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是薇薇安興奮的聲音,還時不時的跑到落地窗旁邊跳幾下。
公爵擡頭看向展小憐,展小憐依舊低頭自顧用餐,公爵盯着她的臉,突然開口:“蓮。
”
展小憐一頓,迷茫的擡頭:“哎?
”
公爵看着她的眼睛,問:“你不喜歡?
”
“哎?
”然後展小憐明白過來,公爵在問她是不是不喜歡雪人,展小憐原本那種沒有表情,或者說是緊繃的漂亮小臉蛋上就像玩魔術似的,立刻揚起了燦爛的笑臉:“怎麼會?
我很喜歡的呀。
”
“可是,”公爵低頭,繼續手上的切割食物的動作,垂下眼眸嘴裡說:“我沒有從蓮的臉上看到絲毫高興的情緒。
”
展小憐沉默:“……”半響,她突然放下刀叉站起來,快速的往外面跑,然後圍着落地窗外面的一排雪人轉了一圈,又蹦跶着跑進去,笑眯眯的大聲說:“哇,好多雪人,我好喜歡!
”然後坐下來繼續吃飯,整個人又恢複了安靜。
薇薇安眨巴着眼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假!
”
公爵低頭坐在原地,突然他手一松,直接扔下手裡的刀叉,不鏽鋼的刀叉捧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公爵伸手扯下餐巾擦了下嘴,然後站起來繞過餐桌,直接走到展小憐身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在展小憐“哎哎”的驚訝聲,一把把她從座位拉起來,擡腳朝着門外走去,門口的山羊胡管家伸手把公爵的外套遞到他手上,公爵直接把外頭裹在展小憐身上,拉着她走進了冰天雪地。
薇薇安坐在餐桌旁邊,眨眼睛:“哎?
”
叮當三姐妹齊齊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喲——”
山羊胡管家急忙擋住也要跟着出去的幾個小姑娘,把趕回餐桌的位置,“哎哎,小姐們!
小姐們!
請先用餐,公爵大人要和蓮小姐說兩句話。
”
腳上的暖鞋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沙沙”的聲音,展小憐披着公爵蓋在她身上的外套,一隻手抓住衣襟,被動的跟在公爵身後,嘴裡一個勁的問道:“黑大叔?
!
黑大叔!
黑大叔你幹什麼呀?
怎麼了呀?
”
公爵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到後院那堆雪人面前停下,然後他松開手,轉身看着她說:“我以為你會喜歡。
”
展小憐瞪圓了眼:“挺喜歡的啊。
”
公爵回頭看着她:“蓮,我從你的眼裡看不到任何的欣喜,我不希望我不但沒有給你驚喜,反而給你添加了煩勞。
”
展小憐歪着頭看着那排雪人,半響,突然一笑,慢慢走過去,“黑大叔,”她走到雪人旁邊,擡頭看着他,開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黑大叔挺喜歡,所以堆了這麼多雪人讨我歡心啊?
”
公爵皺眉,那道暗黑的疤痕因為他皺眉的表情有了猙獰的褶皺,默了默,他開口:“蓮。
”
展小憐笑眯眯的看着他,公爵繼續開口:“其實,我是在努力的追求你。
”
展小憐抓頭,一臉的困擾:“黑大叔,這個,我得提前跟你說一聲,我很難追的。
”
公爵點頭:“反正我的時間也會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你的時間也會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與其無聊的浪費生命,不如給自己找點事。
”
展小憐伸手摳雪人,把雪人胡蘿蔔插上去的鼻子拔下來,“咔哧”咬了一口,看看雪人的臉覺得怪,又重新塞了回去,一邊嚼着胡蘿蔔一邊說:“黑大叔,你是不是覺得咱倆都沒生孩子負擔,所以才要追我的?
