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實想盡快把鬼子少将弄走,又不想背着他,扯住兩條胳膊往外拖。
少将的受傷的腿拖到地上,痛得嗷嗷叫。
機艙内拖過的地方,拉出兩條皿道。
這鬼子少将在中國也不知殺害了多少人,讓他受些罪也應該。
南宮實不顧鬼子的哀嚎,一口氣将他弄下了飛機。
失皿過多的鬼子,已經有些虛脫了,大聲的嚎叫也變成了哼哼:“我的腿傷太重了,求你給我治治吧。
”
出身于海軍陸戰隊的南宮實,接受過嚴格的自救訓練,攤着雙手沒好氣地說:“我沒有急救包,怎麼給你療傷?
”
鬼子少将指着機艙,有氣無力地說:“機艙内有,請你找找。
”
看着鬼子慘白的臉,南宮實意識到,再這樣折騰,很快就能把他搞死。
隻得重新爬到機艙内,找到急救藥箱為鬼子少将包紮了腿傷。
“你總可以走了吧。
”
包紮過的腿,不再向外流皿,少将精神了許多,似乎又找回了将軍的尊嚴:“我的腿骨折了,你應該背着我走。
”
讓你老子背你這個鬼子?
南宮十二分的不情願,但為了打破曾未俘獲日軍将軍的記錄,也隻得暫且委屈自己,不得已将鬼子背在了肩上。
趴在南宮實後背上的鬼子,竟然停止了呻吟,向南宮實耳語:“你的大大的好,我本村正雄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
”
南宮實暗笑,死鬼子,原來你叫本村正雄,但願到了目的地,你不要恨我才好。
本村正雄是RB人中難得的高個,又長得膀大腰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南宮實水米未打牙,背着這樣一個粗壯的家夥,着實吃力。
鬼子将軍的座機出事,鬼子不會坐視不管,很快就會找來,如果他們的援兵趕到,自己一切的計劃必将落空。
南宮實不敢休息,朝着西南方向的山坳艱難前行。
山道崎岖難行,走出不到兩裡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南宮實走得更加艱難了。
包紮了傷口的本村正雄,痛疼減輕了許多,随着南宮實踉跄的腳步,竟然睡着了。
聽到背後忽高忽低的呼噜,南宮實恨不得一下将鬼子摔到地上,但想到自己一世的英明都将拜托在此人身上,真不能摔死他。
但不摔死他,也不能讓他這麼舒服,南宮實走着走着猛地一墩身,本村正雄驚呼一聲,越過南宮實的頭頂射了出去。
按南宮實的想法,本村被摔了這麼一下,傷腿磕在地上,肯定哭爹叫娘嚎上一陣子的,沒想到本村正雄僅就叫了那麼一聲,再沒了動靜。
“将軍,本村……”南宮實連聲叫喊着湊近本村正雄,無論怎樣的拍打叫喊,本村連哼也不再哼了。
果真把本村摔死了。
上天本給了自己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竟讓自己白白地葬送了。
中國真就沒有俘獲一名RB将軍的機運?
南宮實恨不得從山坡上一頭栽下去。
南宮實灰心至極,有氣無力地一屁股坐到地。
突然聽到山腳下傳來沙沙的腳步聲,極富經驗的他,很容易聽出這是大部隊行進的步伐。
夜間敢在山間開拔的部隊,十有八九是八路軍。
終于找到他們了。
南宮實看看地上躺着的本村正雄,更加悔恨不已,本想把這份大禮送給八路軍,卻讓自己糟蹋了。
世界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當務之急是與八路軍取得聯系。
天黑風高,生怕錯過了機會,南宮實連滾帶爬向山下奔去,一邊跑一邊喊:“我要參加八路,我要……“眼看快到達山腳,南宮實卻冷不丁地停住了,借助朦淡的星光依稀可辨,山腳下行進的部隊,一色的鋼盔,牛皮靴踏着堅硬的山地,發出整齊的“咔咔”聲。
“鬼子……”南宮實大驚失色,叫出了聲,慌忙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可惜已經晚了。
兩名脫離隊伍在一塊山石旁撒尿的鬼子軍官發現了他,幾乎同時喊了起來:“什麼人?
”
什麼人,我是你祖宗!
南宮實不敢怠慢,轉身就往山上跑。
真是晦氣,本想尋找八路軍,卻又碰上的鬼子的大部隊。
“八路,抓住他……”山腳下一陣大亂,數不清的子彈,拖曳着火花向南宮實追了過來。
南宮實成了一隻陷進狼群的羊,在山坡上左竄右跳,躲避着子彈的追擊。
要是在白天,十個南宮實也早挂了,所幸是深夜,敵人無法瞄準,即便如此,也弄得南宮實驚慌失色,一身臭汗。
訓練有素的鬼子,雖然看不清南宮實,但準确地判斷出,南宮實隻有一個人,在一名軍官的指揮下,很快停止了射擊,成扇子面隊形,向南宮實包抄過去。
南宮實一邊往山頂跑,一邊觀察着地形,希望能找到藏身之所。
這個山坡目力所及之處,别說樹林,連成片的灌木林都發現。
完了,徹底的完了,本想抓個鬼子将軍給八路軍做觐見之禮,卻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找不到藏身的地方,就找個斷崖吧,可不能當了鬼子的俘虜。
隻是可惜,自己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軍人,卻不能登上抗戰英烈榜。
這是一座方圓很小的饅頭狀的山包,數百名鬼子,沒費什麼事就形成了合圍。
南宮實兜了一個大圈,既沒能跑掉也沒能找到斷崖。
難道自己想學學狼牙山五壯士,上天也不給自己這個機會?
南宮實正在慌不擇路,腳下一踉跄,絆到了什麼東西。
一個聲音呻吟道:“你跑哪兒去了,我喊了半天也沒找到你。
”
本村正雄,他本沒有死?
臨死找個RB将軍當墊背的,真不錯。
南宮實俯身下去,雙手正準備卡住他的脖子,突聽本村正雄問:“渡邊君,你聽,是不是我們的人來了?
”不等南宮實回答,又肯定地說:“不錯,是他,是龜野中隊長救咱們來了。
”好像腿上的傷完全好了,翻身坐了起來,連聲呼喚:“龜野,我在這兒……”
不能讓他繼續喊,必須搶先動手。
用手掐是來不及了,南宮實斷鐵開石的腿剛想踹向武村,一把指揮刀擋在了他和武村之間:“不許傷害将軍。
”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每每到了關鍵時刻,都是差那麼一點點。
現在的南宮實,想以身殉國的念頭也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