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1:砸烈士碑
走進山谷後面的烈士墓。
烈士碑前面的焰火還在熊熊燃燒。
兩個穿着禮兵服裝的特種兵手持鋼槍站在火焰兩邊。
他們表情莊嚴,身材挺拔,站在強烈碑前一動不動。
他們在為犧牲的烈士站崗。
山谷下的烈士碑依然是那麼的潔白,周圍的松柏依然是那麼蒼勁,墓碑上面的五角星依然那麼鮮紅奪目,熠熠發光。
我緩緩走進碑群,宛如走進了聲勢浩大的綠色方陣。
一排排士兵踢着正步、端着鋼槍從我面前走過。
嚓嚓嚓!
嚓嚓嚓!
一百隻腳一千隻腳一萬隻腳砸到地面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我在鋼鐵般的方陣中顫栗不已。
我吼着,大吼着:“弟兄們!
我們已經掌握了主動了!
在與黑蜂的鬥争中,真真切切掌握了主動!
敵人那邊,已經有了我們的人,他們的周圍,也有我們的人。
我們的人,像流水一樣靠近他們。
讓他們意想不到猝不及防。
可以想象,在未來的鬥争中,我們将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
我掃視着一塊塊墓碑,仿佛掃視着一個個戰友的臉龐。
從阿拉古山回來,我心中就有一種沖動,我要把在阿拉古山的一切告訴他們。
把那邊的故事說給他們聽。
“黑蜂不是很狡猾嗎?
不照樣被我們包圍。
我們在運動中消滅了他們三股敵人!
”
“事實說明,黑蜂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強大,隻要準備有力,保障有力,打擊有力,情報得力,我們就能戰勝他們!
”
“在阿拉古山的戰鬥中,我們總共消滅了敵人21名。
這些敵人中間,有非洲的退役特種兵,有南美退役的特種兵,還有歐洲的,包括我們鄰國的。
他們都是世界上頂級的好手。
不照樣被我們斬落在馬下,不照樣被我們消滅掉!
”
“事實說明,隻要誰敢侵犯我們的領土,危害我們的國家安全,我們都不會放過他,都會幹掉他們!
我們的前輩說的好,客人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
無論黑蜂吹噓自己有多大強大,在我們面前,都是狗屁!
我們都會以無窮的勇氣和精湛的技能去打擊他,戰勝他們!
”
我甩起雙腿在烈士碑中間奔跑着,用雙手觸摸着一塊塊墓碑。
仿佛這墓碑不是冰涼的石塊,而是一個個有溫度的人。
有溫度的士兵。
事實上,犧牲的戰友都是有溫暖的。
他們用可歌可泣的行為感召着我們一路前進。
我們将一往無前。
隻要皿在流,氣在喘,就會戰鬥不止,沖鋒不止!
我指着山谷外面修建的營房、瞭望塔、航站塔等等,對那些有溫度的戰友們說道:“看看吧?
弟兄們,我們的7308壯大了,我們有自己的直升機機場了,我們有自己的武裝攻擊機,運輸機,還有指揮機。
”
“不要以為我是在吹牛,真的,他們去看看吧?
山下面,我們還有裝甲突擊營,山上面,我們還有電子信息中隊。
從現在開始,我們能空中,地面,水下,對敵人發動突襲,我們能随時機動幾千公裡,能對幾千公裡外的目标發動最強大的攻擊!
”
“别看我們一千多人,戰鬥力能大于一個集團軍。
能垂直打擊,及時吓阻,能發動電子戰,斬首戰,叢林戰,山地戰,能在三維空間發動立體打擊!
”
“戰友們啊!
這都是你們的努力的結果!
沒有你們的努力,沒有你們打下的基礎,凹子山和7308又怎麼會有今天的輝煌?
”
“我知道,7308離真正的輝煌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你看現在的樣子,現在興旺的樣子,我們的7308又有什麼理由不強大呢?
”
“我們的7308絕對是最厲害的特種部隊!
任何敵人遇到她,都會自取滅亡!
黑蜂算的了什麼?
簡直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我們的特種部隊是國家的部隊,他一個個體,怎能與我們鬥!
?
”
“不說黑蜂了,不說黑蜂了!
弟兄們,你們不會白白犧牲的,會有那麼一天,我會提着黑蜂的頭來見你們!
以前發過的誓仍然有效,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我老鬼說話算數!
”
在烈士碑前胡言亂語一氣,心底暢快多了。
以前,總有一幫老弟兄在身邊,心裡難受,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跟他們叨一叨就好了。
現在,身邊幾乎全是年輕的隊員。
隻有雷達。
雷達比我歲數還要大,但是雷達不是7308的老兵。
我在烈士碑前轉了兩圈,突然看見了駱駝的墓碑。
看見駱駝的名字,我的肺都氣炸了。
駱駝怎麼有資格跟這些烈士在一起?
駱駝是我們的恥辱!
我沖上去,對着駱駝的墓碑就是一腳。
墓碑很牢固,雖然我踹了一腳,隻是晃了晃,又重新站在墓碑林裡。
我跑出碑林,四處尋找東西。
想找一個東西把駱駝的墓碑砸掉。
沖到樹林裡,發現一個鋤頭,可能是戰士們鋤草留下的。
我扛着鋤頭跑到駱駝的墓碑前,舉起鋤頭,準備砸下去。
遠處,一個人影奔過來,朝我大喊:“大隊長,不能啊!
”
哐當一聲,這一鋤頭沒有砸下去。
我把鋤頭扔到地上,朝那個人看。
那個人不是别人,正是雷達。
滿頭大汗的雷達眨眼功夫就跑過來,望着鋤頭和我問:“為什麼要這樣幹?
”
已經瞞不住了。
我說:“他不配!
”
“我知道你有心事,在阿拉古山我就看出來了。
你放走的那個敵人,是不是他--------”
雷達指着潔白的墓碑問。
這一問,把我的心都問疼了,我渾身顫抖着,去摸衣兜裡的香煙。
衣兜空空的,雷達不抽煙,看着我難受的樣子很關心。
雷達朝兩個持槍的哨兵問:“有煙嗎?
”
“沒有!
”
“我有!
”
一個哨兵走到雷達跟前,掏出煙盒和打火機,放在雷達的手中。
雷達塞一支煙在我嘴裡,又幫我點燃。
我深深吸了一口,心裡平靜了許多。
雷達看着我,問:“他是卧底?
”
我苦笑道:“如果他是卧底,我又怎麼會砸這塊碑!
?
”
雷達的臉突然蒼白起來,用急促的聲音問我。
“是叛徒?
”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
“你們之間肯定有很多故事。
”
“我不想說這個,好嗎?
”
“謝謝大隊長告訴我這個,放心吧老鬼,我是一個老兵,決不會透露半句。
但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這碑不能砸,這一砸,不暴露了嗎?
再說,會引起部隊的不穩定,還是放一段時間再說。
”
“行!
”
“我們走吧,司令員來了!
”雷達指着外面的操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