”
公爵皺着的眉頭就沒松開,“蓮,我是沒有追求的勇氣。
因為我不想有人像我前妻一樣在我身上浪費六年的時光。
對于子嗣我早已平常心,我不能否認沒有孩子的負擔是我下定決心追求你的原因之一,但是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歡蓮,否則我依然選擇隐沒在暗處,我不想耽誤了蓮年輕的一生。
”
展小憐擡眸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把胡蘿蔔咽下去,舔了舔舌頭,嘴裡說道:“其實我也很喜歡黑大叔啊,不過呢,”展小憐笑眯眯的擡頭,“喜歡不是愛,我沒辦法接受每一個喜歡我的人對我的表白。
”展小憐笑嘻嘻的說了句:“我人氣很旺的,在學校也很受歡迎,黑大叔,你沒什麼指望的。
”
公爵嚴肅的點頭:“我知道。
”
展小憐驚奇,指着那排雪人問:“那你還堆雪人?
”
公爵依舊嚴肅的說:“我說了就當打發時間。
”
展小憐揉太陽穴,“哎,這個理由一點都不浪漫,黑大叔你這樣追女人是不行的。
”
公爵鄭重的扭頭看着展小憐問:“那怎樣才是浪漫?
”
展小憐攤手:“要自己想,這樣才有誠意,反正黑大叔的時間很多,就當打發時間了。
呀呀,外面有點涼,我們趕緊進屋吧!
”
公爵沉默,展小憐擡腳要往屋裡走,公爵站着沒動,卻在展小憐就要走過去的時候一把拉住,然後順勢單腿往地上一跪,伸手從展小憐身上披着的外套口袋裡掏出一隻小盒子,撥開盒蓋,一枚做工精細鑽石閃閃發光的戒指被鑲嵌在盒子裡,公爵擡頭送到展小憐面前,說:“蓮,我一直都很有誠意,你能嫁給我嗎?
”
薇薇安本來和叮當三姐妹是歪着頭看,結果一看公爵的姿勢,“咻”一下集體跑到落地窗面前貼在玻璃上看:“哦!
什麼時候發展到這個程度了?
這是求婚吧?
!
好浪漫!
”
叮當三姐妹齊聲:“喲——求婚!
”
山羊胡管家擠在幾個小美女的人縫裡,使勁睜大眼睛看,公爵大人威武,早就該這樣了!
公爵擡頭:“我真的很有誠意。
”
展小憐有點呆,她伸手捂着涼冰冰的耳朵,動了動腳開口:“黑大叔,這個……有點太突然了,而且,我本人也沒做好這樣的準備。
其實,”她依舊一臉困擾的說:“其實吧,我沒覺得我跟你什麼時候已經發展到求婚的地步了,求婚這個……我有點接受不了。
”
确切的說,在展小憐心裡,兩人壓根就沒有那方面的接觸,公爵突然求婚,這種感覺展小憐覺得吧,就像她遵紀守法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被判死刑,展小憐的心情就是這種反差的驚恐。
公爵點點頭:“我知道。
”然後展小憐就看到公爵大人坦然的站起來,收起戒指,說:“其實我也覺得很突然,隻是我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辦法來證明我的誠意,既然蓮也覺得求婚發展的太快,那我們就退一步,”公爵伸手捧着展小憐的雙手:“我們退回到求婚的前一步,從戀愛談起,好嗎?
”
展小憐目瞪口呆:“黑大叔,求婚這個東西怎麼能讨價還價呢?
”
公爵繼續捧着她的手:“蓮,我們認識一年多,雖然開頭有些誤會,但是我願意為那樣的開局付出代價,我希望你能原諒我當初的莽撞,能給我們之間一個新的開始。
”公爵扭頭,看着那排雪人,說:“我不知道這些雪人對蓮來說是怎樣的回憶,但是我願意給你一個全新的回憶,我知道我古闆又無趣,對于現在年輕人的戀愛我完全不懂,我保證我會努力改變。
”
展小憐看着他,縮回一隻手抓了下腦袋:“黑大叔,不管怎麼說我謝謝你的心意,不過,我一時半會兒接受無能,所以我沒辦法給你回複。
我快凍死了,我們能不能先進屋?
