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侬我侬
春風吹,月如鈎。
東野耐不住思燕的苦苦哀求,終于還是挎着思燕的纖纖玉手,攜思燕一同前往潇湘堂,給老夫人請安。
潇湘堂内,許老夫人聽書正聽得入神,瞧着那貼身丫鬟沉香,時不時做着那滑稽的動作,樂得她,捂着嘴瑟瑟地笑着。
林東野身旁的侍衛明遠也随了來,向老夫人門前小厮禀報來意。
明遠瞧着那一旁的主子東野,還在同那狐媚性子的思燕含情對望着,明遠立即轉眸,算了,眼不見心不煩,可惜了,溫婉沉靜的大夫人,如此靜好的女子,少爺又何曾看在眼裡!
蔣思燕的聲音,聽起來,一如既往的柔柔軟軟微微發嗲,忠厚誠懇的明遠覺得入耳不免難受,面龐上湧現出些許厭惡的神色。
每每思及大夫人,明遠深深地長籲了一口氣。
“老夫人,世子攜蔣氏前來,給您請安。
”
老夫人原本還是高高興興的模樣,恰逢丫鬟講到故事高潮,卻被這通告打斷,瞬間就變了臉,不悅的回道:“讓他們回去歇息吧,我不見。
”
“這……”小厮臉上湧現出為難的神色,畢竟世子大人還伴在一旁,這大半夜的過來請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這差事讓他攤上了,于情于理都不太好辦。
“還愣着幹什麼?
”老夫人很顯然很不悅。
小厮見狀忙不疊的應着好,去前堂通知去了,小厮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道:“世子大人同夫人回去吧,老夫人心意已決,今日不見你們。
”
明遠聞言忍不住輕輕上揚起嘴角,還真是,拍馬屁拍錯地方了吧,這蔣思燕,自作自受。
而此門内,還在榻上的老夫人,已經讓身旁丫鬟停了故事,手上皺紋隐隐約約的樣子,緩緩伸上去揉着太陽穴,沉香見狀忙不疊的幫着按摩放松,老夫人歎了一口氣道:“這人啊,總愛裝會讓旁人生厭的!
”
一旁的丫鬟沉香一邊給老夫人按揉着,一邊恭恭敬敬斂了眉目應着。
老夫人心裡自是再清楚不過,蔣思燕那點小心思,也就隻能裝給我兒東野看了,蔣思燕演技再好,偌大府邸,上上下下裡裡外外的小人物,也沒有被她這些如水如風的表象迷惑的了的!
可是好巧不巧,我兒東野便便讓她狐媚了去。
此時的蔣思燕在堂前,已經是工工整整恭恭敬敬的跪下了,整個人看起來都瘦弱無力的模樣,一旁的林東野看在眼裡疼在心間,而其侍衛明遠,對不遠處蔣思燕惺惺作态的模樣更加的厭惡,若不是礙于少爺的面子,恐怕他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蔣思燕還在口口聲聲的說着盡孝道的話,一字一句,格外動聽。
林東野何止心疼,席卷而來的熱淚盈眶。
那是鋪天蓋地的感動。
這樣靜好的女子,思燕,她是我的結發妻子,是我林東野這輩子唯一愛着的女人!
林東野眸色落定在窗外的無邊暗色上,今夜的朗朗晴空,一望無際,打眼望去,隻剩下濃濃的黑,林東野的眸中泛着閃閃的微光,似是點綴着朗朗晴空中的那一顆顆亮晶晶的星星,閃呀閃呀,很快濕潤了他那整張俊朗的面龐。
東野的目光,又一次緩緩地落在,眼前我見猶憐的蔣思燕身上,溫潤的音色,卻堅定地向思燕許諾:“思燕,我林東野這輩子隻愛你!
我發誓:日後,我一定了休了那林氏,一定還你,本該屬于你的正室名譽!
”
林東野說罷,誠心将一旁柔弱的思燕的摻起:“起來吧,思燕,夜裡地涼,你這身子受不住的,我們回去,我們不跪了。
”
蔣思燕起身時,一個釀跄,林東野急急忙忙地将她穩穩摻扶住,蔣思燕幸福地附進林東野的懷裡,東野這一席話,她感動地熱淚盈眶:“思燕甯願不要名分,我也要你,我隻要你,我隻愛你。
”
深夜,涼意襲人,絲絲點點的風隔着衣衫隔着肌膚深入進去,蔣思燕下意識的縮了縮,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林東野忙不疊的将思燕深擁入懷,滿懷溫香暖玉,懷中的思燕綿長的呼吸着,喜出望外地幸福,沖走了那絲絲縷縷的涼意,再兇猛的風,此時此刻,也透不過那懷中緊緊相擁的溫暖懷抱,他給她的,是世間所有女人,都奢望擁有的幸福,以及一生一世。
但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此時此刻的林東野,也一頭紮進愛情裡,其他一切全然不管不顧,懷中的女人,蔣思燕,占據了他全部的思念,那思念根深入骨,一刻也不能忘。
那日之後,将軍世子林東野,就将那重心全全歸置灌注到有關武舉功名的考取上。
蔣思燕,日日夜夜,伴其左右。
天色微微暗,林東野仍在後院一方空曠荒地處,揮舞練劍,忽聞葉落聲,零零散散,飒飒落下,映襯着長身玉立的俊朗青年,如詩如畫。
“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随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
春雨,送來了思燕的夫君.
