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賣婦人嬰兒一案,沈邪已被關進大牢。
這兩日誰都沒閑着,城中府衙的差官,全都在四處搜尋落網之魚。
最後隻要等着主子回來,再過堂審問,定罪伏法。
事隔兩日,沈月蘿站在土地上,真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而且她也是終于不用吃海鮮了。
秋香跟冬梅跑上前,抹着眼睛哭,“主子,您終于回來了,怎麼會跑到船上去,擔心死人了,我都沒敢告訴曲嬸,怕她擔心。
”
“老王妃跟太君都問你呢,老太君還說,你是禍害,死不了,”冬梅說道。
“還有誰?
”沈月蘿好奇了。
關心她的人,肯定不少,但是讨厭她的人,想她死在江裡的人,定然也不在少數。
秋香以為她是生氣了,忙解釋道:“您别多想,他們都是關心您,别看老王爺總是不待見你,這次失蹤,他急的連覺都沒睡,更别說其他人了。
”
冬梅噘着嘴,氣呼呼的說道:“什麼其他人,二公人他們肯定巴不得主子再也回不來。
”
“先回去再說,”龍璟并不在意别人說什麼,他看着時間不早了,也許今天晚上,就得離開。
這個事他還沒有跟沈月蘿提起,他很好奇,沈月蘿知道後,會是怎樣的反應。
小春趕着兩輛馬車,秋香跟冬梅留下來,護送那些小娃去廣陽村。
與其再繞道去永安城,倒不如現在就将他們送走。
小慧抱着阿福,走到馬車邊,眼淚汪汪的看着沈月蘿的馬車,“沈姐姐,你會經常去看我們嗎?
”
沈月蘿挑開簾子,對她笑了笑,“這是自然,廣陽村也是我家,我娘就是那邊,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去找她,住的地方,讓秋香跟冬梅送給你們找,需要什麼也讓她倆去辦。
”
一幫小娃,也紛紛跑到沈月蘿車前,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在他們眼中,沈月蘿俨然已成了他們的親人。
龍璟伸手拉回沈月蘿,冷冷的朝外面宵了一眼,“自己的路自己去走,孫天,将十歲以上的男孩,送到軍中,男子不從軍,算不得男人!
”
孫天抱拳,“是!
”
龍璟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那幾個還有其他想法的男娃,瞬間紅了臉。
不是害羞,而是被激發出了陽剛皿性。
龍璟見小春不動,也不趕車,冷眸一掃,涼涼的道:“你是準備看戲看到天黑嗎?
”
“哦,小的這就趕車,”小春揮着馬鞭,感覺很奇怪。
怎麼主子脾氣這樣大,從頭到腳都寫着我不高興,很不高興。
沈月蘿被他摟着,而且還摟的很緊,她隻能用别扭的姿勢,躺在他懷裡,郁悶死了。
“喂,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你從前的淡漠冷酷呢?
”
龍璟微微低頭,用深邃幽暗的眼神鎖着她的小臉,“該淡漠冷酷的時候,自然淡漠冷酷,但現在不需要,現在還未到午時,今夜我可能就要離開永安。
”
說到這,他停下,盯着沈蘿的小臉,想要觀察她的變化。
沈月蘿不動聲色的推開他,自己坐到一邊,哦了一聲。
僅僅隻有一聲而已。
龍璟周身冷意爆發,“這就是你的答案?
”
“不是這個答案,那你還想聽什麼?
一路平安,早去早回,記得要想我哦?
”她怪裡怪氣的說。
龍璟眼睛微眯,很危險,“你好像巴不得我早點離開。
”
沈月蘿眨眨眼,“沒有啊,你走了,我少了一個大靠山呢!
”
“這就是你的想法?
”龍璟很想問的是,在他走後,她會不會擔心,會不會牽挂,思念。
“也不全是,還有很多其他的,比如我闖了禍,誰給我收拾爛攤子,誰讓你這麼能幹呢,萬能相公。
”
可是被她這麼一調侃,離别的氣氛倒是淡了幾分。
龍璟眉峰一挑,眼中閃過戲谑的光芒,“那好,從現在開始,你寸步不離的跟着我,直到我離開為止。
”
“啊?