”
公爵聽了伸手拉着她的手就走,嘴裡說道:“如果你覺得從戀愛開始依然太快,”公爵停下腳步回頭:“那我可以再退一步,請你接受我的追求,我希望有一天能打動你的心。
”
展小憐抽了抽眉頭,把手縮回來伸到口袋裡,忍不住說:“黑大叔,你還是在讨價還價嗳。
”
公爵皺着眉頭:“我不能再退讓了,如果再退,我們就要假裝不認識了。
”
展小憐歎氣:“黑大叔,其實吧,我這觀念就沒扭過來,我一直把你當長輩,而且,我覺得我對你一點都不了解,”展小憐低頭左腳踩右腳,“我沒辦法接受一個隻是認識的人對我的求婚,我真沒辦法答應你。
如果,如果你覺得我這樣說你覺得難受了,我現在就回家,我受了你這麼多照顧還這樣說,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公爵轉身擋在她面前,“蓮,我下午可以讓人把我和我的家族資料送給你查看,我除了離過婚,臉上在車禍中留了一道傷疤,沒有其他說不出口的事。
你拒絕是你的權利,而且也是在我意料之中,隻是,我想打破我們之間那種拘謹又小心的屏障,我隻是個普通男人,雖然我比你大了很多,但是在我心裡,年齡從來就不是問題。
”
展小憐好奇的端詳他的臉,“大了很多?
”
公爵皺眉:“你很介意年齡?
”
展小憐抓頭,真是什麼優點都沒有的公爵大人,離過婚年紀大不能生孩子還被毀容了,她幹嘛要搭理這樣一個老男人?
可是展小憐再想想,這個人又似乎全是優點,老實到古闆,沒有喝酒抽煙惡習,家财萬貫地位尊享,離過婚年紀大又沒孩子的男人會疼老婆,雖然臉上有疤但是一點都不難看,雖然年紀大了但是也看不出來到底有多大,說話坦誠又直白,甚至沒有自由戀愛的經驗,要是把公爵大人的條件推出去,似乎很容易就能吸引一大幫丁克族的美人。
“蓮?
”公爵看着她的臉色,“我讓你困擾了是嗎?
”
展小憐煩躁的揮揮手:“我凍死了,要先回去。
”
公爵:“如果我讓你困擾了我道歉,你可以忘了我們今天所有的談話内容,全部清空,我們也當着什麼都沒發生過。
”
展小憐擡頭:“可以嗎?
”
公爵點頭:“可以。
”
展小憐一擊掌,笑着說:“那就好,那我就Delete了!
”
公爵沉默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
”
兩人回到客廳,山羊胡管家眼巴巴的瞅着兩人,展小憐伸手把外套遞過去,直接走向餐桌,薇薇安睜大眼睛使勁問:“蓮!
你跟我堂哥說什麼了?
”
不等展小憐開口,公爵大人突然插話進來,嘴裡說道:“我跟蓮開了一個玩笑,把她吓到了,我很抱歉。
”
薇薇安一聽,頓時失望的垂下腦袋,“我還以為求婚了呢。
”
叮當三姐妹同時點頭:“喲——求婚!
”
展小憐立刻伸手比劃了一個“V”字手勢,“耶!
”就在薇薇安和叮當三姐妹打算歡呼的時候,展小憐跟着又說了句:“不過黑大叔又跟我說是逗我玩的。
”
衆人:“……”
公爵回到餐桌不久就告辭回了樓上,展小憐捧着臉惆怅,唉,黑大叔又生氣了,這個真不怪她,她就是沒辦法接受又什麼辦法?
誰能體會她那種被雷劈的感覺?
黑大叔其實是個非常小氣的人,真的。
薇薇安和其他人都沒有把這件事當成大事,除了開始的驚訝以外,很快恢複往常,隻是整個聖誕節期間,公爵大人都沒有再露面。
展小憐瞬間有種自己待不下去的感覺,果然是生氣了,好歹硬撐到結束,展小憐趕緊帶着叮當小美人們灰溜溜的回家。
聖誕節過後,不管薇薇安怎麼死纏爛打,展小憐都不願意再去公爵的家裡,繼續着自己兩點一線的生活。
薇薇安又急又氣又沒辦法,追着展小憐問是不是公爵大人惹她生氣了,展小憐笑嘻嘻的啥都不說,就是不去,哪裡是她生氣了,明明是公爵大人生氣了,她哪裡還有臉去人家家裡啊?
展小憐還真是這麼想的,覺得人家都不待見你了,還去多沒意思啊,她就慶幸自己沒跟公爵大人鬧僵,這要是鬧僵了就好看了,公斤小心眼整死人。
這事過去,展小憐現在在學校裡就乖乖的,這學校有那麼多全世界各地過來的學生呢,她就老老實實乖乖巧巧不招惹麻煩,總不會有麻煩找上門吧?
