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奴婢……奴婢跟您彙報一下玉春院的事,”采文小心翼翼的開口。
“說吧,”章雪桐閉着眼睛,她身邊的貼身婢女,立刻遞上來一塊巾帕,敷在她的額頭。
“是,昨晚璟王爺并沒有去沐浴,應該是在屋裡簡單洗了,而且他一晚上也沒出房門,外面還有人守着,奴婢試了幾次,都沒能進去,早上奴婢過來的時候,房門還沒開呢!
”
“哼!
她睡的倒是香,可是害苦了本小姐,”章雪桐氣的動了下,卻不小心晃到自己的腦袋,頓時一股尖銳的疼,刺激的她又倒了回去。
沈月蘿将她灌醉了,自己卻睡的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采文瞞下了采綠等候一夜的事,當然也不可能說出她跟小春的事,“大小姐,既然他們都沒起來,您還是多睡一會,奴婢會吩咐廚房準備早膳,您看是在前面大堂裡吃,還是各自在院子裡吃?
”
“昨夜又下雪了,不去了,讓人送到客人房裡,禮儀上,萬萬不能怠慢,他們都是厲害的人物,小心伺候着。
”
章雪桐絕不是沒腦子的女人,相反的,她處理事情的冷靜跟聰明,不輸一個男人。
否則怎麼管理這麼大一個太守府。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告退!
”
采文彎着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剛一出房門,撲面而來的冷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今年的大雪,下的太大了,溫度也很低。
這樣下去可不好,會凍死很多人。
地裡的莊稼也經不得這麼低的溫度,照這樣下去,來年春天的饑荒,不可避免。
這個想法,并不是她的。
而是醒來之後,推開窗子,看向院子外面風景的沈月蘿。
她這一覺睡的又香又沉,早上醒來精神也特别好。
龍璟在她下床的時候就醒了,他側着身子,一隻手支着腦袋,眸中帶關慵懶笑意的看着窗邊的人兒。
“怎麼了,你在歎氣?
在歎天氣,還是想家了?
”
沈月蘿撥了下自己的包包頭,“當然在歎天氣了,你看這場雪,好像太大了點,你說會不會有饑荒的事情發生?
”
饑荒的這種事,每個朝代,每年都可能有。
有大饑荒,也有小範圍的饑荒。
事情可大可小,得看怎麼處理了。
但是以她的觀察來看,如今南楚皇宮裡的人,一心都撲在争奪皇位上了,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心思放在黎民百姓身上。
龍璟也看向窗外的雪。
下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随着雪越下越厚,溫度越降越低,把莊稼凍壞。
“饑荒每年都有,南楚地域遼闊,很難沒有饑荒發生,這就得看上面的人怎麼處理。
”
“說的也是,我這是瞎操心,人家說不定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呢,相公,你再睡一會,我出去走走,”其實啊,沈月蘿是有點受不了他火熱的眼神。
這個男人,怎麼總是喂不飽,叫人無語。
沈月蘿逃也似的跑出了屋子,走到外面,嗅到清冷的空氣,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
“咦,主子,您怎麼不多睡會,”小春把袖子往裡攏了攏,神色有點不自然。
沈月蘿古怪的看他一眼,“現在已經不早了啊,陪我去逛逛太守府,見識一下。
”
小春用肩膀蹭了下臉頰,還是沒把手抽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閑庭信步,走的很慢。
直到走了了玉春院,沈月蘿才回頭似笑非笑的看他,“說吧,昨晚發生了什麼。
”
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小春的不同。
怎麼可能一樣,跟一個女子睡了一夜,再怎麼着都會有點異樣。
小春心裡悲哀了一下,才道:“就是出了點小意外,不過已經解決了,您不用擔心,真的。
”
他怎麼能說啊!
根本說不出口,把人家姑娘睡了,還沒真的發生,他後來想想,感覺很窩囊。
沈月蘿也沒追問,隻是看了眼他始終攏在一起的手,忽然叫了聲,“哎呀,誰掉的錢!
”
“啊,錢?
錢在哪!
”小春第一個反應就是低頭找。
手也很自然的松開了,根本沒意識到,這是個騙局。
沈月蘿淡定的瞅他手上的牙印,笑的有幾分猥瑣,“行啊,都搞受傷了,快跟我說說,這是誰咬的,你把人家怎麼樣了,要是看中了,本王妃替你搞定。
”
小春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主子,您就别調侃我了,昨晚真的隻是個意外,也真的沒發生什麼,我跟她兩清了,您看,我又是受傷,又是賠錢,還不夠倒黴嘛!
”
沈月蘿抱着手臂,啧啧搖頭,“你瞧你那點出息,還算不算個男人了,既然幹了,就大大方方的承認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哎,不過我可告訴你,這太守府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睡也就罷了,别招啊!
”
要是其他的姑娘,興許這個媒,沈月蘿就給他做了。
畢竟憋屈處男的日子,也很苦悶的。
但是這個太守府的女子……不行!
“主子,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已經處理好了,再說,也沒發生什麼,就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她也同意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真的,您就别再提了,”小春急的快給她跪了,真後悔讓她看出來,以後鐵定沒完沒了的啰嗦。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便已走到了前院。
忽然,前面傳來一陣莺莺燕燕的笑聲。
兩人走到拐角處,穿過月牙拱門一看。
我操!