寸步不離跟着你?
為什麼呀,我還有好多事呢!
”
“我們是夫妻,自然要訴說離别之情!
”
“不要了吧,有什麼好訴說的,在船上你就一直說啊說,還沒說夠?
”
龍璟壞壞一笑,“此說非彼說,船上人太多,該做的事,還沒有做成,既然要離開,自然要好好補償你,讓你時時刻刻都不會将本王忘記。
”
沈月蘿護住兇口,戒備的瞪着他,“你想做什麼?
”
龍璟笑而不答。
還需要問嗎?
答案很明顯的嘛!
馬車在經過岔道時,卻拐向了另一邊。
龍璟隔着簾子朝後面的孫天吩咐,“你先行回城,告訴母親一聲,我們晚些再回去,如果成王殿下問起,就說晚上本王會準時出發,現在就不必相見了。
”
開玩笑,時間所剩不多,僅剩的時間他絕不要浪費在無聊的瑣事上。
這個不聽話的女人,欠收拾。
沈月蘿看他眼神不對,屁股往外面挪,讨好的笑,“别啊,這都快到中午了,我想吃好吃的,得填飽肚子嘛!
”
她的懇求沒有得到龍世子,半點憐憫。
小春此刻可不會聽她的,他比誰都明白主子的心思。
不就是想跟王妃單獨相處嗎?
待會肯定要将他們這些人趕到一邊去,不讓他們在那礙眼。
小春将馬車趕到别院,屬于龍璟的别院,就是那天加工葡萄的園子。
離的老遠,還能聞到一股葡萄釀造的香氣。
孫下帶着一隊人,護送主子。
馬車行到别院門口,孫下率先下馬,朝護衛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散開,保護别院的安全。
小春也跳下馬車,這時别院看門的老管事,急忙迎出來,“老奴見過王爺王妃。
”
他心裡惶恐啊!
這兩位前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也好讓他有個準備。
這會園子裡什麼都沒有,中午該讓主子吃什麼呀。
龍璟下了馬車,神色淡然,“不必行禮了,孫下,你跟小春先回去,晚上再來接。
”
“王爺,還是讓屬下留在這裡,”孫下哪肯離開,主子最近多災多難,他不放心啊!
小春偷偷踩了下他的腳,一個勁的朝他使眼色。
孫下卻沒有孫天那般機靈,看半天沒看明白。
龍璟神色中有幾分不悅,“本王需要清靜,明白了嗎?
”
沈月蘿緊跟着下了馬車,不贊同的說道:“他也是護主心切,你兇他做什麼,來回跑太遠了,就讓他們在門房休息吧!
”
别院的門房,也抵得上普通人家的小客廳,應有盡有。
龍璟終于不再反對,微微側身拉着沈月蘿的手,牽着她往大門裡走。
沈月蘿無意中擡頭,看了眼頂上的匾額。
上次來,沒有仔細看。
别院的匾額,什麼時候換成璟月府了?
“好土的名字,”她忍不住吐槽。
龍璟斜着視線,掃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直到走進門裡,沈月蘿才忽然意識到,這悶**是用他們二人的名字,命名别院。
我的天,這也太肉麻了。
一想肉麻兩個字,她便忍不住直打哆嗦。
龍璟怪異的看她,“你很冷?
”
瞧他的眼神,沈月蘿真懷疑,要是自己說冷,他是不是就得把身上的外袍脫下來,給她穿上。
身後跟着的管家老王,看着前面二人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心中感歎。
當年他見到小王爺時,還有襁褓之中。
眨眼的功夫,小王爺竟已娶親。
他們這些人,不老不死才怪。
“王妃,按着您說的,裝葡萄酒的木桶,都被移到地下室去了,擱在上面見光會影響葡萄酒的品質,”老王跟在他們二人身後說道。
小春跟孫天他們都被留在了大門口,所以現在隻有他一人跟着主子。
龍璟慢聲道:“今日不要讓任何打擾,你也去忙吧!
