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不速之客
有關小如的記憶仍沒忘記。
對于一個在生命中有過重要地位的女人,無論她是什麼身份,也沒辦法剔除。
況且當時,飛鷹和軍區瞞得嚴嚴實實。
那個時候的小如,在我心目中是完美形象。
我根本不知道小如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瑪麗。
2020年的秋天仿佛直接跳過,剛剛還是夏天,直接跳到了冬天。
早上和夜晚的凹子山,嗚咽的寒風吹得松林陣陣怒吼。
似乎有一百頭獅子一千頭獅子在咆哮。
這一個月來,除了執行兩次打擊任務,其它都是日常訓練。
部隊訓練一方面是提高戰鬥技能,一方面是保持戰鬥本色。
菜鳥們在長達3個多月的嚴酷訓練與實戰中,慢慢變成了老鳥。
我把他們分成兩隊,将老兵打散,變成兩個戰鬥小組。
這樣一來,小任務可以兩個隊輪換,減輕了7308戰鬥值班的壓力。
兩個戰鬥小組分别由猴子、步槍帶領。
炸彈跟猴子一隊,刺刀跟步槍一隊,由他們在15名隊員中挑選合适的對象,組成完整的小隊。
比如石虎,就分配在步槍帶領的第二隊,因為第二隊沒有像猴子哪樣的尖兵,由石虎和犬代替,戰鬥力不打折扣。
此時此刻,2200公裡外的巍瀾山脈,是白雪皚皚一片。
深秋酷似冬天,出門辦事,臉上迎着寒風,有如刀子在臉上割。
這要是原來,非常罕見,近些年來,一年四季的氣候不再明顯。
冬天有可能穿薄外套,秋天有可能是冬天,而春天,有時候熱似夏天。
巍瀾山腳,有個叫魯莊的小村子,大約30戶人家。
跟其它的農村一樣,魯莊住着十幾位空巢老人。
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中年人耐不住不便的交通,在附近縣城買了房,從此成為城市移民,靠做小生意和打工為生。
這是中國現代社會的縮影。
所以魯莊靜悄悄的,平時很少看見人閑逛。
在村子後面一座破敗的院子裡,豎着一座灰色的平房。
平房是磚瓦結構,外面的牆是水泥抹成的。
這樣的牆體在農村很少見了。
即使是剛剛建造的新房,外牆表面不僅用水泥糊住,還用白色的瓷磚貼成亮亮的牆體。
一個穿西服村幹部模樣的中年男人提着黑色皮包從灰色平房出來,走在濕乎乎的院子裡,小心翼翼的。
剛剛走出院子,平房出來一個60多歲的老頭,朝提包的村幹部喊:“謝謝你了,黃書記,這麼遠的道,要你送撫恤金過來?
”
黃書記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憂傷。
一陣風吹來,把他眼眶中的淚水刮出來了。
村支書擦擦眼淚說:“魯老大,這是應該的。
哎-----真可惜啊,魯十八這麼年輕就犧牲了。
不過請你放心,國家會好好照顧你的,村裡也會好好照顧你們,隻要有困難,找我們村幹部,我們立馬為你解決。
”
魯老大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并沒有像黃書記那麼悲傷,盡管兒子在部隊犧牲了。
大家為此唏噓不已,可他頑強的扛住,出去跟人打招呼,裝得跟沒事一樣。
這次跟黃書記說話也一樣。
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他說:“黃書記,我們家挺好的,以後就不勞你費心了。
小花在俄羅斯打工,一年能掙幾萬元。
”
黃書記點頭,說:“真是覺悟高啊!
英雄的家屬就是不一樣,要是我們國家的老百姓都像你這樣,為國着想,那我們的國家何愁不富強?
”
外面又刮風了,黃書記穿得有點單薄,他縮縮脖子,把西裝的衣領豎起來,仍擋不住寒風的侵襲。
隻好告辭。
走了老遠,還在歎息。
魯老大看到黃書記走遠了,蹲在地上發呆,呆了半個小時才站起身。
搖搖晃晃往屋裡走,一邊走一邊跟自己說話。
“作孽啊!
真是作孽,想我魯老大堂堂正正做人幾十年,沒想到現在還要這樣?
”
慢騰騰走屋,一個黑色的人影端端正正坐在堂屋中央。
這人看不出年齡,頭發亂糟糟的,臉上全是污泥,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散發出作嘔的臭味。
“你----你是誰?
”
魯老大吓得一大跳,雙腿微微顫抖。
那個乞丐般的男人傲慢地說:“給我打盆熱水,再找點吃的來!
”
魯老大往後面腿,腳幾乎快跨出門外。
乞丐警告他:“想想魯十八,再想想魯小花,如果你想他們安安全全的,就老實點,按我的吩咐去做。
”
乞丐站起身,語言有股肅殺之氣。
這聲音很清脆,有點像女人。
魯老大第一感覺是個女人,很快打消了懷疑。
一個女人,搞得這麼髒,不是瘋子,也是瘋子。
但乞丐說的話很有分量,特别是提起魯十八和小花,他渾身就哆嗦。
是啊!
他可能是那些人派來的,熬了幾個月了,該來的終于來了。
不得不配合,魯老大沒有其它的路可走,隻得按照乞丐的吩咐去做。
手腳麻利的在倒開水,恭恭敬敬的木盆端在乞丐面前。
然後進院子裡的廚房。
乞丐叫住他,“喂!
沒經過我同意,不許進屋。
”
魯老大愣住了。
心想,這是我的家,怎麼不許我進去?
乞丐火了,用稚嫩的聲音吼道:“不許進,就不許進!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
咦---跟你實話實說吧,我要洗洗。
”
一場虛驚!
魯老大還是驚出一身冷汗。
歲數大了,腿腳不靈敏了,也禁不住吓唬。
農村裡的人家來了客人,必須上市場買菜。
比如肉魚之類的,家裡是沒有的。
魯老大瞪着眼睛,環顧院子,心裡暗暗叫苦。
不做點好吃的,惹惱了這個兇神惡煞的乞丐,後果不堪設想。
自己年齡大了,根本不能跟這個年輕的乞丐相抗衡,更不能報警。
怎麼辦?
魯老大心一橫,朝院子裡溜達的一隻老母雞撲去。
老母雞在魯老大的懷中一聲慘叫,手起刀落。
老母雞脖子上的皿,濺了他一臉。
趕緊燒開水,把殺好的雞放進去滾燙的水中。
然後拔毛,掏内髒。
忙乎了好半天,才把雞肉放進瓦罐,放在爐子上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