要是這樣都能找到她,展小憐想着那她就真是掃把星轉世,就是自帶衰神型的。
天氣持續的冷,安享小鎮就如進入冬眠的小動物,在皚皚白雪中愈發顯得安靜。
導師宣布今天的課結束,展小憐把圍巾圍上,戴上帽子和耳捂,臨出門的時候又把一隻可愛的口罩戴上,抱着書出門,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兩個人影站在大門口,展小憐主動走過去,伸手拿下口罩打招呼:“黑大叔,管家大叔,你們好呀。
”
公爵原本正看着遠方,一聽到展小憐的聲音立刻站直身體,轉過身看着她:“你好。
”
展小憐往校門裡望了一眼:“黑大叔等人?
”
公爵搖頭:“不,我是來找你。
”
展小憐擡腳走到一邊,“哦,什麼事啊?
”
公爵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問:“蓮,你在生我的氣,是嗎?
”
展小憐急忙搖頭:“沒有,怎麼會?
我為什麼要生黑大叔的氣啊?
”
公爵皺着的眉頭就沒有松開,即便他帶着黑色的墨鏡,展小憐依然能感覺到他是皺着眉頭說話的:“蓮,薇薇安跟我說,你拒絕她的任何邀請,我想是我的原因。
”頓了頓,他繼續說:“我很抱歉給你造成了那樣的困擾,是我考慮不周,我道歉。
”
展小憐伸手抓頭:“黑大叔,其實吧,我以為你生氣了,所以我有點尴尬。
我這個人吧,不喜歡有什麼誤會,我真沒生氣,不過,我貌似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該道歉的是我,嘿嘿,讓黑大叔專程跑來我問,我可真慚愧。
”
聽了展小憐的話,公爵伸手推了下眼鏡:“看起來,真是有點小誤會。
”他看着展小憐問:“我能陪蓮走走嗎?
”
展小憐點頭:“哦哦,當然可以。
”
司機開車跟着他們身後,山羊胡管家刻意跟的遠遠的,不讓自己成為他們的電燈泡,順便把叽叽喳喳“喲”個不停的叮當小美人們也攔下來。
展小憐一邊跟着公爵沿着行人道走一邊笑嘻嘻的說話:“黑大叔,我是真以為你生氣了,你看我在的時候你都不出來了,我就想了,黑大叔絕對生我氣了,都給我臉色看了,我還怎麼好意思待下去啊?
”
公爵皺眉:“原來還是我的原因,唔,非常抱歉,其實我不是生氣,而是……”公爵猶豫了一下,不知要找什麼樣的形容詞來形容他的感受,最後低聲說了句:“而是我覺得沖撞了蓮,我有種無顔面對的感覺。
”
展小憐笑眯眯一針見皿:“呀,我知道了,其實是黑大叔害羞了,不好意思看到我。
”
公爵微微錯愕,然後他點點頭,艱難的承認:“我想是的。
”
展小憐歪頭看着公爵,“黑大叔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啊?
”
公爵有點狼狽的輕咳了下,半響說了句:“這個……其實我并沒有多少機會接觸年輕的女孩。
我和前妻是家族安排的聯姻,彼此雙方都是為了家族在一起,但是,我是一個相對傳統的男人,婚姻期間我忠于妻子,不會跟其他女孩多接觸,她是家族獨女,必須要一個孩子,本來說好是要兩個孩子,可是……她選擇放棄婚姻,而我尊重了她的選擇。
”
展小憐停下腳步,扭頭看他:“黑大叔,像你們這種家族聯姻,沒有感情在一起的人,生活在一塊到底是什麼感覺?
我爸我媽,我姨和姨夫,我身邊人,都是因為愛情才在一塊的,你們這樣的聯姻,到底是什麼感覺啊?
”
展小憐其實是真好奇,兩個沒有感情的人結合在一起,他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公爵眼睛看着前方,嘴裡說道:“什麼感覺?