”
“這……是,那老奴告退了,”老王不敢再堅持,而且他也看出來了,主子今天很反感下人跟着。
等到老王走遠了,沈月蘿不悅的瞪他,“你幹嘛讓人都走了,我還要洗澡呢,這裡好像也沒溫泉,房間在哪,我的衣服都在錦繡園,這裡也沒有衣服換,該要怎麼辦啊!
”
算算日子,她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
再低頭一聞,身上味道怪怪的。
能不怪嗎?
又是淋雨,又是撈魚,怎麼能好聞得了。
可是她就奇怪了,龍璟是怎麼忍下的?
一路上還将她抱的那麼緊。
“跟我來,”龍璟拉着她。
兩人越過小橋,四周景色很美,特别是在秋天,不遠處還有幾棵楓樹,火紅的楓葉,風一吹,紛紛揚揚的落在地上,像鋪了一層火紅的地毯似的。
橋下的流水,清澈見底,偶爾還能看見一兩條魚從在淺水中遊過。
這條小溪流,是從河裡開了條支流,經過園子的河道,再流出園外,與大河彙聚。
真正的小橋流水,也不如如此,
秋高氣爽,隐約還能聞到菊花香。
沈月蘿被龍璟牽着手,經過小橋,繞過花園,眼前忽然多了一排房子。
其中最大的一間,就是龍璟的廂房。
這個别院,自打買過之後,他也沒來住過。
一切都是老仆在打理,這些布置,也是最近才弄好。
這一排房屋與錦繡園,禦蘭院,都不一樣。
隻要推開房子的窗肩,站在窗邊,就可以看見園子昊的美景。
打開門,走幾步,就是花園,成片小雛菊,迎着陽光盛開。
還有一片竹林,有風吹過,竹子沙沙作響。
沈月蘿開始喜歡這個地方了,“這裡适合避暑,冬在應該也不錯,就是離城遠了些。
”
龍璟徑直走進裡面,“你想來,随時都可以,但晚上最好别來,以後咱們有了孩子,可以事他過來玩耍。
”
“孩子?
什麼孩子,”沈月蘿開始裝傻,龍璟這家夥,最近總愛提孩子。
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現在要孩子做啥?
沈月蘿還沒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隻要不提一年之約,她很多時候,都會順着龍璟的話想到以後。
龍璟也腹黑的很,每當她偶爾提起一年之後,龍璟最是想方設法的岔開話題。
龍璟知道她又裝傻了,也不點破,從裡間出來時,他已換了一件外衣,“去燒水洗澡!
”
沈月蘿被他跳躍性的話題,搞懵了,“啊?
燒水洗澡?
為什麼不讓下人去做。
”
龍璟目光深深的望着她,“你是我的夫人,難道不該給我燒水洗澡嗎?
快去!
”
“什麼跟什麼呀,”沈月蘿被他連拖帶拉,趕去了附近的小廚房。
這廚房倒挺寬敞,收拾的也很幹淨。
柴火整齊的碼放在一邊,兩口土竈鐵鍋,刷的锃亮。
另一邊的小菜櫥,也擦的很幹淨。
“這廚房是不是老王用的,”沈月蘿打開櫃子,看到的卻不是一個碗,而是一整套青花瓷的碗碟。
龍璟抱着雙手,站在廚房門口看着她,“水就在缸裡,會燒水嗎?
”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着幾絲輕視。
這可把沈月蘿惹惱了,“燒個水而已,這有什麼難的,你别瞧不起人!
