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鐵面
淑貴妃隻是來走個過場,該說的話說完了,也就沒必要多留,如今宮中也風雲疊起,她不放心把十二皇子一個人留在宮中。
送走了淑貴妃,整個國公府又恢複了安靜,子孫都跪在院子裡守靈,晚上幾房輪流,到大房的時候,靈堂裡就是端木思和端木雪端木景三人,國公爺和端木夫人守了前半夜,後半夜就回去了。
“我可能有段時間要離開,我會在離開之前把你安排好的。
”端木思跪坐在蒲團上,端木雪直接坐到了蒲團上,端木景直接靠着牆角睡過去了。
“守孝三年,也許對我來說是好事!
”端木雪回答,這樣一來,國公爺就别想再動什麼歪腦筋。
“你倒是想得開,你覺得那兩位親爹親娘是那種靠譜的人嗎?
”端木思完全不懷疑這兩口子的人品。
端木雪不說話了,最後隻說:“你看着辦吧。
”
端木思點了點頭,最後也找了個犄角旮旯先眯一會兒,等到快天亮了才又跪回蒲團,順便把端木雪和端木景也叫醒了。
太夫人的喪事在三夫人的張羅下算是結束了,之後一家人又回歸往日生活。
二房成天愁眉苦臉,兵部的軍貼已經開始下發了,端木洋異常興奮的要去參軍,弄的二夫人整天魂不守舍。
端木思去三夫人那裡說了下自己有可能也有段時間要離開京都,府裡所有的事情都靠三夫人打理,有什麼不方便的也可以叫蓮衣過來幫忙。
“小姐,你要去軍營?
”蓮衣一臉驚吓的說,軍營是射呢嗎地方?
女人去軍營絕對沒好下場的,跟着一幫糙老爺們,早晚出事!
“如果被發現你是個女人,他們,他們會失去理智的!
”蓮衣說。
端木思噗嗤一下,覺得蓮衣說的還真夠文藝的,不過她也沒想就這麼去軍營。
“放心,我會跟着你們家太子殿下一起去的!
我不會直接去新兵營的!
”跟在莫宸身邊就會安全很多。
“太子?
太子也要去軍營的嗎?
”蓮衣問。
“當然,如今朝中沒有什麼将才可用,你們家太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會親自出馬的!
”端木思說,雖然一切都是猜測,但是她卻笃定莫宸一定會親征的。
“那你就帶着我啊!
有個人照應,總比你一個人要好啊!
”蓮衣說。
端木思搖搖頭:“有我一個都夠嗆,再多你一個,總會露出馬腳的!
到時候他們失去理智了怎麼辦?
”她把剛才蓮衣說她的話又拿來說回去。
蓮衣在原地我我我了半天,最終也沒說出什麼話能勸端木思的,最後隻能說:“那小姐你要小心啊!
”
“我又不會直接陣前叫陣,躲在太子身後,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端木思笑。
整個京城都沸騰了,大梁所有的人家都要出男丁,超年齡無子的可以不用接下軍貼,正适合年齡又是家中獨子且沒有子嗣的一年内不用接軍貼,一年後不管有沒有子嗣也要去新兵營報到,于是京城又掀起了一陣嫁娶狂潮,就是為了獨子能給家裡留下一絲皿脈。
端木思的裝備和戰馬買的比較早,所以并沒有趕上集市大漲價的時候,現在買一副裝備戰馬的錢,都夠買以前兩幅的,就是因為戰争來了,軍戶也多了的原因。
“給你家太子傳信,就說他帶兵出城那天,我會在城門口和他彙合!
”端木思說。
蓮衣愁眉滿面的,看着端木思,最後還是問:“小姐真的要去啊?
”刀劍無眼,就算端木思會武藝,但是戰場的流失防不勝防,她還是很擔心端木思。
“當然了,快去傳信吧!
”端木思怕蓮衣打開話匣子就勸起個沒完,連忙打發她去傳信。
蓮衣歎了口氣去傳信,之後得到的回信也隻有兩個字:知曉。
隻半個月的時間,所有接了軍貼的人就都去了城外集結,端木洋和福淩郡主府的那些舊部也都去了新兵營報到完了,而距離京城較遠的城鎮村莊也會按照時間推移,等到大軍開拔之後會一波一波的把人吸收進來。
眼看到了中元節,大軍終于開拔,端木思提前準備了男人的衣服,又給自己打了一塊鐵面具帶着,等到了軍營裡就帶着面具,以免自己白皙的皮膚惹來是非。
雖然軍營裡都是男人,但不排除有特殊嗜好或者是憋挺慌的人“饑不擇食”。
端木思把蓮衣囑咐好,讓三夫人平日多照看蓮衣和她的院子,之後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國公府,去了城門。
來的路上就看到沿街兩邊都是送親友的百姓,就算是商賈之家隻要朝廷下發了軍貼,也要出壯丁的,所以整個京城瞬間成了苦城,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苦澀。
莫宸随着城裡的兵一起出的城,到了城門口的時候看到了端木思的身影,端木思直接駕着馬就跟在了士兵的馬隊後面。
莫宸直接讓馬走的慢一些等着端木思,等到端木思騎馬走到他旁邊的時候,才說:“之後就做貼身侍衛吧,把你放到别的地方我都不放心!
