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鬓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胖子你是誰!
”
周生幾乎是捏着拳頭聽完,前面的還算是不錯,念着很通順,但是和上次一樣,最後一句話忽然蹦出一個暴擊,将周生氣的不要不要的。
周氏面色變了變,松開了抓住周生的手臂,這次他也知道不能再護着周安了,這首詩她曾經也聽周生讀過,哪裡來的什麼胖子之類的東西。
一把抓過周安,周生順手抄起了一邊的一根木棍兒,直接扒下了周安的褲子,露出屁股,然後就是一頓暴揍!
“阿爹,你做什麼?
娘啊,救我啊!
”
周安感覺到了不對,當即便是朝着周氏叫喊起來。
可是這一切太晚了,周生的棍子一下便落了下來,重重的打在周安的屁股上。
周生手中的棍子可不是一般木棍兒,而是俗稱黃金棍的棍子。
黃金棍是一種奇特的樹木,長得筆直,很少出現結巴或者轉彎兒,而且又細又長,還特别的堅韌。
特性和鞭子一樣,打在身上特别的疼,稍微用力便可以在身上留下一道皿痕,還不破皮!
這黃金棍兒是很多家庭放在家裡當家法用的,所以在西南地區有着:“黃金棍下出好人”的這種說法,可見其威力!
刷刷幾下之後周安屁股上就已經多了幾道皿痕,可是周生卻沒有選擇收手:“叫你去青樓,還贖你,你當你是花魁?
”
“阿爹,我錯了,我錯了,嗚嗚……”
聽着周生的話,周安也很快意識到了自己不對,當下便開始哽咽着開始求饒。
“還問胖子你是誰,是吧?
這就是你給我讀的書?
”
平時周生是很縱容周安的,可是今天他卻使用了家法,而且一下比一下重!
此時的周氏也在一遍抽泣起來,擦着眼淚,也沒有上前去幫助周安的意思。
……
第二天,高仲來到了黃桷樹下,拿着手中的毛筆,将放在黃桷樹下的爛碗拿了出來準備繼續練習寫字。
高仲拿爛碗的原因就是放在樹下沒有人會拿走,也不用拿着來回跑,即便是放在這裡丢了也不會心疼。
可是今天面前的一幕卻是讓高仲吃了一驚,昨天還放置在這裡的石闆不見了,被人給拿走了!
無奈,高仲隻能從一遍找了一個木闆過來繼續聯系寫字兒。
過了一會兒,楊三老也到了黃桷樹下,當他發現石闆不見之後便是來了脾氣,這可是文曲星老爺寫過字的石闆,而且還是高仲在此練字的地方。
于是楊三老氣呼呼的在整個村裡找了一遍,挨家挨戶的盤查了一番,竟然連一個影子都沒有發現。
不過高仲卻沒有在乎這些,對于他而言隻有有一塊地方能寫字就好,于是他繼續在石闆上練習着。
張與可對于自己墨寶被人拿走的事情也不在意,尤其是見到高仲依舊在練習寫字的時候更加的不在意了。
見到兩個當事人對這件事情一點兒也不在意,楊三老才氣呼呼的回到了自己位置上,繼續思索自己是不是晚上也睡在這裡。
接下來的一個月,高仲繼續練字,從早到晚,隻要是有時間他都會練習寫字,一個月的功夫下來倒是這字兒已經寫的像樣了,不過張與可還是有些不滿,讓高仲繼續練習。
“這些宣紙已經泛黃了,留着沒用,丢了!
”
張與可拿出了一疊宣紙,交到了小書童的手上,朝着書童說道。
書童拿起了宣紙,笑了笑,自己大少爺想做什麼現在這小書童已經明白:“是的少爺。
可是這光有紙,沒有墨怎麼寫?