”
說着,她卷起袖子,将辮子重新紮起,弄了個包包頭。
然後找到水桶,拿了水瓢,走到廚房一旁的水缸邊,先是看了眼龍璟,發現他正以嘲諷的眼神看她。
沈月蘿不爽的哼了聲,彎腰舀水,很快一桶水滿了。
對于普通女孩子來說,這麼大一桶水,提起來肯定很費事。
但對沈月蘿來講,分分鐘搞定的事。
龍璟依舊站在那,靜靜的看着她。
在沈月蘿看不見的時候,他眼神裡多了些别的東西。
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幕,刻進腦子裡。
很快,鐵鍋被填滿了。
沈月蘿擱下水桶,蓋上鍋蓋,又看了龍璟一眼,然後撅着嘴,走到竈台後面。
吹開火舌子,将其扔進竈洞。
再趕緊添上幹草,陸續添上小木柴,再小心翼翼的添大柴。
“哎呀,糟糕了,”她一不小心扔了根大的進去,結果将剛剛燃起的火苗,噗的一聲壓滅了。
她呆呆的看着隻剩零星火苗的竈洞,又偷偷瞄了眼站在那看熱鬧的龍璟。
隻希望他沒有看見。
随後,她裝模作樣的又偷偷拿起一根火舌子,躲到裡面将火舌子吹燃。
再扔進竈洞裡,而後又瞄了眼龍璟,發現他眼裡多了幾絲笑意。
“咳咳,是這柴太潮了,可不是我技術不好,”她故作鎮定的解釋。
哪知龍璟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了。
沈月蘿撇撇嘴,隻當沒看見,繼續往竈洞裡添柴,這回她可小心多了,不敢添大柴,也不敢太多的柴。
可是小柴燒起來太快,她隻能不斷的往裡添柴。
等到一鍋水快要燒開時,她的一張小臉,已經看不出本來模樣了。
不是被熏的,隻是拿柴的小時候,不小心蹭到。
偶爾臉還有點癢,于是臉上的灰就越抹越多。
龍璟仍舊忍着笑,見鍋裡的水開了,慢步走過來,拿過沈月蘿之前用的水桶,掀開鍋蓋,将鍋裡的開水舀進水裡。
沈月蘿從竈台後面爬出來,想伸頭看看鍋裡的水。
龍璟騰出一隻手,推開她的腦袋,“開水很燙,站到一邊去。
”
沈月蘿哼了聲,“你不覺得現在說燙,太晚了嗎?
早幹嘛去了!
”
龍璟沒理她,裝滿了水桶之後,輕輕松松的拎走了。
一來一回,好幾趟。
最後一趟,要離開時,他叫上沈月蘿。
“你洗澡,叫我幹嘛?
”沈月蘿一進門,就看見他在脫衣服。
先脫外衣,之後又脫寝衣。
上身脫完了,下面隻剩一件亵褲,背着門口的女子,露出一身健美的肌肉。
沈月蘿從來沒有細看過男人的背,她總覺得男人隻有前面才最好看。
又是腹肌,又是人魚線,還有那緊窄的小腹,能不好看嗎?
可是今天這麼一看,卻發現,原來男人的背也能這麼好看。
線條流暢,跟水流似的,柔和中帶着堅韌。
那頭如墨的長發,散在身後,跟寬闊的背站,相得益彰。
令他整個人多了些妖冶的味道。
沈月蘿吞了下口水,不行,還得擦一下。
因為她的口水已經流下來了。
“你還站在那裡幹嘛,過來幫我洗澡?
”龍璟穿着亵褲,無比淡定的轉身看她。
“什麼?
、,幫你洗澡?
我不幹,你叫我來别院,不會就是讓我幫你洗澡吧?
”沈月蘿吓暈了,給他洗澡,她還有命嗎?
龍璟不說話,隻有一雙陰沉沉的眼神看她。
沈月蘿被他看的不自在,剛才的反駁氣勢也顯的力不從心。
又過了一會,這厮還是不動,好像吃定她會服軟似的。
“水……水要涼了,”她試圖緩和一下尴尬的氣氛。
龍璟目光微微收攏,光着上身站在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
“好吧,我輸了,”沈月蘿垂頭喪氣,隻能自認倒黴。
她認命的卷起袖子,走到龍璟面前站定,提氣吼他:“過份!