”
端木思點點頭,就算是主帥的将領有時候也是兩三個人共用一個軍帳的,唯獨莫宸的身份可以單獨一帳。
“我帶了一些兵書來,都是郡主府原來的東西,估計到時候會用上。
”端木思一拍馬背上帶着的布袋,裡面放了幾卷兵書。
“你這是要當軍師?
”莫宸笑着問她,她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要是你們的軍師的待遇夠好,我可以考慮出點力的!
”
大軍從京都出發,途徑四五個地方,不過都不會停留太久,把新兵吸收進來以後,他們要去最終的戰場,遼北。
遼北是大梁的最北方,也是大梁和西夷的交接地帶,再往南一點就是錦江城,所有軍隊的補給都要經過錦江城,可以說是大梁的第一道防線。
“戰書已經發了,如今西夷也在集結軍隊,不過他們對于西夷公主的事沒有交代,我們也不能貿然出兵!
”莫宸對端木思說,軍帳已經坐落下。
“沒關系,西夷可能也沒想到這位公主所做之事會敗露,估計現在他們比咱們還要慌亂。
”端木思說,然後從包袱裡拿出一個鐵制的面具帶到臉上。
“你準備的倒也齊全。
”莫宸看着端木思的鐵面具把大半個臉都蓋住隻剩一張嘴露出來。
“出門在外,有備無患而已!
”端木思說,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擦黑。
“如今端木家也有男丁來軍營,還有二十幾個男孩子也一起來了,我想有空時候去看一看。
”端木思說,她這一路都跟在莫宸身邊,端木洋和那些男孩卻不可能距離太子的儀仗那麼近,所以他們還不知道端木思也跟着來了。
“去吧。
”莫宸說,然後帳外就進來一個士兵,通知莫宸去主帥帳中商議軍事。
端木思向着新兵營走,然後邊走邊打聽,才找到端木洋的營帳。
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營帳,一掀帳子的門簾,就見裡面或坐或躺了十個人。
十人是大梁軍人最小的單位,她看了看果真看到了端木洋,此時端木洋正拿着一塊幹淨的布擦着槍頭。
“端木洋,有人找!
”端木思在門口喊了一聲就出去了。
端木洋聽到有人喊他,就放下手裡的槍出去了,然後就見一個鐵面人看着他。
“是你找我?
你是哪位?
”端木洋問。
端木思靠近了一點,說:“是我,你大姐姐!
”
端木洋差點叫出來,然後就被端木思直接捂了嘴:“别叫!”然後才松手。
端木洋簡直不能相信,他大姐姐竟然來了軍營:“大姐姐,你不要命啦,被發現你會受嚴懲的!
”女人在軍營屬于霍亂軍營,可以直接杖斃的。
端木思笑了笑,說:“放心,我跟着太子來的,不會有人發現的,我就是來看看你怎樣了?
”
端木洋臉上立馬洋溢出笑容,說:“大……大哥放心,我還挺适應的,帳裡的夥伴們也比較好說話。
”
“那就好,你還是新兵,真要打起來,也别魯莽去當炮灰,隻有活下來才能多殺敵人,知道嗎!
”端木洋缺乏鍛煉,他需要慢慢的成長。
端木洋點點頭。
“有事的話可以去主帳那邊找我,就說找一個叫喬思的人就行了!
”端木思說。
“我知道了,隻是大哥你也要多加小心,千萬不可暴露了!
”端木洋說完還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偷聽或者賊眉鼠眼的人。
“好!
”
端木思從端木洋那離開了之後,又去其他的營帳找人,最後人找人才把那二十幾個男孩子全都找到,把剛才對端木洋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那邊一個營帳裡有個叫端木洋的是我弟弟,有空多接觸接觸。
”端木思說。
那二十幾個男孩也都懂事,有幾個活潑的倒是對這種軍營生活很适應,讓端木思覺得這種将門的皿統不是白留的。
“你叫什麼名字?”端木思看到一個男孩在這些人裡有點領袖的味道。
“白深!
”那男孩回答。
“以後大家有事都反應到他這裡,再由他反應到我這裡。
”端木思說,要不然這麼多人老去找他太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