沈月蘿直覺想罵娘,這個章桓之太他娘的會享受了,他也不怕油盡燈枯。
“主子,好多美人哪,”小春呆呆傻傻的看着一群嬉戲吵鬧的女人。
沈月蘿心裡也感歎,這個章桓之真尼媽/的會享受。
瞧瞧這一群花紅柳綠的美人,簡直可以開一座青樓的。
上至半老徐娘,下至花季少女,真的是應有盡有。
沈月蘿随手抓來一個端盤子的下人,“嗳嗳,這些都是你家老爺的妾室?
”
“是啊,還沒來齊呢,我家老爺總共有十八房姨太太,出去可别這麼說,老爺年輕,身體強壯,太太們都很高興,真的,”這小厮挺有意思的。
說完,還不忘強調一遍。
關鍵是,既然不能說,那你幹嘛還那麼容易就說出口了。
沈月蘿嘴角直抽抽,“你家老爺太牛了,娶這麼多,也不怕鬧騰。
”
“嗨,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們家老爺對這姨太太可好了,還給她們找下家呢,您家老爺要是看上哪個,也能跟我們老爺說,帶回去就算做不成妾,也能當個使喚丫頭,”小厮一臉驕傲,說的好像這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
小春也咋舌了,“真是不可思議,章大人忒大方了。
”
正說着,有幾個年輕的姑娘看見沈月蘿了。
嬌笑着走上前,跟她搭話。
“喂,你是新來的嗎?
那你隻能做十九,我們都是姐姐,記得要聽話!
”
“十九?
”一個看着年紀很小的丫頭,一臉不高興的湊過來,“她做十九嗎?
可她看上去比我還大呢,這不公平,我還要做最小的。
”
先前說話的女子,笑着推了她一把,“那你去找老爺啊,看老爺是不是同意。
”
小春怒了,“胡說什麼,你們嘴巴欠抽是不是,這是我家王妃,你們是什麼東西,還不給王妃見禮!
”
此話一出,吓壞了一衆美人。
“啊,是王妃?
”
“王妃娘娘恕罪,我們不知道您的身份,随便說說的,您别往心裡去!
”
“對啊,您就别跟我們一般計較了,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我們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
沈月蘿一臉虛假的笑着,瞅着這一群吓的身子發抖的女子。
心裡卻冷了幾分,“你家老爺真是風流,奇葩!
你們起來吧,看在你們無心的份上,本王妃可以不跟你們計較!
”
她心想,難怪章雪桐精于此道,原來是老的教,小的學,家傳啊!
聽到她說不追究了,衆女的互相看了看,這才猶豫着站了起來。
沈月蘿雙手負在身後,在她們中間走來走去,“不計較可以,但你們得如實告訴我,你們是被逼着嫁給章大人的,還是自願的,我得聽實話哦!
”
小春上前一步,冷眼掃着這一群女人,“我家王妃最不喜歡聽假話,要是你們說了假話,後果不是你們能承擔起的!
”
衆女吓的一抖,眼神有些閃躲。
她們不明白,這個王妃為什麼樣問她們關于老爺的事情,她們是否自願,這跟她有關系嗎?
沈月蘿知道她們内心的疑惑,不自在的咳了幾聲,“呃……是這樣的,最近有一份非常流行的報紙,想必你們都聽過的吧?
最近剛改了名字,最近南楚實事,前幾期寫的是美男,後幾期,我想寫美女,當然了,因為咱們女人的地位不怎麼好,所以呢,我準備通過南楚實事,把咱們女人的地位提高幾個點,讓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都好好的看一看,什麼叫巾帼不讓須眉!
”
一群女人被她糊弄的暈暈糊糊。
忽然一個少婦模樣的人,站了出來,一臉的激動,“您說的可是寫了齊公子的什麼報紙?
是這個嗎?
”
她從懷裡掏出一張被折的整整齊齊的紙,一看就是被保護的很好。
沈月蘿打了個響指,“沒錯,就是這個,怎麼?
你喜歡齊公子?
”
那少婦一臉的羞澀,“人家不敢,人家是有夫之婦,不能被老爺知道了,可……可我想見見他。
”
另一個婦人湊過來,“什麼齊公子,我怎麼不知道你藏了男人的畫相,給我看看。
”
“我也要看,給我也瞧瞧呗!
”
“我告訴你們啊,那個齊公子還不是最美的,我有最新一期,是個醫仙哦,美的人神共憤,光是看他的眼神,我就興奮的睡不着覺,”另一個有點胖的女人,十分大方的從懷裡抽出一份嶄新的報紙。
她也是寶貝的很緊,要不是剛剛受了刺激,才不會說出來呢!
“真的?
我看看……哇,好俊美的男人,眼神好溫柔,身材真好。
”
“哇!
”
“哇哇!
”
接二連三的驚歎聲,将十幾個女人全都吸引了過去,要不是那個胖婦人死命護着,非得給撕爛了不可。
沈月蘿慶幸自己沒喝水,否則一定會噴了。
也怪可憐的,一群缺少男人愛的女人。
即便章桓之真的都能滿足她們,可畢竟章老頭是個老頭,哪有年輕美男來的吸引人。
沈月蘿很壞心的想着,要是告訴她們秦公子就在院子裡,不知這些女人會不會沖去,将秦玉風撕巴撕巴吃了。
反正她是覺得女人看見美男,如同惡虎撲食,恨不得一口将人家吞下肚,跟惡狼有的一拼。
小春抖了抖肩膀,像是知道沈月蘿要幹什麼似的,“主子,秦公子一定不喜歡這些女人,為了咱們的耳朵,您還是辦正事要緊!
”
沈月蘿憋着笑,“好,辦正事,等到哪天不需要他了,咱再辦了他,你去拿紙筆,待會做記錄,這麼大的驚天猛料,要是不報道出去,簡直對不起廣大人民群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