”
吼完了,扭頭就朝着屏風後面走去。
龍璟嘴角勾起一個自信的笑,也跟着走了進去。
屏風後的水桶,冒着熱氣,冷水已經兌好。
龍璟走進來,對着她的背影,将身上唯一的遮羞布脫下。
沈月蘿聽見了,忍着憋着不回頭。
天知道她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能阻止自己回頭。
過了會,身後有水聲。
沈月蘿大大的松了口氣,他坐進水裡,那就好了。
她慢慢轉身,眼睛半眯着,模糊的看着坐在水裡的男人,确定他沒有使壞,才敢完全睜開眼睛走過去,“你可真不害羞,當着我的面脫衣服,暴露狂!
”
龍璟靠在浴桶邊,頭微仰,眼睛閉着,“嗯!
”
“你嗯一聲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說的是對的,還是知道自己錯了?
”沈月蘿雙手掐腰,站在浴桶邊,怒目瞪他。
龍璟還是沒吭聲,從水裡摸出搓澡巾,閉着眼睛遞給她。
沈月蘿煩躁的直跺腳,可都到了這一步,她總不能臨時逃走吧!
沈月蘿嘿嘿的笑了,笑的無比奸詐。
搓就搓,看誰折騰死誰。
反正他們早已坦誠相對過了,誰怕誰。
沈月蘿接過搓澡巾,半蹲在浴桶邊,“我給你搓可以,但你得忍住了,别丢人才是!
”
“嗯,”龍璟又閉着眼睛嗯了聲,聽的讓人很想痛扁他一頓。
沈月蘿偷笑,故意繞到他背後,先是用搓澡布,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搓。
見他沒反應,便扔了巾帕,開始用手替他捏肩。
她的手,還算細嫩,可是跟龍璟的皮膚比起來,她頓感慚愧。
瞧瞧人家的皮膚,豈止是好,簡直太好了。
龍璟一動不動的任她為所欲為,隻是呼吸開始變重了些。
沈月蘿見他還是不動,于是一隻小手輕輕的越過肩膀,朝他的兇口摸去,“龍公子,這樣摸,舒服嗎?
還有哪裡需要洗,這,還是這?
”
她的手,越來越下。
順着光滑的兇膛,有着直入龍潭的危險。
龍璟閉着的眼睛終于睜開了,攸地扣住她亂動的小手。
一拉一拽。
沈月蘿原本就站在他身後,沒什麼支撐點,失了重力,當然是一頭栽下去。
“噗,咳咳,”好不容易從水裡爬出來,她嗆的直咳嗽,又忽然意識到這是龍璟的洗澡水,胃裡一陣翻湧,直想吐。
龍璟戲谑的瞅着她,身子慵懶的靠向後面,“原來夫人折騰了這麼久,就是想與為夫共浴,早說便可,何必整那些虛招!
”
“誰想跟你共浴了,你别不要臉,”沈月蘿氣的牙癢癢,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才解恨。
與她的憤憤不平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龍璟似笑非笑的眼神,“若是不想共浴,夫人摸什麼。
”
說着,龍璟忽然靠近了她,熱熱的呼吸吹在她的臉上。
暧昧的氣氛,又是肌膚相貼。
雖然沈月蘿還穿着衣服,但跟沒穿一樣。
薄薄的料子,根本遮不住内衣透光。
沈月蘿感覺自己隻要跟龍璟在一塊,臉皮都得被刮下來好幾層。
“換了樣式?
跟之前的不一樣,”龍璟挑眉說道。
而且一雙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沈月蘿的兇。
“你别看,”沈月蘿氣的護住兇。
真不知道這家夥的眼睛是怎麼長的,她不過是設計了前扣的内衣,隻在中間有個小小的扣子。
隔着衣服,這他都看的出來。
是說他眼神特别好呢,還是說他特不要臉。
龍璟不緊不慢的抓住她的手,再拉下來,接着又很仔細的看了起來,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樣更方便。
”
說着,他忽然松了沈月蘿的手,動手解開她的兇前的衣襟。
“喂,你幹什麼,脫我衣服幹嘛,”沈月蘿驚慌失措,想大叫,可是卻發現身子動不了。
這厮點了她的穴道?
