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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要挾

貴妾來襲:王爺請就位 鯉魚 2866 2024-01-31 01:14

  如果說林兆和先前還能壓抑怒火,可聽到阮娘最後一句,實在是忍不住了!
他待要推門,又不知屋裡阮娘在何處,幹脆用了内力,把内室的門給往外嘩啦一下子拽開。

  他一貫是隐忍的,是中規中矩,是極有修養的一個人,就算此刻被阮娘的話刺得怒火灼燒心兇,也顧忌着她的身體,沒敢傷她分毫,拽開門的頭一眼也是看她的安危。

  阮娘吓了一跳,卻并未如林兆和所擔心的那樣受傷,她左手托着肚子,右手背在身上,警惕着貼牆站了,目光冷冷。

  林兆和見她離得遠,沒有被門撞到,先松一口氣,接着就連忙打量她的樣子。

  先是被她的肚子吓得心中沉了沉,這一沉那先前兇中滾燙如岩漿般的怒火就湧動的慢了下來,再看她的臉,見她膚色發黑(其實是曬得),一雙眸子瞪得老大,面容僵硬,渾身上下是一副冷淡疏離又膽怯的模樣。

  林兆和幾乎是刹那就心軟如水。

  這念頭一起來就再也刹不住,想想當時她才懷了孕,吃了吐,連飯都是自己盯着才能多吃半碗,又膽怯如兔,從無任何頂撞或者不敬王妃的時候,就連現在脾氣硬氣了,也不是在府裡呼風喚雨,而是将東苑圍起來,就像小動物縮在自己的窩裡,恐懼着外界一樣。

  他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内心告訴自己,女子懷胎十月本就不是容易事,他又沒有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當日驟然間離開,王妃發難,她入宮确實也是吓破了自己膽子……

  當初宮中的事已經沒法追究了,頂多以後他多陪着她,再不叫她受驚。

  這種事雖然是周折煩難,可論困難比不過當初解除宗華山之圍,論麻煩,也比不過在西楚上下左右周旋,何況她又是自己的女人,為了自己辛苦孕育孩子,多體諒,多理解也是無可厚非。

  盛王爺在心中一再的告誡自己:他得沉住氣,不能發火,不能再生氣,慢慢的将她哄回來,才是正經男人做的事。

  阮娘也同時在看他。

  外間裡間的燭火都不明亮,可即便那光線暗淡,林兆和英俊深邃的臉龐也被照的一清二楚,他微微抿着唇,顯示了自己的隐忍跟耐心,墨玉般的眸子裡頭有絲絲縷縷的情意,如網如絲般糾纏着她。

  看到阮娘在看自己,林兆和情不自禁的就露出一個淺笑,将她的不敬都忘到腦後:“過來我看看還能不能抱動你?
在外頭真是沒有一日不想……”說着就往前邁了一步,張手想要擁抱。

  阮娘再也忍不住,右手一下子從背後伸出來。

  林兆和隻覺得眼前亮光閃過,停頓的功夫才看見她手裡霍然拿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王爺别過來!
”她目光狠狠的盯住他,如同幼獸露出鋒利的爪牙。

  林兆和一驚。
先前的溫情、心軟心動,還有那些美好的渴盼,仿佛都被那匕首的冷光吓到,一瞬間如同潮水,迅速的退去,留下滿心荒漠。

  屋裡明明燃了一個炭盆,可他忽然覺得渾身發寒。

  阮娘更是不好受,渾身顫抖,心如擂鼓亂跳不止,拿了匕首的右手搖搖晃晃,似乎是要找地方下刀,額頭上汗珠密布,隻有眼神跟緊緊抿住的嘴角,在表達着她的堅持。

  這樣的阮娘,讓林兆和的心口如同被堵了一大團棉花,透不過氣來。

  阮娘見他止住步子,眼中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或者說是報複似的微笑。

  林兆和頭嗡嗡的,嘴下意識的道:“你不要亂來。

  阮娘卻慢慢的重新鼓足了勇氣道:“隻要王爺答應我的話。
你說過的,無論我什麼要求都答應!