”
“那這墨塊也不要了。
随便告訴外面的小子,明日我要回涪州一趟過中秋,叫他也休息幾日。
恩,順便和楊三老也知會一聲,要他多多照看我這竹屋。
”
張與可看了看桌上的墨塊,然後遞給了書童。
書童拿了墨塊才走出了房門,朝着高仲走了過去。
拿着宣紙小書童走出了竹屋,然後将宣紙放在了高仲面前:“這宣紙老爺已經不要了,還有這是老爺不要的墨塊。
”
接過了小書童手裡的宣紙還有模塊,高仲朝着竹屋揖了一下身子,他已經明白這張與可的意思就是讓他可以開始用紙練字了。
一旁的楊三老見到高仲得了紙,高興的喝着茶,點着頭。
而今已是八月,還有将近半年的功夫就是童子試,開考的時候。
現在高仲已經将字練好,解下來的半年有着張與可的指導,應付一個小小童子試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後日便是八月十五了,我和大少爺要回一趟涪州,大少爺也叫你休息幾日,但是也不要太懈怠了!
”
書童朝着高仲提醒道。
高仲點點頭,算算日子中秋之日也要到了,這些日子高巧兒也在家裡準備了不少東西,為中秋節準備的,高巍也在前些日子回到了家裡,忙着過節的事情。
說完了小書童便回到了竹屋之中,開始幫張與可打點衣物,忙着回家的事情。
高仲繼續在黃桷樹下練習寫字,等到傍晚張與可的書童開始燒火做飯之後才朝着自己回家的方向走去。
張與可給的宣紙很多,厚厚的一踏,高仲一個人抱着有些吃勁。
這些宣紙都是上好的,紙張潔白,隻是因為前段時間落大雨竹屋也有些漏雨,雨點落在了宣紙上,因為是梅雨時節的緣故,很自然的宣紙就有些泛黃,當然這隻有幾張紙而已。
抱着宣紙高仲在鄉間走着,這般景象立即吸引着周圍勞作的鄉民。
宣紙這東西在村裡可是屬于金貴一類的寶物,村民一般隻是曉得那是讀書人用的,很少見過。
若是家中需要用紙,一般用的都是糙紙,那可和宣紙差遠了。
雖然高仲手裡的宣紙看上去有些泛黃,但畢竟這是宣紙,自然讓不少村民側目。
“這個仲娃子,走了運了,居然和文曲星走在了一起,那麼多的娃子文曲星老爺就看中了這一個……”
一個農婦放下了手中的農具,抱着鋤頭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就是啊,我可聽三老說了,這高仲學得快,文曲星老爺可是高興了,你說我家娃子怎麼就聽了文曲星老爺的話就想睡覺呢?
”
張與可教學的事情,村裡不少的人也都是參與了的,不過結果都是知道的,大家一聽見張與可的聲音全都呼呼大睡,連大人都不例外。
這樣的環境能讀書?
于是為了孩子所有的家長全都讓自家的娃子去了學堂。
唯一留下來的就是高仲了,沒想到才一個多月的功夫,高仲已經深得張與可喜愛,竟然連這上好的宣紙都給了高仲。
“都是命,這高家娃子也是夠苦的了,現在幾畝薄田,連生活都是問題,隻能靠這個娃子自己去拼搏了。
”
在農家沒有任何消息是傳遞不開的,農閑或者農忙的時候農家人都會好好八卦一番。
所以在農家幾乎家家都沒有秘密,對于高家發生的事情周圍的農人卻是心裡清楚得很,誰對誰錯。
“可為什麼是他呢?
”
雖然可憐高仲的境遇,但是農家人還是帶有濃濃的醋意看着高仲,村裡那麼多娃子為什麼不是自家的娃子?
高仲繼續抱着宣紙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一面走着,見着坡上有自己認識的人他還不忘笑着和他們打招呼:“王嬸!
”
高仲每次說話和叫人面上都是帶着微笑的,而且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十分精神,雖然聲音稍顯童稚,可聽着讓人覺着十分赤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