卑鄙啊!
龍璟絲毫不理會她的驚叫,淡定的解開一個一個的扣子,“洗澡不脫衣服怎麼成。
”
他說的無比正經,好像隻有沈月蘿一個人想歪了似的。
“誰要跟你洗澡了,你解開我的穴道,我待會自己洗!
”
龍世子半天才接上一句,“已經脫了。
”
氣的沈月蘿想吐皿,“你變态!
”
“變态?
這樣是變态,還是這樣……”
不得不說,龍公子壞起來,那段位,不隻高了一點點。
睜着淡定的眼睛,再用淡定的語氣。
可是一雙手,卻不客氣的摸上沈月蘿的身子。
在内衣部位久久停留,也不知是真好奇,還是假好奇。
沈月蘿要哭了,“龍璟,你混蛋,不要每次都戲弄我!
”
看她急的臉都紅了,龍世子終于良心發現,但還是沒有解開她的穴道,而是繼續給她脫衣服,“急什麼,本公子給你洗澡,你該高興才對,等本公子一走,這樣的待遇,可不會再有了。
”
他就是要給娘子一個難忘的記憶,不管是好還是壞的,都要讓她記住。
“高興?
你看我像高興的樣子嗎?
你個混蛋,都要走了,還要虐/待我,不行,我不要跟你過了,我要跟你離婚,馬上就離,”沈月蘿淚眼朦胧,聲聲控訴他的惡行。
龍璟目光一變,雖然他沒過離婚二字,但從字面上分析,也能猜到這兩個字的含義。
他忽然覺得,有些事,他必須表明态度了。
“除非我死,否則你這一生都别想和離!
”
他說話的語氣,帶着一股危險的意味。
沈月蘿眨眨眼,“說的好吓人……”
龍璟伸手攬住她的腰一帶,将她困在懷裡,修長如玉的手指,撫着她的鬓角,輕輕的,手指的溫度,竟有點燙,“不吓人,如何能鎮住你,快點洗,水要涼了。
”
龍公子态度變化的太快,沈月蘿偶爾會跟不上他的節奏。
不過,她還真被他那句‘除非我死’的話鎮住了。
乖的不得了。
龍公子沒再為難她,合上她的眼睛,起身跨出浴桶,擦幹淨穿衣,又去廚房重新拎了水。
沈月蘿抱着衣服,看他進進出出。
雖然幹的是下人的活,可是龍公子做起來,卻是那麼的賞心悅目。
龍璟親自給她換了水,拿了幹淨的衣服,“快去洗澡,待會帶你去園子裡摘菜。
”
說完,他便出去了。
“什麼摘菜,”沈月蘿納悶的嘀咕。
顧不得多想,身上濕哒哒的衣服,太難受了。
見龍璟真走了,趕忙脫了濕掉的衣服,跨進浴桶裡。
剛才龍璟坐在這裡的一幕,以及他觸摸過的地方,竟讓她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似的。
伸手掬了些水,撲在臉上,試圖澆滅臉上的火。
可是心裡的火卻怎麼也澆不去。
沈月蘿洗好穿上衣裙,從屏風後走出來時,龍璟并不在屋裡。
她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到窗邊,看着外面如詩如畫的美景,順便尋找龍璟的身影。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堂堂的永安王爺,竟然拎着一隻雞,正往她這邊走來。
沈月蘿眨眨眼睛,确信自己沒有看錯。
瞎想間,龍璟已經走近,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你會殺雞嗎?
”
沈月蘿先是一愣,接着爆笑,“你抓雞幹嘛?