對當時我的來說,什麼感覺都沒有,就覺得那是一種使命,和她在一起,那是任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逃開的任務,哪怕是同床共枕做着夫妻最親密的事,那也是因為要孩子,其他什麼想法都沒有,因為在我心裡,家族的榮譽高于一切,所以根本不會有心思去思考愛情和幸福到底是什麼東西。
”
展小憐吐舌頭:“好辛苦!
”
公爵笑笑:“不,那個時候不覺得辛苦。
蓮,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夫妻太多,不多我一個。
但是,”他看着展小憐,說:“我很高興你身邊有那麼多相信愛情的夫妻,這樣,你就會有一個正确的愛情觀,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是我相信一旦你真正願意接受我,那是因為你相信愛情了。
”
展小憐猛的一驚:“哎?
”然後她燦然一笑,對着公爵笑眯眯的說:“黑大叔,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對你的好感倍增。
”
“榮幸之至。
”公爵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說:“蓮,我是個不善言辭的男人,薇薇安說我固執,我前妻說我古闆,我母親說我無趣,我想我确實是這樣的人,在個性上或者很不讨人喜歡。
我是國王陛下堅實的擁護者,我的立場是站在這個國家的,一旦政改發生,觸及到外界的利益,我就是被保守黨和激進派同時追殺的對象,我的人生中隻有六年的時光和女人打過交道,其他時間全是這個國家的政治鬥争中度過,是個不讨人喜歡的政客。
我不知道要怎麼樣和女人打交道,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讨女孩的歡心,但是,蓮,我會是個忠誠的丈夫。
”
展小憐回視他,半響轉過頭擡腳繼續朝前走,“黑大叔是在跟我做自我介紹嗎?
”
公爵跟着她的腳步慢慢朝前走:“我希望蓮能慢慢了解,同時我也希望我能慢慢的了解蓮。
”
展小憐頓了頓,突然說:“黑大叔,你用中文叫一聲‘小憐’試試。
”
公爵一愣,然後他中文開口喊展小憐的名字:“小憐?
”
展小憐皺皺眉頭,擺擺手:“音有點不準,聽着怪怪的。
小,xiao,大小的小,憐,lian,不是蓮花的蓮,是可憐的憐。
”
公爵點頭,“小憐,大小的小,憐,憐惜的憐,小憐,是嗎?
”
展小憐豎起大拇指:“黑大叔你真厲害,就是,不是可憐的憐,是憐惜的憐。
”
公爵的臉色揚起一抹笑:“小憐?
”
展小憐安靜的看着他,光潔白皙的小臉上洋溢着甜甜的微笑,她睫毛彎彎,烏黑的大眼忽閃忽閃的扇動,然後認真的說:“對,小憐。
我爸我媽,我哥哥,我身邊的人都是這麼叫我的,”轉身,她一邊朝着前方走去,一邊說道:“黑大叔,我在這裡念兩年研究生,還有不多一年的時間我就畢業了,我可能還會繼續攻讀同專業的博士生,明年打算選個小語種,我不能給你明确的答複我會不會接受你,不過,我可以承諾,如果我在碩士畢業之前我喜歡你了,我就為你留下來。
”
公爵震驚:“真的?
為什麼突然……?
