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小如與瑪麗(1)
春雷行動結束後的那幾天,C軍區籠罩在壓抑之中,而凹子山也充滿着悲憤。
所有的軍人們都卯足了勁頭,刻苦訓練。
商毅的确是個優秀的軍人,在這最危難的時刻,沒有被困難擊倒,也将那些指責放在腦後,一心一意安排營救工作。
在他的努力下,C軍區先遣隊跟T國特種部隊組成聯合搜索隊,從B點到梅花山莊,從梅花山莊的樹林再到中T兩國邊境地區,進行拉網式空中巡查。
就在C軍區努力尋找我的同時,我正跟幾個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展開周旋。
4個裝備精良的外籍男子用一個擔架擡着我,在瑪麗的指揮下,準備送我去中C邊境。
披星戴月,風餐露宿,一行人穿行在茫茫的原始叢林中,時而爬山,時而宿營,時而穿行在茂密的深山峽谷,時而停下來查看我的傷口。
我身上的槍傷有多少,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渾身疼痛難忍,冒着虛汗。
四肢無力,頭昏目眩。
有幾次都感覺不行了。
瑪麗用憂慮的語氣對4個手下說:“我們必須加緊趕路,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
一個叫馬丁的歐洲人憂心忡忡的望着天,提醒瑪麗。
“我們已經盡力了。
兩天時間走了八九十公裡的山路,如果用車,恐怕4個小時就能達到目的地。
我對小姐的決定很不理解,為什麼不用車呢?
”
瑪麗指着前面的山路對馬丁說:“馬丁先生,如果你再跟我找麻煩,我會記住你的。
難道我不知道開車方便?
帶着這麼一個傷員,我的目的是送他安全回國,不是讓他在陷入危險的境地。
開車目标太大,走路還是安全一些。
好吧?
馬丁先生,我知道你心懷不滿,但是産生分歧并不可怕,最關鍵的是,我們必須趕路。
”
一行人繼續前行。
躺在擔架上,我已經聽到瑪麗跟她的手下發生尖銳的矛盾。
愈發懷疑他們的身份。
不走大路走山路,走這種沒有路的山路,顯然是想避開軍警的追擊。
可以預見,他們是軍警的敵人。
為了救我,不需冒着危險,走這麼難走的山路,我是既感動,又懷疑。
感動的是萍水相逢素不相識,他們竟然這般救我;懷疑的是為什麼救我?
難道就一句“緣分”這麼簡單?
我是懷着疑惑的心情看着他們在山林裡跋涉。
躺在擔架,别人擡着我,我還在懷疑别人,這有點忘恩負義的感覺。
但是沒辦法,隻要我活着,就會用軍人的角度看問題。
第三天的時候,在一座山腳下宿營,天色已經不早了,大約五六點的樣子,夕陽把山野照的一片金黃。
我躺在擔架上說胡話。
“飛鷹----飛鷹----我們完了!
”
“小如----小如----我來找你----”
渾身發燙,大汗淋漓。
瑪麗跑到擔架這裡,查看我的傷勢。
“哎!
這怎麼辦?
還有一天的時間,希望老天保佑,幫你度過難關!
”
瑪麗雙手合掌,對天禱告。
這一禱告,倒把我驚醒了。
慢慢的轉動頭顱,發現自己躺在小溪邊,擔架擱在岸邊。
聽着汩汩流淌的溪水,仿佛又重新回到人間。
瑪麗看我醒了,摸摸我的額頭。
“謝天謝地,總算醒過來了,再堅持堅持,一天的時間,就可以趕到邊防線,到時候就能找到你的部隊了,你就得救了。
”
“為什麼救我?
”
看着她擔心的樣子,眼中突然出現小如的影子。
瑪麗跟小如太相像了,不僅聲音像,就連神色,姿勢,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
我抓住她的手,想問明白。
瑪麗猝不及防,我的手一抓她,她就傻了,仿佛一座塑像,立在我面前一動不動。
我能感受到她的心理變化。
她喘出的氣息很急促,顯示出她的内心在激蕩。
她絕對不是陌生人!
我已經猜測她就是小如。
太像了!
太像了!
世界可以有長相一樣的人,但不可能言行舉止、性格都一模一樣。
我已經認準了她是小如。
可惜,一架直升機從頭頂飛過,将這個微妙的時刻打得支離破碎。
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架飛機上,對瑪麗的猜測隻好丢到一邊。
沒想到,事情愈發向不可控制的方向走。
兩個白人警衛一聽到直升機在上空轟鳴,連忙沖過來,帶起擔架沖樹林裡沖。
“你這是幹什麼?
你們這是幹什麼?
放下他,放下他!
”
兩個洋人置若罔聞,擡着我進樹林,匆匆把擔架丢在地上,我頓時摔得眼冒金星,好險喘不過氣來。
“你沒事吧?
”瑪麗沖過來,跪在地上,拍打我的後背,在她的拍打下,我才長籲一口氣,緩過來了。
兩個白種人已經提着槍跑到樹林深處,用自動步槍對準頭上的直升機。
上面是一架軍用直升機,透過密密麻麻的樹林,仍然可以看見墨綠色的機身上印着白藍相間T國軍隊的軍徽。
開始以為那架直升機是無意闖過來的,沒想到十分鐘後,那架直升機飛離之後又折返,重新在這片樹林上空上盤旋。
他們應該發現了什麼?
不然不會這樣在頭頂上亂轉。
當時的我根本沒想到,33旅的旅長奔旺已經成為T國的通緝犯,正被T國軍隊窮追猛打。
三角地區的勢力平衡被打破了,中T兩國在這裡進行聯合軍演,也就是借着聯合軍演的名義想找到我。
我當時還以為奔旺控制着周圍的局勢,躲在這僻靜的山林裡是最安全的選擇。
殊不知,那架直升機就是為尋找我飛來的,他們沿着大山一座座尋找,最後把重點放在這片山林與右邊的幾座山上。
其實,過了這幾座大山,北邊就是邊境線,已經離生我養我的祖國不遠了,不到30公裡路。
瑪麗也是出于安全的考慮,走了彎路,是成“之”字線行走的,翻山越嶺。
在上百公裡的跋涉中,那4個警衛已經失去耐心。
特别是在空中飛機的壓迫下,他們這種心情更加明顯。
警衛已經不聽瑪麗的指揮了。
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先是将我丢進樹林,接着是對空警戒。
再最後,就是跟PLBOOS公司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