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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願得一人心(17)

嫡女戰妃 顔輕 3939 2024-01-31 01:14

  噩耗傳來的時候,步天音正在軍帳中行軍布陣,瑤光注意到了,當時她清麗無雙的臉一寸一寸冷了下來。

  冷得驚人,冷得可怕!

  同一時間,飛羽與她在金碧國東邊境線彙合。

  飛羽将冒牌步天風一事告知了步天音,她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怒氣!

  但萬中之一能夠讓她感到慶幸的便是,雲長歌恢複了記憶!

  同飛羽一起來的,還有素合與淩風。

  他們二人不知因何搞到了一起,然而步天音也并沒有時間去顧及他們,總之有素合在是一件好事。

  她隻想知道父親怎麼樣了。

  她的人,有沒有及時把他救出來?

  大軍壓境,既然雲長歌已經清醒,那麼,他應該會有辦法對付璃姬吧?

  她感覺得到,雲長歌是璃姬教出來的,但是他青出于藍,之前一直不曾是璃姬的對手,隻是因為他不想對她出手!

  為人子女的,怎麼會跟自己的母親為敵!

  但是,他一定要有解決的辦法,不然璃姬若是敢壞了她的大事,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什麼狗屁的理智,在面對花清越那樣一個毫無人性可言的暴君時,全部喂了狗!

  步天音發誓,她,要以銀月太子妃的名義,長劍指金碧!

  一朝紅顔怒,烽煙四起。

  烽煙四起,卻沒有戰火連綿。

  步天音這個曾經看過無數典籍的現代大學生,比誰都要清楚的明白,橫屍遍野的戰争,卻會是普通百姓的末日荒年!

  她雖然氣恨,卻不願見到無辜的百姓因為他們之間的恩怨受到牽連!

  即使這場戰争到了如今,已經演變成了國與國之間的厮殺!

  “報――”

  同一時間,金碧主城。

  騎在馬上快馬本來的将士來不及喘息,便直奔城牆。

  金碧的一國之君,此刻正站在巍峨的城牆上。

  四周豎着凜然的大旗,而他禦駕親征,竟然是連盔甲都沒有穿的。

  他一身明黃色的龍袍,格外的顯眼。

  “陛下!
東壤國四十萬大軍已經到了邊境線!
”探子重重行禮,大聲彙報。

  花清越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的變化,半晌,他輕聲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你們也下去。

  城牆上的守衛也被他屏退,他獨自面向東方而立,天空并不明朗,霧霭沉沉,即便是目力再好,也看不到更遠方的東西。

  雖然看不到,但是他卻能知道。

  大軍,不過是步天音逼他的一種方法。

  過去他們相處的那些個日日夜夜,他怎會不了解她?

  她雖不是什麼憐憫心極強的女子,但是她不願意看到生靈塗炭。

  在學習《潼關懷古》,她看到“興,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時候,她便說過,國家興起滅亡,黎民百姓都會受苦受難。
她雖然不甚憐憫之情,但最可憐的,就是古代那些因為戰争而流離失所的人。
所以,最可恨的就是那些因為想要得到權勢而發動戰争的人。

  他逼她至此,可是,他卻知道并且能夠确定,步天音是來虛的,她不會真的發兵。

  她不會,把她變成自己曾經最讨厭的那種人。

  銀月――

  雲長歌白衣如雪,迎着五月的和煦天氣,分外的明媚、耀眼。

  他立于碧柳之下,白衣映襯綠柳,身姿修長,眉目如畫:“國師呢?

  雲楚跪地行禮,道:“殿下,國師已經将老夫人關了起來。

  雲長歌淡淡的點了點頭。

  他不會傷害璃姬,永遠也不會。
但是,璃姬同樣的也不能再左右他。

  他已經想起了步天音。

  可是他也并未忘記自己在不記得她的時候,是怎樣對她的。

  他真的很慶幸她是個聰慧的女孩子。

  如若不然,那個時候的他要是真的傷害了她,他如今該有多麼的責備自己?

  六月初。
銀月西皇駕鶴西去。

  死于安樂。

  頒布遺诏,太子雲長歌繼位,未立國号。
原太子妃孟碧城冊封為孟妃。

  孟碧城對此很是疑惑,她是太子妃啊,他又沒有别的女人,為什麼不讓她做皇後?

  孟碧城幾次想觐見雲長歌,卻被雲楚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攔在了外頭。

  另一邊,北野望在北青蘿的催促下,本想去前線祝步天音一臂之力,但他又實在擔心王宮一旦空了,便會有人趁虛而入。

  走不開,實在是走不開。

  初夏夜。

  夜涼如水。

  一道黑色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竄進了步天音所在的主帳。

  黑暗中,那影子飛快的沖向行軍床邊,孰料床上竟然空無一人!