”
展小憐看着他,依舊認真的開口:“因為你說,你會是個忠誠的丈夫,對我來說,一個男人的忠誠比什麼都重要。
很多愛情來的都很莫名其妙,有人一見鐘情,有人日久生情,有人因為感動愛上,有人會因為習慣愛上,還有人會因為忠誠愛上……很多人都說這個世界上的愛情千奇百怪,我認同,愛了就是愛了,不需要理由。
我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女人,但是,我同樣可以保證我對婚姻的忠誠。
”
公爵緊緊的盯着她,展小憐突然笑眯眯的回頭看着他說:“黑大叔,我真的很難追的,總體來說,我是個沒有什麼公德心的人,所以我不想欺負老實人。
我可能會給你互動上的回應,但是我不會給你感情上的回應,黑大叔,你要有心理準備。
換句話說,我接受了你追求的行動,隻是我會不會愛上你,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
”
“承諾是個沉重的責任,”公爵點頭,“我不需要你的承諾,因為這是我的責任。
小憐,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坦誠的告訴我。
”
展小憐攤手,誠實的說:“因為跟你搞好關系了,我有地方玩,而且,還能蹭吃蹭喝還有免費禮物拿,我覺得怎麼樣都不是虧本買賣。
”
公爵歎氣,然後認真的說:“我很高興我還有讓小憐主動靠近的東西。
”
展小憐倒退着行走,一邊走一邊笑嘻嘻的看着公爵,“黑大叔,你要努力啰。
”
公爵安靜的跟着她走,在她要碰上台階的時候适時的提醒她不要摔跤,對展小憐來說,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國外的聖誕國内的年,所有年輕人在喜悅中度過這個漂洋過海的節日,卻在聖誕節第二天正常投入到工作。
青城燕回的也在重複着每天固定的事情,盯着專門收集情報的部門,一旦發現沒有可利用的消息後,就把人打個半死。
燕爺的存在就是為了破壞,他讨厭一切别人有而他沒有的東西,譬如雷過客那個二貨的書呆子老婆懷孕了。
燕大爺妒忌的心肝肺都在疼,雷過客那東西竟然都娶到了媳婦,他媳婦竟然還懷孕了,可是燕大爺的妞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燕回自打知道雷過客的媳婦懷孕以後,連着幾天都陰着臉,看到什麼打什麼,就連給他補課的卿辰都被他捏的臉蛋腫。
因為過客的媳婦懷孕,所以雷震最近很高興,見誰都得瑟,說他要有侄子了,弄的周圍的人誰看他都不順眼,那是雷過客的媳婦又不是他媳婦,他得瑟個什麼勁?
隻是沒人敢說。
雷震因為太高興,所以有點忽略了燕大爺的感受,無意中路過燕回的房間,多看了一眼,透過門縫就看到燕回躺在沙發上,腦門上卡了一個黑框眼鏡,嘴裡叼着筆,直直的盯着天花闆一動不動。
雷震是擔心,所以伸手敲了敲門:“爺?
”
燕爺擡眸看了雷震一眼,“嗯?
”
雷震推門進去,發現地上掉着幾張照片,隔的遠似乎也看不清,看着隐約像是一個穿着病号服的人,雷震還奇怪燕爺怎麼還盯着一個穿病号服的人看呢。
雷震擡腳走過去,伸手把地上的照片撿起來,還沒來得及看,已經被燕回一把扯了過去,“有屁快放。
”
雷震歎口氣,“爺,非得展小姐是不是?
”
燕回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爺還沒玩夠呢,膩了再說。
”
雷震暗自翻白眼,都鬧到這程度了,還敢說玩,這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雷震認真的開口:“爺,不是我多嘴,有句話我想提醒下爺,爺要是跟展小姐玩真的,爺有些習慣還得改改,要不然,展小姐就算被找回來,她也會離開……”
“你想死?
!
”燕回一骨碌爬起來,伸手就想抓東西砸雷震。
雷震趕緊伸手擋了一下,他真是看的眼疼了,燕爺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啊?
再說了,他們這一幫人這一陣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這就是水生火熱的生活啊?
享受了一陣子,結果又被折磨一陣子,這樣一會冷一會日的,生不如死了都。
而且,雷震這要是為了燕爺這白癡好,就他這樣,十個展小姐都氣走了,看看之前做的,都是些什麼事啊?
雷震想了想,繼續說:“爺,您老人家别生氣啊,我真是好心提醒,您看過客的媳婦那麼老實,還跟過客鬧過分手,爺,您知道是為什麼嗎?
”
燕回擡眼看他,“有屁快放,要爺割了你舌頭?
”
本來想買個關子的,結果燕爺不上道,雷震隻好說:“爺也知道過客那性子,明明就是廢物,還裝英雄,偏偏對女人還沒轍,酒店那麼多美人,過客整天進進出出,總歸會跟其他女人接觸,就是因為過客怕女人,所有女人都敢指使他,要是指使不動人家一哭他就沒轍,過客的媳婦因為親眼看到過客對一個哭着的女人團團轉,甚至給人家端茶遞水擦眼淚,所以她才堅決要分手。
爺,我不是說過客的媳婦有多不好,而是女人這種生物不是我們能理解的,她們的眼裡,她們的男人絕對不能對她們以外的女人好,否則就是背叛。
”
燕回擡着下巴,“啊,過客還能找到别的女人?
