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終究還是來遲了,當他的武士隊趕到密林邊的時候,示警的煙玉已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滾滾的黑煙。
下田所藏身的那間草屋陷入了一片火海,下田以及井上等人的屍體陳橫在草屋前的空地上。
當鸠山帶着兵隊趕到的時候,他就看到陳平安跪在下田那具沒有腦袋的屍體前,一語不發。
“主公……”鸠山走到他身邊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找到那些人!
”
陳平安打斷鸠山的話,緩緩的站起身,當他看向鸠山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怒火!
是他太得意忘形了,在接連的勝仗中他忽視了潛在的威脅,他的自得意滿讓他終嘗惡果。
“不管那些人是什麼人,也不管他們為誰效力,一定要把他們給我找出來,我要讓他們後悔來到這個人世!
”
鸠山在陳平安的身上感受到強烈的憤怒,他按住刀柄向他行禮道:“臣下一定将襲擊者找出來,帶到您的面前!
”
但就在他的話音剛落,忽然身後一個武士喊道:“主公,你們快看!
”
陳平安和鸠山順着武士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陳平安就感到全身皿液都凝固了,隻見在小松領的方向冒起了滾滾濃煙。
“混蛋啊!
”陳平安攥緊拳頭怒聲吼道
直播間裡的氣氛也随着陳平安的心情變的凝重了起來,觀衆們在沉默了許久後才發消息道:“主播……勝敗乃……哎,算了,這時候說這些好無力!
”
“尼瑪,這是調虎離山嗎?
肯定是那幫****的十二評定衆幹的好事!
”
“鸠山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
“其實這件事情并不能怪鸠山,對方可是忍國長老,手下肯定忍者衆多,他們要想隐藏行蹤很容易的。
”
“是啊,主播,你也别灰心,誰還沒個大意的時候不是!
”
“……”
陳平安并沒有理會那些信息,他翻身上馬怒吼道:“回援!
”
……
青木隆志站在小松館外的城下町裡,耳中回響了着鐵炮發出的轟鳴聲。
“該死的,服部領怎麼會有鐵炮隊,為什麼情報裡沒有顯示?
”
作為新堂敏武手下最得寵的中忍,青木從未讓這個賞識他的大人失望,但今天他卻在這個小小的服部領,對方僅有幾十人的情況下接連受挫。
先是他的忍軍以及武士隊在邊界地帶遭受到了服部家忍者的攻擊,而且對方忍者的實力出乎意料的強,尤其是那個用鎖鐮的家夥,憑一人之力就斬殺了四名下忍。
當他們好不容易将那些忍者打退,準備攻陷小松館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支鐵炮隊,那精準的射擊技巧讓他的攻擊隊根本無法靠近小松館的寨牆半步。
“大人,我們派去破襲寨牆的下忍失敗了……”
一名穿着深藍色忍服的忍者來到青木隆志的身旁慌張的報告。
“混蛋,一群廢物……”
但青木還沒罵完,另外一個穿着同樣忍服的忍者匆匆來到他跟前,單膝跪地道:“大人,哨探回報,服部家的兵隊已經開始折返了!
”
“什麼?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返回來了?
河内的伏兵呢?
”
“河内大人的伏擊計劃被發現了,他已經率衆撤退了……”
“混蛋,這個該死的混蛋!
”
青木隆志真不明白,為什麼新堂長老會任用這個白癡擔當如此重要的任務,這個被酒色侵蝕了意志的廢物就隻會壞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隻能認命,于是他看着身邊的兩個下忍說道:“撤退,把這裡都燒掉!
”
“是”兩個忍者領命而去,青木隆志恨恨的望向小松館的方向轉身離去。
……
當陳平安帶着小松領的駐軍返回小松領的時候,小松館的城下町已經化作了一片廢墟,他所營建的繁華也随着這把大火煙消雲散。
哭泣聲、哀嚎聲不斷的鑽進陳平安的耳中,那些在攻擊開始的時候逃進小松館中的城下町領民此刻正抱着沒有來得及逃走的親人的屍體嚎啕大哭。
陳平安茫然的走在廢墟之中,這是他來到這世界後遭遇的第一次挫敗,那種失敗的感覺如同萬蟻噬心般痛苦。
村下帶着鐵炮隊來到陳平安的身前,此時這個嚴肅的老者臉色陰沉的可怕。
他向着陳平安深深的彎下了腰,用一種悲憤的語氣說道:“殿下,老臣無能,沒能保護好這些領民,請殿下賜罪!
”
“廉鼬”直哉站在人群之中,垂着頭緊握着雙拳,如果他能再拖住敵人一刻鐘,也許這出慘劇就不會發生。
陳平安望了一眼那些第一時間阻擊敵軍,滿身皿污的下忍,以及站在他面前的村下,他很想笑着安慰他們,但他的臉隻是抖動了兩下,所有的言語都卡在喉嚨裡吐不出半個字來。
忽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石本新太郎跪在一處燒焦的民居旁,懷中抱着一個氣息全無的老婦人。
此刻的他哭的像個孩子,陳平安從未見過新太郎的臉上有過如此絕望的神情,即使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他的眼中也從未失去過希望。
陳平安走到他的身邊,緩緩俯下身子,他所有的安慰的言語到了最後隻化作一句:“對不起!
”
新太郎擡起頭,當他看到陳平安的時候,他的淚水不停的從眼眶之中湧出,他哽咽的說道:“主君,我的母親,我的母親……”
說到最後,他所有的話語都淹沒在了哭聲之中,陳平安按着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對不起,我沒能遵守約定,我沒有保護你們,對不起。
”
新太郎用力的搖了搖頭,抱緊母親的屍體喊道:“報……仇!
”
仇恨,有時可以成為人最大的推動力,當新太郎喊出那聲報仇的時候,所有在這場襲擊中失去親人的武士和足輕們全都怒聲高喊:“報仇,報仇!
”
陳平安慢慢的站起身,他轉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位大将下達了命令:“鸠山孝義,我命你立刻查出這次襲擊者的去向。
”
“村下,給更木和左之助傳信,讓他們速回小松領。
”
“其他人做好城下町的善後事務。
”
接着他登上城下町一處已經塌落的屋脊抽出佩刀對周圍所有的人高聲說道:“你們今天所承受的苦痛,我,服部平安,一定會千萬倍的追讨回來,我要讓那些敢向服部家揮動兵刃的家夥知道什麼是恐懼,皿債,就要用鮮皿來償還!
”
說完他從衣襟上扯下白色布條紮在額頭,怒吼道:“報仇!
!
!
”
在他的帶動下,那些服部家的武士和足輕們全都抽出了武器跟随着他高聲喊道:“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