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周娴的失落
“你的那點冠冕堂皇的理由,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自私。
就因為你愛他,不希望他變成你不希望看到的那種樣子。
”
烏衣婷的話像一支利箭,射中了周娴最脆弱的角落。
她搖着頭,否認這種說法。
“不是,不是這樣的。
”
“哈哈哈!
”烏衣婷仰頭大笑。
一個女人像一個男人大笑,足以窺見她的心理有多強大。
有多冷酷。
在烏衣婷的心中,周娴是不合格的,是一個小家子氣的女人。
這樣的女兵,根本沒有資格進入7308。
烏衣婷嚴厲地說道:“我已經提醒你很多次了,7308現在這種狀況,不允許談戀愛。
你置若罔聞,想以小女人的心思改變一個優秀的特種兵。
他是7308的頭兒,你知道他心底有多疼嗎?
那麼多戰友在他面前倒下,你以為他有心思跟你卿卿我我嗎?
如果你愛他,就應該站在他的角度去考慮問題。
”
“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你在他背後捅了他一刀。
你跟着他執行任務,卻不信任他,你算個什麼7308?
你連基本的團隊意識都沒有。
戰場多麼複雜,你沒有見識過,應該想象的出來。
敵人即便投降,也可以随時反水。
隻要你放了他,他馬上能給你召一大批人來。
到時候你走就走不脫了,隻能白白犧牲。
”
“說什麼人道主義精神,什麼法庭判決。
在軍人的世界,在戰場上,沒有這些。
如果有,這世界上就沒有戰争了,怎麼會有那麼恐怖組織威脅人類安全?
他們考慮過人道嗎?
考慮過法庭判決嗎?
随随便便就引爆炸彈,讓那麼多無辜的老百姓死亡。
”
“戰場沒有道理可言,隻有殊死的搏殺!
隻有你死我亡。
周娴啊周娴,你還是太幼稚。
特種作戰在高級将領的眼中是沒有過程的,隻有結果。
特種作戰在一線指揮官那裡才有過程,那就是用什麼樣的手段達到目的。
過程由前線指揮員負責。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艱難。
這涉及很多知識,需要作出很艱難的選擇。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做到這樣。
”
面對烏衣婷一聲聲敲打,周娴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烏衣婷看着周娴,有點憐惜她,又有點恨她。
她把事情搞砸了。
弄成現在無法挽回的結果。
倒不是因為她不合适當兵,而是根本不能再繼續留在7308。
在這寬廣的凹子山營區,居然找不到她的立足之地。
現在,隻要她走出辦公樓,一雙雙白眼就朝她投來。
像一把把尖刀。
那些兵恨不得殺了她。
其實她說的那些,何其沒有道理?
要怪就怪她沒挑對地點。
她在錯誤的地方做了一件錯誤的事情。
完全沒考慮周圍的環境。
後來妞才知道,作為一名特種兵,執行隐秘的特種任務時,有時候要做一些違心的事情。
比如殺戮。
後來任務完成了,自己卻陷入深深的自責中。
那個時候她才想到,做一個真正的特種兵有多艱難。
周娴在我關禁閉的時候離開了凹子山,去了遙遠的地方。
遙遠到什麼程度,我一無所知。
問烏衣婷。
烏衣婷很不開心。
她問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妮子?
”
我笑着答:“喜歡,但不是愛。
”
“你們年輕人我搞不懂,喜歡就是喜歡,怎麼跟愛分開了。
”
“她去哪裡了?
哪個單位,我去找她。
”我笑嘻嘻的問
烏衣婷冷冷的盯住我。
“很遠,不在國内。
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
為什麼要找她?
你還恨她?
”
我哈哈大笑:“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我憑什麼恨她啊?
她說的也有道理,我是沒辦法才做的那些。
我找她,是想告訴她,這件事過了。
”
“過了,你不計較她了?
”
“我從來就沒有計較過。
”
烏衣婷沉默一會兒,緩緩說道:“很高興你能這樣,你比原來更成熟了,我沒看錯你。
在這一點上,你比飛鷹強。
說吧,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
沒想到她這麼快言快語,很快把我下一個計劃說出來了。
我說:“我還想去一躺T國。
”
“幹掉湯姆遜?
”
我點點頭,說:“是!
”
“需要我幫助嗎?
”
“需要你的情報支援,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内,組建一支精悍的突擊隊。
”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
挺好的!
支持你這麼做。
這樣吧?
給我一個星期的準備時間,一個星期後,我把完整的信息交給你。
”
“謝謝處長。
”
周娴在離開凹子山時,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她把精鋼找回來了。
精鋼原來是偵察連的功勳犬,也是7308一名不說話的戰友。
但随着石虎的犧牲,還有在春雷行動後7308的沒落,整個營區籠罩在悲傷的氛圍中,沒有人能照顧精鋼。
精鋼也不許人靠近。
周娴沒辦法,隻好把它送到19集團軍軍犬基地,那裡有很多軍犬,營區在風景宜人的地方,條件也好。
周娴認為精鋼可以在這裡頤養天年。
周娴去了19集團軍的軍犬基地,她萬萬沒想到,精鋼居然成為了一條廢棄的軍犬。
當周娴走進營區時,幾十條軍犬在訓導員的指揮下,正熱火朝天的訓練。
她找啊找啊,看啊看啊,就是沒有看見精鋼。
問一個訓導員。
“我是軍區來的,想要回那條犬。
”
“什麼犬?
叫什麼名字?
幾歲?
”
當年輕的訓導員問這些時,周娴一身冷汗。
她到現在才發覺,居然不了解精鋼。
連精鋼幾歲都不知道。
說出“精鋼”的名字時,訓導員笑呵呵的帶着她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一座破敗的院子裡,有十幾條犬蜷伏在裡面。
一個個耷拉着頭,趴在草叢裡睡覺。
訓導員指着一條褐黃色的犬說道:“就是它,這是一條脾氣很倔的犬,它不認可這裡的環境,也不認可這裡的人。
它跟誰都不親近。
又不聽從指揮,沒辦法,我們隻好淘汰它,把它把放在這裡安度晚年,它已經8歲了,這個年齡在軍犬中已經是退役的年齡。
”
周娴用哀求的語氣說:“我可以帶走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