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了半夜,再好的興緻也睡沒了,所以當柳思美眸半眯,柔滑的雙臂暗示意味濃厚的纏上來時,雷晉就以困了為由拒絕了,好在柳思也是個知情知趣的人,并沒有做過多的糾纏,道聲晚安,就自顧占據床的另一邊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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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床共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的,可是今天怎麼就覺得别扭呢,雷晉頭痛,夜深人靜,在床上躺了半天也睡不着,索性起床,扯了件睡衣,在客廳的酒櫃裡摸了瓶酒上了頂層的露台。
現在雖然還是夏季,但這個城市臨近海邊,晚上還是挺涼的,雷晉長手長腳,整個人都攤在長椅上,腦子被風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努力回想起夢中的一切,現有很多本來清晰的片段竟然一片模糊了,看來真的是做夢。
雷晉手臂壓住眼睛想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把酒湊在嘴邊才現帶了瓶洋酒上來,木塞子根本打不開,憤憤不平的下定決心,下次買兩瓶二鍋頭擺家裡。
雷晉,你要記得回來,少年最後的哭喊冷不丁的躍入腦海。
“明雅……”雷晉不自覺的喃喃出聲,心裡竟難得的開始慌。
做夢,絕對是做夢,現在夢醒了,别想了,雷晉拍拍自己的臉。
下的兩個保镖聽到動靜端着槍跑上來就看到這絕對怪異的一幕,老大竟然大半夜不睡,在這裡扇自己耳光?
這也是倆眼神的不怎麼地的。
兩個人把手裡的槍收起來,其中一個摸摸頭,非常關切的問道:“老大,你不睡覺,在幹什麼呢?
”他們兩個都是雷晉一手帶出來,常年跟在身邊的,心裡對他們老大的敬重比别人更甚,但是私下裡相處的時候,就少了幾分拘謹,有什麼話也不拐彎抹角。
“看星星。
”雷晉悶悶的回了一句。
兩人對視一秒,皆從對方眼裡看到明明白白的疑問:不會是被柳姐踢下床了?
老大這樣粗魯,不不,是豪放,的人竟然會看星星?
這比告訴他們太陽北邊出來,繞了大半圈再東邊落下還讓人覺得驚悚。
“老大,要不然我們打電話讓羽然先生過來陪陪你?
”不帶這麼吓人的,其中一人抹抹頭上的冷汗,小心的建議道,别人不清楚,他們這些保镖還不知道嗎?
除了常年陪在身邊的柳思小姐,最近這些日子和老大打的最火熱的就是羽然先生了,不過看羽然先生清高的樣子,老大吃沒吃到嘴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滾,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小腦裡在想什麼,難道我就不能也看看星星?
”雷晉擡眉,揚手把沒法喝到嘴裡的整瓶酒砸了過去。
“老大,小腦是管運動的,不管想事。
”另一人嬉笑着把酒接住了,順便不怕死的賣弄一下自己難得知道的一點知識。
“滾你的,聽你胡扯,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該幹嘛幹嘛去。
”雷晉笑罵一句,揮手讓他們下去,不過被他們這一攪合,心口的悶氣倒是消散不少,這幾個人都是從他在街面上混就跟着的,要扯文憑,是一個賽一個的低,但是都是有過命交情的好兄弟,講義氣。
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不在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們了。
如果那不是夢,和那個世界唯一還有聯系的就是羅傑了,也許他可以從這裡入手,來驗證夢境是否存在。
*
表面上雷晉依舊我行我素,沒心沒肺,但是身邊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感覺到老大真的變了,遇事似乎更加沉穩了,思慮更加周全了,當然這都是小事了,最明顯就是老大竟然都不找人滾床單子了,這對于已經習慣老大床上夜夜有人的手下們來說簡直是個爆炸性的消息,一時間,老大那裡不行了成為整個青焰幫上上下下最大的新聞,于是有借機更近一步的就打着各種各樣的名義,小藥丸,大補湯,各式各樣的秘方秘藥流水般的出現在雷晉的桌上。
于是就這個城市的人們經常會在某個角落裡見到這樣一幕。
“你猜老大那裡能不能好?
”
“能好,一賠二,不能好,一賠十。
”
“你說老大多久能好?
”
“一個月一賠一,兩個月一賠二,一次類推。
”
如此種種,等雷晉知道的時候已經難以控制流言的傳播度了,不過總體來說還是朝着積極向上展的。
這天晚上雷晉和幫裡那群老家夥在柳思的店裡喝酒,他實在沒什麼心情,托人去歐洲打聽,二十年說長不長,但是要找一個失蹤的考古學家也不是件容易事,好在雷晉舍得花大價錢,到底還是得到點消息,可讓他失望的二十年前根本就沒有這樣一直考古隊,更别說失蹤人口了,當然更具體的消息還要看過來的郵件,其實雷晉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想證實那個夢是真的,還是假的。
“小雷,想什麼呢?
這麼出神?
”旁邊一個面上帶疤痕的老者手裡端着酒,拍拍他的肩膀。
“沒什麼,寬叔,我敬您老一杯。
”這些老家夥都是和義父當年一起拼出來的,雖然現在退休在家隻伸手等着分錢了,但是手裡的勢力還是在的,不過人家不鬧事,雷晉也樂得維持和諧一家親,偶爾出來聚聚,交流交流并沒有多深的感情。
“不要太擔心,年輕人調養一下,前途遠大。
”另一個着深色唐裝的老者也開口勸慰。
雷晉心裡打個寒顫,知道這種事情辯解也無用,隻能硬着頭皮舉杯,說道:“多謝周叔關心。
”
“這就對了,我就說小雷這孩子凡是都看得開,不會消沉下去的。
”
是怕我消極誤事,不能幫你們撈錢?