”
雷震點頭:“對,過客找不到,也不敢找别的女人,他隻是單純的對女人沒轍,就算換了任何一個女人,他都會是那種反應,可是對過客的媳婦來說,這是對她的傷害。
對女人來說,不是非要自己的男人跟别人上床就是出軌,精神出軌、言語出軌也是出軌。
”
燕回豎起手指,“你的意思……爺就是被判死刑了是不是?
”燕回實話實說,“爺是直接睡了,還給她看見……哎,那妞心眼是不是太小了?
爺都保證發誓還不行!
她是不是就是故意的?
”
雷震歎氣:“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爺,我是真提醒您老人家,如果哪天展小姐真找到了,您可千萬别說她心眼小什麼的,這樣她隻會認為爺一直都沒反省,壓根沒把她最在意的東西當回事。
我個人覺得,展小憐不回頭的原因,最重要就是展小姐親眼看到……嗯,那事。
”
燕回繃着臉,抓頭:“爺怎麼知道那女人這麼在意?
一個賤人她整天記着……”
雷震深呼吸:“爺,不是展小姐在意,而是天下正常的女人,都會在意,碰到性子軟的,可能道個歉認個錯再保證發誓就過去了,可是碰到性子硬的,比如展小姐那樣女人,結局隻有一個,甯為玉碎不為瓦全。
”
正說着話,卿犬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他看了雷震一眼,嗤笑:“雷哥什麼時候成情感專家了?
你别把我們爺給帶歪了,你自己都光着呢,還好意思教我們爺?
”
雷震黑着臉,冷哼:“我有過客娶妻生子延續我雷家香火,你呢?
還指望你弟弟卿辰?
”
卿犬瞬間黑臉:“卿辰總歸會長大,我怎麼就等不到了?
”
雷震譏諷,另有所指的說:“啧啧啧,卿犬少爺可是一表人才,怎麼就不知道找幾個女人陪?
莫不是在等什麼人?
友情提醒别指望了,你等的女人這輩子都不會是你的。
”
卿犬冷哼一聲,擡腳走了進去:“我找幾個女人關你什麼事?
你管好你自己再說,你那二貨弟弟的媳婦又不是你媳婦,得瑟什麼勁?
還香火,什麼年頭了還說這個?
我等哪個女人關你屁事,風花雪月我樂意,倒是你,打算一輩子陪着你的右手女友?
”
雷震剛好反擊,燕回突然慢吞吞的開口問了一句:“哎喲喂,爺聽着怎麼像是卿犬在等什麼女人?
說來聽聽,爺還第一次聽說。
”
卿犬冷臉:“雷哥無中生有好本事,我倒是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事。
”
燕回“切”了一聲:“沒意思。
”
卿犬看向燕回,“爺,不是我說,雷哥說的是一方面,不過對那女人不适用,别以為你現在把你身邊的女人都散了那女人就會回來,那就是個怪胎,她要是想回頭,早就回頭了,我覺得爺還是另尋野花吧。
”
燕回伸手把手邊的抱枕對着卿犬砸過去:“滾。
”
卿犬伸手把保抱枕放在腿上:“本來就是,别聽着不中聽就生氣,多大的人了。
不是我說爺,這都多長時間了,六年級的課程還沒上完,不定那女人研究生都念完畢業了,這樣下去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而且,這年頭找不到女人的男人多着呢,就像雷哥這樣的,不定看到一個長的能看又單身的就撲上去了,這麼長時間,那女人還有骨頭在?
别做不切實際的夢了,趕緊重新挑個中意的女人,實在不行我去安排投資一個大片,半個選角大會,會有各種美女自動送上門,要什麼樣都沒有?
非得吊死在那一個肥妞身上?
”
燕回慢吞吞的坐起來,額頭上卡着的黑框無鏡片眼鏡掉下來,燕回伸手一推,把眼鏡推到了臉上,卿犬看了他一眼,“爺,怎麼還戴上眼鏡了?
”
燕回又推了推:“怎麼樣?
爺看起來像是認真學習的樣吧?
”
雷震擦汗,卿犬鄙視:“太假了。
”
“去死!