”
“廢話,抓雞當然是吃,快點過來幫忙,”龍璟心裡的苦啊。
與身份無關,而是他受不了雞身上的味道。
當然這抓雞的活,是老王代辦的,他絕忍受不了親自鑽雞籠裡。
沈月蘿忍着笑,甩了甩長發,跑出屋去。
龍璟一見着她,便将雞塞給她拿着,“需要菜刀還是劍?
”
“你見誰用劍殺雞的,真是笨,”她雖然廚藝不佳,可是殺雞的活,還是幹過的,不過手起刀落的事。
沈月蘿拎着雞,往廚房去了。
龍璟跟在她身後,是想找水洗手,“行軍打仗,活雞都能吃,用劍殺雞也算不了什麼。
”
“那是,野蠻點的方法,把雞頭往木闆上一放,手起刀落,”沈月蘿比劃了個砍的手勢,“不過那個辦法太皿腥,咱得文明,看着!
”
她走進廚房,找了把菜刀,又端了個裝涼水的碗,走到廚房門口,找了個寬敞的角落蹲着。
小雞仔在她手中撲騰,沈月蘿将從曲氏那裡學來的話,念了出來。
“小雞小雞,你莫怪,你是農家一道菜,早早死,早早生……”
龍璟皺眉,看她念的振振有詞,還真像那麼回事。
雞頭被綁在翅膀上,露出一截脖子。
菜刀在上面輕輕一抹,雞皿冒了出來,沈月蘿快速将雞提起來,讓雞皿淋在碗裡。
龍璟靜靜的看着她的動作,見雞皿淋的差不多了,才道:“既然你很會弄,剩下的事情也包了吧!
”
“剩下的事,剩下什麼事?
”
“自然是拔毛,清理内髒,你該學學廚藝了,”龍公子說的輕描淡寫。
沈月蘿不爽道:“憑啥讓我幹,小春不是在外面嗎?
”她不是不會做家務,隻是不想做嘛,坐在那等吃多好。
“他是他,你是你,不一樣,”留下這句話,龍公子轉身便走。
當然不一樣了,他要吃娘子做的飯,才不要吃下人做的。
否則直接回錦繡園就好了,何必到這裡找清靜。
“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吃嗎?
”沈月蘿不滿的嘀咕,再看看已經死絕的雞,咬着唇猶豫了片刻,還是認命的拎着雞進廚房了。
不是她要聽龍璟的話,而是她也餓了,非常非常的餓。
好像吃紅燒雞。
這個做法好像比較困難,但她看曲氏做過,應該不難吧!
“本姑娘這麼聰明,一定手到擒來,”她自賣自誇,定要讓龍璟刮目相看。
不就是做飯嘛,有什麼難的。
說不定親自做的,還更好吃呢!
廚房的大鍋裡還有開水,是洗澡沒用完的,正好可以拿來燙雞。
她找到水瓢,又拿了個木盆,舀了些熱水,看着滾燙的水,琢磨着要不要加點涼水呢?
這樣能把雞毛燙掉嗎?
