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反思過去
轉眼,半月已過,入夜,驿站内。
明日,林婧雪便要代替華卿前去和親了,這一夜,闵華卿并不想入睡,她悄悄地來到了林婧雪的房間,卻發覺房間内亦是燈火通明。
華卿點着步子,慢慢地将房門推開,隻見林婧雪正托腮冥思着。
“婧雪,明日,我就要走了,隻是明日,你就一個人了。
”華卿邊走邊說,在林婧雪身邊落座。
循聲而望,林婧雪颔首,面上笑意不減:“我就知道你會來,我已經備好了酒菜,這一夜你陪我醉一回吧,就當賀我重生,就當為我踐行。
”
“好。
”華卿笑着應下,月光平靜如流水,房中佳人亦是恬靜,此情此景,怕是隻有今夜了。
林婧雪将酒菜擺好,為華卿倒了一杯酒,她自己亦是拿起一盅。
“這一杯,我敬華卿,得卿如此,實乃婧雪之萬幸,縱然昔日苦楚,又華卿,婧雪甘之如饴。
”說着,林婧雪仰頭,一飲而下。
闵華卿亦是豪爽的女子,飲酒之事,不在話下。
“這一杯,敬林婧雪,敬以前的我自己,明天開始,那個林婧雪就死了,我祭奠她,我心疼她,我定不會重蹈覆轍!
”
“啪!
”林婧雪将酒盅狠狠地摔在地上,她已經想好,今後的日子,誰也别想動她一下,既然無人能護自己周全,那隻有自己強大,才能讓曾經陷害她诟病她的人下地獄。
闵華卿從未在林婧雪的眼中看出這般陰狠,這眼神讓闵華卿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場景,一隻鳳凰接受了浴火的洗禮,轉而重生。
鳳凰浴火,涅槃重生。
“婧雪,你若早這樣,那蔣氏賤人,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
林婧雪挑眉,眸中含着淚,卻笑的極為美豔:“華卿,你可知,我在他面前不想用一分計謀,使一次心機,我舍不得,我不想對我愛的人這樣,可是我後悔了,若是我能自私一點,我忍心在他身上用些心思,隻怕如今我跟蔣氏,應該是不同的處境吧。
”
“怪,隻怪我領悟的太晚,你知道我昨日與魯垣攀談,得知了一個消息,華卿你和親的事兒,便是蔣思燕的父親力勸陛下的,他們蔣氏,是想斷了我的後路,割斷一切對我好的人。
”
“什麼?
竟有這事?
父王并未對我說啊!
”華卿驚訝不已,那蔣氏一族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幹出這樣的勾當!
連……連皇親國戚都敢算計!
“哈哈哈哈,怪我知道的太晚了,太晚了,華卿,我信我,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如今天高雲闊,任何人都不能再傷害我愛的人半分。
還有,這輩子,我最不可能原諒的人,便是林東野!
哪怕他死在我面前,我都會無動于衷。
”
華卿上前搶了林婧雪的酒壺,她急忙道:“婧雪,你醉了,你别再喝了!
”
林婧雪一把拉過華卿的手,眸子凝視着華卿:“華卿,我沒醉,而是以後的日子,我該清醒了,總有一日,我會讓林東野跪下求我原諒,我定會讓蔣思燕不得好死,蔣氏一族的恨,我會報仇的!
”
華卿瞧着林婧雪發狠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中犯怵,闵華卿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和親這件事居然是被暗算了,父王是騎虎難下,有苦也說不出口了。
“婧雪,你聽我的,你必須要冷靜下來,事情已經這樣了,沒有挽回的餘地,而且你代為我去,對于我來說,這仇可不報,但你必須好好的!
不許再犯傻了,如若可能,在北朝得到皇子的寵愛,他日母儀天下,你自然能揚眉吐氣,千萬不要想着為我,為你自己報仇的事兒了,好嗎?
”
華卿不能不擔心婧雪的處境,可看着婧雪的模樣。
可不像是在說笑,這該如何是好?
“婧雪,你此去,好好的便是,如果不能,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華卿一掌拍在了婧雪的頸後,隻見林婧雪筆直地暈了過去。
“對不住了婧雪,我不能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華卿伸手,将自己随身攜帶的玉佩摘下,親手戴在了婧雪的脖頸上。
“這是太皇太後在世的時候送給我的,能證明我身份的物件兒,婧雪,此去你一定要保重。
”
次日,馬車上。
林婧雪隻覺得頭暈,醒來時,自己已經是喜服加身,身邊留着一個包裹,以及華卿的一封信。
“婧雪,原諒我的不辭而别,我很怕看到你哭的樣子,如今我會以另一種身份回去,我會将答應你的事兒全部兌現,你不許再以身犯險,我已經經不起再失去你的痛苦了,華卿很自私,什麼都不求,隻求婧雪你好好的,若有機會,你我姐妹再相聚。
”
林婧雪強忍着眼淚,她掀開車窗簾子,問着魯垣:“大人,我們還有幾日到?
”
魯垣瞧着林婧雪這一身裝扮,不由得愣神了,昔日裡她是那般素雅,如今美豔的好似罂粟一般,讓人忍不住地多看了幾眼。
“回熹華公主的話,眼下離北朝不過一日的行程了,北朝那邊傳來話兒了,将公主您安置在北朝行宮,待到完婚之後,再入主王府。
”
林婧雪點了點頭,看來這北朝的人辦事還算妥當,隻是自己對于熹華公主這個名号,還不怎麼适應,倒是魯垣,仿佛沒事兒一般,竟是讓林婧雪刮目相看。
“那本宮這裡,就先謝過魯大人了。
”
自此,山水不相逢,世上再無林婧雪。
北朝行宮,未央宮内。
這北朝裝飾,素來以繁華大氣為主,相比而言,要比大楚奢華的多。
林婧雪由宮人伺候着下了馬車,華卿更是将她自己的貼身侍女蘇荷一同派遣到了北朝,想着能給婧雪做個伴。
這幾日過的還算安生,隻是不知道北朝皇子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是第二個林東野?
不知為何,在林婧雪的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
不是對别人,而是對這個自己未來的‘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