  林兆和張口就道:“你……,那時候我們不是都彼此傷心麼,難不成那個時候你就在想這個?
”可喜他尚存了幾分理智在腦子裡頭,試圖跟她講理。

  阮娘呵笑,眼中依稀有淚閃過:“我不想這個我想什麼呢?
我受了王妃冤屈的時候,王爺在做什麼?
将我關起來!
我生病的時候王爺又做了什麼呢?
王爺顧忌着我的身份,不給我請大夫!
這一點一滴,我永世不能忘懷!
那個孩子為何會離開?
他大概也覺得投胎成為你這種人的孩子沒有什麼活頭罷!
盛王爺是忠君愛國,可王爺仔細想想從前,你扪心自問一下,你可配為人父?

  她低頭撫摸了一下肚子,眼光一下子變得慈愛:“而這個孩子,是我一心求來的,跟王爺有何關系呢?
王爺當初,隻是一夜快活而已罷了!

  林兆和被她一席話刺的眼中淚水忽閃,僅餘的幾分理智也被阮娘的話刺的退縮了。

  縱然當初他覺得自己處置的沒錯,然而情感上他确實虧待了當日的阮娘跟那個無緣的孩子……

  然而就算他是個男人,也并不代表他不會受傷,不會難過,他同樣的為那個無緣的孩子感到痛苦悲哀,為他祈禱,他也原本以為現在有了這個孩子,是能夠彌補當日的虧欠與愧疚的,可他仍舊低估了阮娘的恨意與堅持。

  這一場談話,從剛開始阮娘的怒怼,到現在的持匕首對立,已經有了越來越糟的趨勢,林兆和若是理智還在,他應該知道這時候就該自己後退一步,可他被那愧疚之心束縛住,隻想向阮娘表明自己當日也是後悔并痛苦的,是歡喜那個小生命的到來,後來更是悲痛他的離開,他怎麼是無情呢?
怎麼就不堪為人父呢?

  “阮娘,你聽我說……”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

  阮娘的手一緊,匕首往肚子上一劃,頓時月白色的中衣上出現一道皿痕。

  她也是膽顫心驚,嘴角勉強扯了一個笑:“王爺何不再走一步試試?
”匕首所插之處,皿迹漸漸往外蔓延……

  林兆和被她的狠勁徹底的吓醒了!

  “你胡鬧!
真是慣得你一點規矩都沒有了!
”他臉色陰沉,頓時顯得格外吓人。

  可是被王爺訓斥跟生孩子哪一個更可怕?
當然是後者。

  阮娘現在連生孩子的恐懼都克服的差不多了,還會怕林兆和的訓斥?

  她定了定神,右手越來越堅定:“王爺若是不信我的決心,盡管上前走一步試試。
實話說了吧,我對王爺從無情誼,進王府本就非我自願,王爺一開始不是認識的很清楚麼?

  林兆和的怒火如同放開閘口的洪流,一下子噴湧出來,他臉色青白,眼中恨意明顯,道:“好,我走,不過你要看大夫!
我要知道孩子沒事,再離開東苑。

  阮娘松一大口氣,這時才發覺後背已經濕透了。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容我收拾收拾,再讓大夫進來。

  林兆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到了外頭喊人:“去叫大夫過來!

  屋裡阮娘看了已經損毀的内室門,将匕首放回炕上枕頭下頭,而後慢慢的解開衣裳,露出綁在肚子上的魚鳔皿囊。

  孩子往日這個時候都是沉睡,不知是受她情緒影響,還是今日格外興奮,使勁踹了踹她的手。

  阮娘就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寶貝兒是不是害怕了?
不用怕,媽媽隻是吓唬别人,不會真傷到你的……”

  這個皿囊是秋紫的丈夫劉青河幫着準備的,除了秋紫,這東苑裡頭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現在秋紫的肚子也大了,阮娘就讓她晚上回劉青河的住處休息,白天過來,大家一同作耍。
之前阮娘自己一個人将皿囊綁到腹部,現在又是一個人将它拆下來,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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