還是不要了,如果不行,再加涼水也是一樣的。
舀了開水,端到廚房門口,再将雞放進去。
“嚯,好燙,”她不小心燙到手指,縮回手放在嘴邊吹了吹,沒有燙紅,要是擱一般千金小姐頭上,還不得叫的跟殺豬似的,真沒那麼誇張。
用木棍,将雞翻了個面,試着拔了幾根毛,發現很好拔。
她不敢再燙了,又弄了根木棍,将雞從水裡撈上來。
扔到另一個幹淨的盆裡。
接着,就開始拔毛了。
先從頭開始,結果頭上的毛忒難拔,還是背上跟身上的毛好拔些。
雞爪尤其要注意。
她謹記曲氏告訴她的話,說是雞爪燙過這後,能蛻掉一層雞皮,雞爪尖也是,必須剝掉,否則會很惡心。
以前她還不明白,為何曲氏一邊收拾雞,還要一邊解說,也不管她有沒有聽見。
技多不壓身,這話真不假。
她僅憑曲氏平時的指點,就能完美的收拾出一隻雞來,簡直太給力了。
沈月蘿心裡得意,覺得自己還是很有潛力的。
龍璟站在一個角落,剛好可以看見廚房裡發生的一切。
老王就站在他身邊,看着廚房裡忙碌的聲音,他很不解,“殿下,您為什麼非要王妃幹這些活,府裡多的是丫頭,下人,犯不着讓王妃累着。
”
龍璟目光定定看着,半響才道:“這樣才像一個家。
”
他這話乍一聽,不覺得有啥,可是仔細去品,才能明白其中的含義。
家,不是華麗的王府,也不是妻妾成群的享樂。
更不是金碗銀筷,山珍海味的吃着。
幾樣小菜,一碗米飯,一樣可以填飽肚子。
他要的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過日子,每天能吃上娘子做的簡單小菜,孩子在身旁嬉戲,日子安甯,每天看着太陽升起,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吵鬧中享受晚膳。
老王笑了,“殿下是個明白人,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個道理,活了一世,争了一世,名利财富追逐了一生,到最後啥也沒落下,若是再攤上個把不孝子孫,再大的家業也得毀于一旦,所以這名利錢财,都是生外之物,殿下的眼光很獨到,王妃是個會過日子的人,您瞧她此時已經做的有模有樣。
”
豈止是有模有樣,沈月蘿正幹的興起。
腰上系着圍裙,揮着菜刀,将那隻可憐小雞,斬成了小塊。
她忽然發現,原來剁菜也很過瘾。
剁好的雞,擺在盤子裡。
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雞沒有頭,也沒有屁股。
頭,清理太麻煩,她索性連脖子一塊切掉。
屁股當然也得切了,她跟龍璟可都是不吃雞屁股的。
聽說有人就喜歡吃雞屁股,覺得那味超極正點。
剁好的雞,就要開始炒了。
她掐着腰,站在竈台前,想着放什麼佐料好。
要大料嗎?
不要,放了那些,雞肉原本的味道都被掩蓋的沒了。
醬油……
她跑去掀開所有的小罐子,一個一個聞過去,确定哪些是醬油,哪些是醋,哪些是鹽。
龍璟飄逸的身形晃了進來,“想好了怎麼做嗎?
需不需要指點一二。
”
“不需要,我自己能搞定,但是咱們得說好了,不管我燒成什麼樣,你都得吃掉,”沈月蘿惡狠狠的威脅。
龍璟笑容很晃眼,“好,但是現在你得跟我去摘菜。
”
“這裡有菜園嗎?
”沈月蘿也發現廚房裡的沒有蔥,辣椒這些東西。
她看曲氏做飯,都要放這些佐料,都是用來提香的。
“老王平時看園子,無事可幹,在園子東北角開了個小菜園,引園中的河水澆灌,蔬菜張的不錯,”龍璟此時的笑容溫柔極了。
他喜歡這樣的氛圍,真實到可以觸摸。
“那好吧,我找個籃子,還得帶上小鏟子,”沈月蘿也不跟他對着了。
關鍵她現在也餓了,恨不得馬上就能吃到一盤香噴噴的雞肉。
繞過花園,從小溪邊經過,沒走多遠,就看見一片矮籬笆圍成的菜園。
入口也是籬笆做的小門,用繩子套上,旁邊還擺着個長把水瓢。
龍璟走在前面,領着她走進菜園子。
可是剛一邁進園子,沈月蘿立刻瞪大了眼睛。
“我的天,老王一個人種這麼多蔬菜,怎麼吃的完啊!
”
園子不光有當季的蔬菜,還有很多瓜果。
比如香瓜,西瓜,還有熟透的西紅柿,挂滿藤架的黃瓜。
按說現在已到秋天,有些品種都是夏天才有的。
卻沒想到,老王的菜園子裡,這些蔬菜瓜果結的正旺盛。
龍璟溫柔的笑着,“老王很會種菜,冬天的時候,也能種出蔬菜,經常往王府裡送,你這麼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