半點吃力感,動作依然快的驚人。
最重要的是,看這箭的來勢,竟是遠遠超過五石弓的力量!
這到底是人是鬼?
蛇牙騎士猝然之間,慘遭箭雨打擊,不到五息的時間就損失了十多騎。
他們被眼前這不可置信的景象吓尿了,慌裡慌張急勒住馬,掉頭就跑。
這個時候穿白衣的蛇牙騎士已經隻剩下五個。
李慶雄每次想搭箭還擊都被阿米爾江幹擾,這個時候,他滿懷悲憤地,不管不顧地朝蕭去病射出兩箭,就突然發現三個黑點倏忽而至,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一箭射中馬頭,一箭射中馬脖子,一箭正中馬腹。
胯下戰馬連悲鳴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猛的倒地。
他重重的摔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兩條手臂就分别中了兩箭。
他被釘在了地上。
他聽到另一名射雕手朝後射出了一支鳴镝,而那名少年的連珠箭依舊未停,他策馬追了過來,将他的屬下像射兔子一樣射殺在馬背上。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滿腦子都是不可思議四個字,他實在無法理解,對方是怎麼做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其實蕭去病也是憋了一口氣。
交手之初,李慶雄的三箭,每一箭都差點射中小紅馬。
如果小紅馬中箭,蕭去病摔下馬去,很有可能會變成蛇牙騎士的活靶子,十死無生幾乎可以肯定。
他當時吓得手心冒汗,心跳不止,還好阿米爾江及時解圍。
等到脫離險境,局勢好轉的時候,當然要立刻還以顔色。
蕭去病選擇的就是暴力碾壓,拉開距離,以密集箭雨摧毀一切敵人。
當然,到了後來,蕭去病也有測試自己到底能放連珠放出幾箭,考驗自己極限的意思。
至于李慶雄無法理解的,有兩個原因。
一個自然是蕭去病的身體經過進化,身體變得高度完美,加上釣蟾勁的每天修煉,蕭去病的力量已經達到恐怖的程度。
力量越大,手速就越快;另一個就是震天弓的弓弦了,這個來自後世,代表當時最高科技水平的超高分子量聚乙烯纖維做的弓弦,有着一個現在其他材料無法比拟的優點,射出箭矢後,它能最快速度恢複靜止。
一般來說,每射出一箭,弓弦必定急劇顫抖,必須等待或者以掌指輕撫,使其恢複靜止,這樣下一次射擊時命中率才高。
而蕭去病現在所用的這條弓弦,卻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煩擾,上弦速度隻受手速的影響。
一口氣射出四十二箭,蕭去病這才停止了速射,手臂微微感覺到有些酸。
他和阿米爾江打馬飛速地朝跑掉的幾名蛇牙騎士追去。
李慶雄忍着劇痛從地上爬起來,他驚奇地看到兩人坐騎如電,飛快地從自己身邊跑過。
他徹底迷失了,人不可思議,馬也不可思議,跑這麼快,不怕傷馬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