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莫北辰回宮
蘇月茹知道這些人的心裡是惶恐的,人死關頭,誰不怕呢?
她也不想死啊,可是她這個人還有個别扭的毛病,就是不喜歡欠人的,不管錢湘玉是出于什麼目的,但她是為了救哲兒,才有了這麼一遭罪,她的命,得救。
再者說,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隻要自己吃飽,管别人死活的蘇月茹了。
她現在是大齊的皇後,一宮之主,一國之母。
若她自私,大可以撒手帶着哲兒和月牙離開,但是她不能,這不僅是她的責任,更是與莫北辰的承諾,是一個皇後應該做的!
“起來吧,今日起,這栖霞宮裡,隻能由你們幾個伺候着,旁人不得進出,明白麼?
”
“奴婢們謹記皇後娘娘教訓。
”
蘇月茹讓人好生照顧着玉貴妃,自己便又匆匆的回了椒房殿。
衛長青已經替哲兒施完針,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蘇月茹對着胭脂做了個“噓…”的手勢,拿了毛毯,輕手輕腳的蓋在了衛長青的身上,那人似乎是累極了,靠在椅背上,便就這麼睡着了。
夜幕降臨,蘇月茹和胭脂輪番守在哲兒的床前。
後半夜的時候,胭脂實在是撐不住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蘇月茹沒忍心叫醒她,直到外面閃過一個黑影,蘇月茹嘴角微勾,看着那熟悉的倒影,和隔山差五便會出現在椒房殿外的哨聲。
蘇月茹才輕輕拍了拍胭脂,讓她出去打盆水來。
胭脂縱然疑惑,但還是拿着銅盆走了出去。
一出宮門,便被一熟悉的懷抱攬了過去。
“胭脂…”
胭脂一愣,下意識的掙紮。
“你快放開我,我身上可能沾染了瘟疫,會傳染給你的。
”
“我不怕,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
“你少在這裡酸人牙了,你若真有心,就可憐可憐我們家娘娘,趕緊把娘娘想要曉得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家娘娘,你瞅瞅我們家娘娘,這幾日都瘦了一圈了,表面上堅強着,其實一碰就碎,這都幾日了,沒合過眼。
”
蠻離為難的抓了抓腦袋。
“這我也沒法子,陛下的行蹤,我怎麼知道,往年陛下也沒離開過這麼久。
”
别說蘇月茹急了,蠻離也是急的,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隻怕終有一天紙是包不住火的。
“哼,那你就趕緊出去吧,這椒房殿現在可不是随便就能進得的!
陛下不回來,你也不要來,就讓我陪着皇後娘娘死在這椒房殿裡得了!
”
胭脂重重的哼了一聲,跺了跺腳,忸怩着轉了身子故作不搭理蠻離。
這可急壞了蠻離,跟在胭脂後面當尾巴。
“我帶你走吧,你現在一點症狀也沒有,保不準就沒事呢,我不怕被你傳染,我隻怕你本來沒事,卻硬生生的給傳染上了。
”
“你當我是什麼人?
貪生怕死之輩麼!
”
胭脂氣呼呼的瞪大了眼睛,瞪着蠻離,墊起腳一手抓住那人的耳朵,擰的高高的。
“我告訴你我不怕,不管我有沒有染上瘟疫,我就是要跟在娘娘身邊,現在小皇子這個樣子,娘娘身邊每個人怎麼行?
你要是怕,以後就不要來了!
”
“哎呀我的好胭脂,我…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哎呀我真…哎…我這張笨嘴,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哄你開心,你打我吧,打我兩下解解氣…”
胭脂被蠻離那副模樣給逗樂了,“噗嗤…”一聲,想笑又給憋了回去,闆着一張嚴肅的臉。
蘇月茹靠在床頭上,将哲兒額頭上的毛巾拿了下來,耳朵将門外兩人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嘴角微微上揚,心裡竟生出了些許羨慕的情緒。
看來,這個胭脂是留不住了,縱然再不舍,也不該讓兩個有情人這麼看着、愛着,卻不能在一起。
她不是自私的人,對于一心一意向着她的人,她從來不吝啬。
莫北辰啊莫北辰,你若知道我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後悔帶我回來,又或者說,她後不後悔跟他回來。
……
哲兒的高燒在破曉之前消了下去,迷迷糊糊醒了一會兒,被蘇月茹喂着喝了一碗粥,才又睡下。
蘇月茹那一顆提着的心才稍稍松了下來,人一旦緊繃着的一根弦松了,那接下來便是無盡的疲憊。
蘇月茹靠在床頭上睡着了,竟然連宮殿裡什麼時候多了個人都沒察覺到,許是太累了,連被人抱起來,放在床榻之上,都沒感覺。
待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入暮時分,頓時便驚坐了起來,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以為莫北辰回來了。
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轉眼卻看到不遠處的竹架子上停着一隻蒼鷹,正叼着瘦肉。
蘇月茹連忙撲了過去,吓得破軍撲閃着翅膀,還沒飛起來,便被蘇月茹一把扯住了腿,在它的腿上左右翻看了幾遍,都沒找到自己要的信,急乎乎的将一旁碟子裡的肉都丢了出去,似乎還是不解氣,拔掉破軍的幾根毛,惹的破軍發出一陣凄厲的吼叫,被蘇月茹放開之後,也不去叼地上的瘦肉,撲閃着受傷了的翅膀便飛了出去。
它是一隻有骨氣的蒼鷹!
“哎…莫北辰你混蛋!
”
蘇月茹忍不住嘀咕了一聲,心裡滿滿的都是失望。
“老遠就聽見你在欺負破軍,背地裡還在罵我。
”
随着那人的聲音響起,蘇月茹一驚,猛然轉頭看向宮門,隻見那人一身墨色束袖袍子,袍子上還沾染了些許灰塵,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
蘇月茹看着那熟悉的眉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臉頰。
“我…我這是在做夢吧。
”
莫北辰愣了一下,繼而便是低低的笑了,站在那兒,展開了雙臂。
蘇月茹忽而便笑了,又是哭又是笑,猛的撲了上去,扒拉開他領口。
“哎…别這麼急…這多不好意思…啊…”
莫北辰驚呼一聲,隻因為那野蠻的小女人,已經用她雪白的牙齒,接觸了他脖間的皮膚,準确的找到了皿管,一口便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