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神秘人物
看來敵人時時刻刻關注着我,我走到哪裡,他們就跟到哪裡!
難怪黑蜂說,我的一切他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現在連我到艾家莊,他派出的手下都跟過來了。
想到這裡,我渾身有着刺痛的感覺。
我還是太大意了。
總覺得敵人即使在國内刺探情報,也不敢公開,不敢暴露行蹤。
根本沒想到敵人會這麼大膽,把我的槍都拿走了。
這是想幹嘛?
試探我的反應?
我對偷槍人的意圖感到懷疑。
如果是敵人,如果是間諜,這一招太癟足。
如果是自己人,也不會開這個玩笑,再說我來這裡,又有誰知道呢?
是小偷?
也不可能,動作沒這麼快,不可能不留下蛛絲馬迹。
隻有那個老太婆!
她太可疑了!
一個流浪的孤老婆子不問是非曲直往私人祠堂闖,被人阻攔撒潑耍賴,還反咬一口,指責艾十三欺負老人。
顯然另有目的,最讓我慚愧的是,她要進祠堂,大伯領着她在裡面逛了一圈,我卻沒有絲毫反應。
隻能說我太松懈了!
我在祠堂跪了一夜,大門洞開,艾家莊幾百号人都看見我在祠堂受罰。
第一次回老家,認祖歸宗,開始風風光光,接着變成這般樣子。
這的确讓很多鄉親不能理解。
鄉親們認為,丢點錢算得了什麼?
哪用得上這般懲罰對待流落在外很多年的孩子?
一些七八十歲的老人紛紛去大伯家勸說,這事不能這麼幹!
會傷了人家的心!
大伯很嚴厲的說:“不管他在外面幹什麼,是官還是乞丐,在外面有多威風,到了艾家莊,就是艾家子弟,都都得老老實實遵守族規!
犯了錯,就得罰!
”
這一席話,大伯說的擲地有聲,沒有商量的餘地。
大伯的性格,全村人都清楚。
隻要下定的決心,十八匹馬都栓不回。
鄉親們看沒折了,隻好讓我在祠堂跪着。
跪了一夜!
鄉親們都說我是苦命的孩子。
從小沒有爹娘,在外面長大,回到老家,遭這麼大的罪!
不值得不值得。
他們搖頭歎息。
在看我看來,這一夜跪得是值得的。
第二天早上,艾十三端着稀飯饅頭過來了。
表面上是送飯,實則告訴我一個消息。
“九哥,來了個收廢品的。
”
我慢騰騰爬起來,揉了揉膝蓋。
跪了一夜,跪的大腿發麻。
揉了一會兒,身體總算恢複正常了。
我雖然跪了一夜,實際上是睡了一夜。
聽到艾十三傳來的情報,我大喜。
問:“男的女的?
”
“男的!
”
“多大歲數?
”
“60歲左右。
”
“個頭多高?
”
“約莫一米七!
偏瘦!
”
“很好!
你們這裡,廢紙箱多少錢一斤?
”
艾十三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兩毛錢吧?
去年我家賣過。
不知道今年的價錢,九哥你問這幹嘛?
”
“甭管了!
幫我找一個紙箱子!
”
“行,等五分鐘。
”
五分鐘之後,艾十三拎了個紙箱過來。
我拿着紙箱就往外面走,艾十三在前面帶路。
村西邊的小巷裡果然有個收廢品的老人。
身材特征跟艾十三描叙的差不多,60多歲,臉黑黑的,一看就是那種吃苦耐勞飽經風霜的窮苦人。
身高經過我估算,應該是一米六九。
背有些駝。
五六個村民圍住這個收廢品的老人,大概他出的價錢比較高,所以大家夥很樂意賣給他廢品。
什麼紙箱廢鐵鋁盆,一股腦往外面搬。
站在旁邊觀察了一下,那個老人也朝我看。
看見我拿着紙箱,便喊:“是要賣嗎?
過來,拿過來!
”
拎着紙箱過去了。
問:“多少錢一斤?
”
“老樣子了,五毛錢一斤!
”
“家裡還有很多,價錢能不能提高一點?
”
我跟他讨價還價。
老人面露難色,遲疑着不肯做決定。
我拿着紙箱,轉身就走。
“我家裡還有幾十個這樣的紙箱,如果價錢高一點,全部賣給你!
”我邊走邊說。
“請稍等!
八毛錢一斤,你看怎麼樣?
”收廢品的老人喊道。
“八毛錢啊!
這可是天價啊!
我也回去找找!”艾家莊的幾個老農一聽,驚得睜大了嘴。
這個價錢在他們心中,是真正的天價!
“八毛錢,成成成,我全部賣給你了!
”
價錢談好後,我帶着老人往祠堂那邊走。
收廢品的老人開着一輛三輪電動車。
電動車很小,大概隻能運兩三百斤的貨物。
這個收廢品的老人似乎對電動車運多少東西不怎麼在行。
在帶路的過程中,我幾乎認出他是一個女人。
因為他的前兇鼓鼓的,即使穿着寬大的衣服,也依然改變不了她女性的生理特征。
還有她的駝背,明顯是用毛巾墊在背上。
她的腰杆雖然故意彎曲,但行動的時候沒有任何影響。
像這個年齡的老人,如果衰老的厲害,是個駝背,他的脖子會向前面伸,兩根胳膊會努力的擺動,維持身體的平衡。
可他沒有。
他就是個女人喬裝打扮的。
一個女人打扮成這個樣子,顯然有其它的來意。
還有,她根本不懂廢品的回收價錢。
紙箱八毛錢一斤,收多少虧多少,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艾十三屁颠屁颠的跟過來,小聲對我說:“九哥,沒那麼多紙箱子怎麼辦?
”
我瞪了艾十三一眼。
他知道說錯了話,連忙閃到一邊,躲得遠遠的。
“我說大兄弟,你趕緊把紙箱子拿過來吧?
我還要趕路!
”這個化妝成收廢品的女人似乎知道我識破了她,想趕緊離開。
我又怎麼會讓她離開呢?
因為我已經認出了她是個女人!
她既然能裝扮成一個收廢品的老頭,那麼就可以化妝成老太婆。
你們可能認為她就是那個強闖祠堂的老奶奶。
不錯,就是她。
她的神态與眼光告訴我,她就是那個老奶奶。
來曆不明的老奶奶,偷我槍的老奶奶。
我站在她的前面,抱着雙臂擋住她的去路。
“把東西還給我!
”
我把手掌伸到她的跟前。
警告她。
她一點也不驚慌,垂垂眼皮子,反問我:“什麼東西?
你跟我要什麼東西?
年輕人,做人得厚道吧?
我一個收廢品的礙你什麼事了?
敢情你帶我到這裡,就是為了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