雷晉心想怎麼無緣無故的就非要湊一塊喝酒呢?
其實這樣的事情,從他坐上這個位置就一次次的上演,心裡再明白不過,他們當時之所以支持自己上位,一是自己勢力不容小觑,二是他能給幫裡帶來更多的利益,各取所需,很正常,隻是今天心情特别不好,很不想應酬這些虛情假意的嘴臉。
雷晉給坐在身邊的柳思一個眼色。
所謂的正事談完了,早已經候在門外美女公關們推門進來,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熟練的炒熱了氣氛。
雷晉的身邊有柳思在,那些人很識相的沒有過來,但是中間柳思因為店裡出了點事一走,雷晉身邊的位置就成了搶手饽饽了,畢竟比起那些已到暮年的老頭子,雷晉這樣的年輕有為的帥哥,誰不喜歡,但是做一行有一行的規矩,她們雖然不敢亂動,但是眼睛可騙不了人的,帶鈎子一樣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瞟。
雷晉自然不想喝老家夥們的老幹醋,幹脆利讓人帶個男公關過來,新來的店面經理不知道他的喜好,小心的問了句要個什麼樣的,雷晉随口回答,幹淨點的就行。
結果人一上來,雷晉微微一愣神,竟然是個少年,頭是淺到近乎白的金色,一雙藍色大眼睛,極漂亮可人的一張臉,說起話來也是乖乖巧巧的,很讨人喜歡。
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雷晉男女不忌的喜好,都不以為意,熱鬧照舊,隻有坐在門邊的周叔的兒子,現在幫裡的二号人物周皓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他一向看不慣雷晉,這是幫裡公開的秘密,雷晉權當沒聽見,周皓這個人是在海外求學歸來的,架子不小,但是人還算講義氣,雷晉對他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當然這小子有張很清俊端正的臉也是一大主因,剛開始雷晉是打過他不少次主意,不過後來想想絕對會惹上麻煩,早早就斷了這份心思。
“晉哥,我很久之前就聽過你的名字。
”少年傾過身,整個人都快窩到雷晉懷裡。
“是嗎?
你叫什麼名字?
”雷晉順勢捏捏他的下巴,嘴角挂上招牌的壞笑。
這次周皓整個杯子都重重的扣在桌面上,站起身,撣撣衣角,看看雷晉和屋内周人,神色冷峻的說道:“幫主,各位叔伯,我還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
”
喝到十點多,老家夥們先扛不住散了,雷晉也摟着這個名叫葉爾的少年回了家,脫衣,洗澡,上床,一切再自然不過,隻是雷晉看着跪趴在床上,媚意橫生的少年時,一雙藍色委屈的眼睛總是出現在腦海,讓他興緻全失,打人到另外一個房間睡,雷晉自己去了書房,打開電腦,他仔細看完了郵件,整個人支着頭虛脫的坐在椅子上,二十年前确實沒有,但是兩年前卻又一個失蹤的考古學家名叫羅傑,調查的人還細心的附了一張照片,照片中似乎是張工作照,裡面的人一頭黑,微微側着臉在描圖紙,散着淡淡冷意的墨綠色眸子,旁邊放着一隻看起來無比熟悉的懷表。
不是夢,那些人真的存在過他的生命中,熙雅,漠雅,明雅,孩子,羅傑,還有許許多多的人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生這樣的事情?
雷晉越是努力,越是想不起來,隻隐隐約約還記得這些名字,可是他有預感,總有一天他會全部忘記的,一個都不會記得,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
幾天後,雷晉回到郊外的那棟别墅,每周來一次負責大清理的周姐留信說在浴室裡撿到一些東西,放在客廳的桌上盒子裡了,他打開,裡面赫然是一塊懷表和一塊圓環狀的黑玉石,雷晉臉色不好看,但還是鎮定的把懷表收了起來,黑玉石找個根鍊子自己随身帶着了。
此後又過了五年,關于那個世界的記憶已經不留一點痕迹了,開始是臉漸漸模糊,到現在雷晉已經連一個名字都記不得了。
雷晉一直沒結婚,那個叫葉爾的少年他倒是着實寵了幾年,這些年來來回回一直留在身邊的也隻有柳思了,她常開玩笑說實在不行兩個人就這麼過得了,老了也好有個伴兒,雷晉笑笑,有些心動,但不知道為什麼到底是沒答應下來。
雷晉落海的那一日是對方指定親自去公海接一筆大單子,半途卻遭到了第三方的埋伏,周皓的接應又遲遲未到,黑吃黑,這在道上并不少見,他死了似乎也沒什麼特别的遺憾,隻是可惜了一直跟着他的弟兄,不過他們如果能活下來,周皓應該不會趕盡殺絕的,畢竟這幾年,他待周皓真的不薄,這點情分是應該還是有的。
合上眼的最後一刻,雷晉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用自己性命換他離開的傻乎乎的明雅,如果有再一次,也許他會有不一樣選擇。
*
“雷晉,你醒了嗎?
”是明雅的聲音。
“這是哪裡?
”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到東西。
“都是明雅不好,拖累了你。
”他沒想到雷晉在最後一刻會選擇跑回來拖着他離開那處地方,但是地道還是塌了,兩個人都被埋在裡面了。
“原來沒有離開。
”雷晉低喃自語。
“雷晉,你剛才做夢了嗎?
”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不過現在醒了。
”雷晉一語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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