”燕回抓下眼鏡對着兩人砸過去,然後往沙發上一靠,跷着二郎腿開口:“爺說不行就不行,爺一定要把那妞給找回來,也就不信了。
”
雷震皺眉:“已經鎖定國家,不過展小姐最近和展先生聯系的少,一周一次電話都不打,很難抓到信息。
”
卿犬垂眸沒說話,半響站起來說了句:“爺,要不我去辦個選美大賽?
不定就能碰到爺喜歡的。
”
燕回對他揮手:“趕緊滾。
”
卿犬臨走一把抓住雷震:“雷哥,一起商量。
”
兩人走出去,卿犬直接抓住雷震到了一個房間,伸手把門關了起來,雷震一哆嗦,立馬想到這一陣的傳聞,頓時抓住衣襟警惕的看着卿犬:“犬,我可是男人,我性取向正常,你可别亂來!
”
卿犬看神經病似的看着他,傳聞到他耳朵裡的時候已經完成變成了重口味,卿犬都懶的解釋了:“我有病才對你亂來,要挑也挑爺那相貌的,看你那臉我都沒興緻。
”
雷震瞬間正常了,第一次感謝自己有張不帥的臉:“那就好,有話說話,關什麼門?
”
卿犬抱臂看着他:“你還真讓人幫着爺找那女人?
”
雷震往沙發上一坐,“要不然怎麼着?
”
卿犬呼氣:“瘋了吧?
你還嫌他們倆鬧騰的不夠?
這分開不是挺好?
”
雷震立刻擡頭看着卿犬:“犬,你别告訴我,我們的情報信息一直收集不全是你在搗鬼!
”
卿犬擡頭看天:“哎,我可沒承認,你别皿口噴人!
”
雷震一骨碌坐直身體:“真的是你?
你死了,爺要是知道絕對要扒了你的皮!
”
“有病!
”卿犬斜眼看他:“你敢去說我就說你是幫兇!
”
雷震指着他:“哎,死小子你還敢耍賴皮?
!
”
卿犬嗤笑:“你也不想想那女人回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燕爺高興?
幸福?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等着哭,燕爺有了女人,他絕對的會被那女人調教的像龜孫子,你覺得那是好事?
結果就是燕爺不定哪天就被人暗殺成功,那女人哭死,我們也跟着哭死,再然後是官家會把燕爺這麼能多年來闖下的貨放在一起,算在我們頭上,一個集團的倒塌要把不當得利收歸國有就必須有可以公開的理由,他們最需要什麼?
替罪羊!
你覺得燕爺要是死了就死了?
他要是真出事了,我們,不是下面的那幫兄弟,是我們,首當其沖會被拿去開刀的。
我拍拍屁股用錢擺平回家當我卿家少爺,你以為你安全?
燕爺座下第一員大将雷震,抓的就是你!
”
雷震沉默,半響,他突然開口問到:“犬,你說的這些我明白,也有可能性,可是,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爺,還是為了你自己?
”
卿犬冷笑:“開什麼玩笑?
!
我什麼都不缺,就是想跟着爺瞎混,我有什麼為了我自己的?
”
雷震擡頭看着他:“犬,我說過,你沒指望的,你也知道,所以,你也不希望别人有指望,誰都沒指望,對你來說是最好的辦法。
犬,你該知道,燕爺絕對不會就此收手,他說他沒膩,就不會放手,現在沒消息,可遲早爺都找到,你擋不住的。
”
卿犬低笑,“雷哥,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不希望他們在一塊,不過千萬别扯上我,這事你下不了賊船,既然我跟你說了,就不怕你去跟燕爺告狀,你最好跟我合作,國家是确定了,燕爺絕對會地毯上排查,我的目的就是不讓他找到,讓他轉移目光到别的國家。
”
雷震默了默,半響,他歎口氣,站起來:“你狠,用心眼上我甘拜下風,不過卿犬,铤而走險不是好辦法。
”
卿犬一口否決:“别想當然,都說不是了。
”
雷震擡腳朝着門走去:“到底是不是,你自己心裡有數。
”說着擡腳走了出去。
卿犬陰着臉坐在沙發上,身體往後面一靠,抓住頭發,狠狠的踹着面前透明的茶幾一腳,大口的呼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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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妞們國慶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