映月閣内,“味道不錯!
”,東野遠遠地就聞到那放在桌上的貌美的甲魚湯散發的香氣。
他擡眸間,便問道那剛剛放下甲魚湯,就要離開的的小丫鬟:“這湯是……”
小丫鬟,已然開了口:“回禀世子大人,這是夫人親手熬制的甲魚湯,夫人念着您辛苦,特意熬了湯,給您補補。
”
話罷,便見愛妻思燕走了進來。
“夫君……”,蔣思燕輕聲喚道。
湯食入腹,鮮而不腥,滑而不膩,鹹淡适中,正合胃口!
林東野登時感覺,溫溫暖暖的,傳入口中,傳入腹中,傳入心尖上,心尖都快要軟成一灘水。
“夫君……”蔣思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黏膩,作勢從懷中拿出手帕來,輕輕緩緩地為東野擦着額邊頰間的汗珠。
林東野,甚是感動!
東野溫潤地望向她:“思燕,辛苦你了,這熬湯定是費了你不少的功夫吧!
今日,算是第一次喝到你親手熬的湯,味道真不錯!
”
蔣思燕聞言妖冶的眸子微微眯起來:“夫君,我……”
思燕微眯的雙眼,緩緩地睜開,睜大:“隻要夫君喜歡,………”
“傻瓜。
”林東野修長的手指伸了過來,抵住蔣思燕那塗抹的豔麗的紅唇,阻止了她即将脫口而出的話,蔣思燕下意識的擡頭,見東野俊逸的眉毛斜斜飛入鬓角當中,宛若畫中的美男子活脫脫從畫中走出,無比動人!
蔣思燕,眼睛眨巴眨巴,被深深吸引住,雙眼微微晃了晃。
“思燕,你真好!
”林東野薄唇輕啟,沉醉得吐着話。
東野修長的手指,又順勢滑去,整理着思燕散落的鬓發,頓一頓說道:“思燕,我絕不負你!
”
東野的離開,為了那愛妻思燕,沉重的步子,踱着踱着,就跨入了芙蓉軒的大門。
芙蓉軒裡,林婧雪的閨房内,林東野玉立的長身沖沖撞撞便直入其内,婧雪見之,口口聲聲地喚其名字:“東野,東野,……”,婧雪竟然還會以為,他感受到她的付出,她,還在奢望,面前的他,終有一天,也會像她21世紀的男朋友林東野一樣溫柔得待她!
“不要叫我東野!
你不配!
”,林東野一邊走向木桌旁,一邊喝令制止她。
“東野……”
“閉嘴!
”,東野手執筆墨,才剛剛寫完,就已經将那張紙,重重地摔在了婧雪的跟前。
“簽了它,馬上!
”
他,要婧雪簽什麼,婧雪彎着腰拾起地上的紙張,那是:……
“休書!
”,婧雪看過,氣得雙手顫抖。
“簽了它,立刻!
我沒有時間和你磨!
”,東野雙目射出的咄咄逼人的氣焰,更加的強烈,像是要瞬間噴散出來。
“我,為什麽要簽?
!
林東野,我林婧雪,是活生生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志,憑什麼,你要我簽,我就得簽!
我,林婧雪,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
“除非,我自己想簽!
但是,現在,我根本就不想簽!
”,婧雪沖他吼道。
“林婧雪,你長本事了,是不是!
既然,你這麽有本事,你剛才,還有必要手抖嗎?
!
”,林東野輕蔑地笑着。
林婧雪明白,他那滿滿的嫌棄,隻是有增無減!
林東野,我甘願為你付出,換來得,就是你如此待我?
!
林婧雪,不甘心!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手抖!
難道你不明白,我為何手抖?
”,婧雪生氣,她更心痛!
“我,林東野,不想知道你的原因,更不願意去想你的原因!
”
“林東野,我愛你!
”,婧雪水眸轉向林東野的雙眼,兩人視線交錯縱橫時,林東野感受到婧雪眸中的悲傷,那樣悲傷。
林東野頓了頓眸光看向别處,隻是手中所持的墨筆朝着林婧雪的方向,更近一些。
林婧雪,亦怒,亦悲,林東野,你終究是負了我?
一場寂寞憑誰訴。
算前言,總輕負!
林東野,仍舊步步逼近,情緒不再有絲毫的起伏,冷冷地盯着她:“簽了!
”
林婧雪,背脊僵直,眸中堅定之色絲毫不減,更甚幾分悲傷﹑孤傲﹑冷冽,“林東野,你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