  啪。

  帳内照明的火把被點燃,步天音有些詫異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好半晌,才又驚又喜道:“韋歡,你醒了!

  韋歡居然醒了!

  在這樣一個關鍵的時刻,韋歡能夠醒來,是一件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韋歡的下巴已經長出了淡青色的胡茬,他的衣衫有些淩亂,長發也有些不整潔。

  步天音突然沖過去抱住了他,韋歡愣了好大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她在抱自己。

  步天音帶着哭腔一般的聲音說道:“天,你終于醒了……”

  “嗯。

  “怎麼來的?
”步天音拽着他坐到了床上,韋歡道:“雲長歌救的我。

  步天音的笑容有過一瞬的僵硬。

  韋歡道:“我都知道了。

  “長歌告訴你的?

  “他怎麼會跟我說這些。
”韋歡淡淡笑道:“是雲楚。

  步天音張了張口,還要說些什麼,韋歡卻看了另一邊的沙盤,問道:“為何不出兵?

  步天音怔了一下,答道:“兵是我借來的。

  “是當初東壤那四十萬。
”韋歡肯定道,“你答應了夜帝什麼條件?

  步天音歎道:“什麼也沒有答應。

  忽然之間,韋歡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眼底一片了然。

  步天音道:“不說這些了,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

  半個時辰後,步天音自帳中快步走出,她牽了一匹快馬,路過守夜的将士,打了個噤聲的手勢,趁着夜色離去。

  不久之後,韋歡也随她而去。

  隻是,她并不知道而已。

  步天音将兵符交給了韋歡,她要同花清越做個了結。

  她要韋歡按兵不動。

  她已經等了好幾天,可金碧的藍翎部下卻遲遲沒有消息傳回來,父親到底是死是活她都不知道。
倘若她可以帶着父親和天風回來,那麼,韋歡的兵符便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倘若相反的,半個月之内她回不來,她要韋歡帶兵,踏平金碧。

  是,她的确如花清越所料的那般,她不願看到生靈塗炭,可是,在他這樣一位暴君的統治之下,百姓又能好到哪裡去?

  她不過是在替天行道而已。

  這一次,她跟花清越該有一個結果了。

  他們之間是需要一個了結了,可是,雲長歌呢?

  她做的這些事,可全部都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正是因為她從來沒有知會過雲長歌,她才要求自己必須要活着回來。

  活着回來,才能再次見到雲長歌。

  按照她的指令,韋歡是她勒令留下的,他不應該去追她。

  但是他見到了她眼中的決然,那種要和花清越拼個你死我活的眼神,他怎會放她單槍匹馬孤軍奮戰?

  所以他安排好了兵符以後,追了上去。

  他為她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她又營救了他的家人,非玉和父親如今都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夫複何求呢?

  東壤的大軍已經到了邊境線,城内的百姓鬧得人心惶惶,有些人已經動了到外面去躲避風聲的念頭,但是城門卻全部被封鎖。

  是皇帝下的令。

  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想要進來,卻并非難事。

  步天音知道,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或許她的心慈手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個失敗者,但是如果能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會在這個異世的長街上第一次遇到花清越的時候,就殺了他。

  在他還沒有對她設有防備的時候。

  在她還沒有愛上雲長歌的時候。

  在花清越還沒有成魔的時候。

  在雲長歌還沒有愛她愛到不能自拔的時候。

  如果花清越死在那個時候,現在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然而她也清楚的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隻是天意喜歡弄人。

  那個時候在纜車上,花清越明明隻是想讓楊倩活下去,可是卻并沒有料到,最後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穿越到了這個異世。

  步天音身輕如燕,錦衣夜行,不一會兒便到了主街道。

  她記得,不遠處就是沈王府。

  如今國勢動蕩,不曉得沈思安有沒有明哲保身?

  仔細算來,雨琦是她來到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沈思安是第二個。

  然而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曾經怯弱的小丫頭雨琦不肯招供而自殺身亡,曾經與她鬥來鬥去的沈思安不知是什麼情況。

  一絲怅然浮上了步天音的心頭。

  她行進的速度很快,忽然,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在跟着她。

  她眸光一動,快速閃進了前面一條暗黑的胡同裡,身影瞬間被黑暗淹沒。

  身後那人見她忽然消失,很快便跟了上來。

  巷口一片漆黑,那道可疑的人影站在外面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擡步向裡面走去,然而他的身影才隐沒在黑暗中,便被一隻手扼住了脖子。
須臾後,步天音松開了他,眼中有些點點的驚訝,輕輕皺起了眉頭:“沈二?

  跟蹤她的人居然是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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