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秋凝水迷茫的看了一眼幾位皇子,又轉回頭問道:“慕容世子,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幾位皇子的臉色如何會這般難看?
他們這是要離去了?
可是這畫還沒欣賞完……”
慕容邢看着臉上露出無辜神色的秋凝水,有氣卻不得沖着她發。
且看她那副模樣,應的确是不知道這話說出來的後果,慕容邢不敢,更不能對秋凝水生氣,她身後是鎮北将軍府!
聽到秋凝水的話,慕容邢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裝出了一副溫和的笑臉。
他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的說道:“秋大小姐不必擔心,幾位皇堂兄不過是在和我開玩笑罷了,并無什麼大礙。
”
若不是顧甯清楚的看到了幾位皇子離去時那臉上鐵青般的神色,顧甯一定會被這張笑臉唬住。
但是現在,顧甯卻是心中冷笑着,這慕容邢,非要大衆臉來充胖子,拼死要裝君子。
他以為這樣對着秋凝水笑一笑,說一說,幾位皇子此後就不會再想着要對付他了麼?
不過顧甯不信,他這話倒是有别人信。
隻見秋大小姐原本有些惶恐甚至擔憂的神色立馬就消散了,她笑道:“這倒是,世子和幾位皇子都是堂兄弟,他們應是不會因為那句話來對付你的。
”
慕容邢差點沒一口老皿噴出來,心中也覺凄涼得很,感情這秋凝水現在也反應過來了。
這一刻慕容邢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他沒事硬逞什麼能,非要裝作沒事人的模樣,現在,他隻想狠狠的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
至于鎮北将軍府的其他人,慕容邢也并不抱有期望。
畢竟他跟秋遲一直都是競争對手,平素秋遲一直就被自己壓一頭,而今他自然不可能幫他。
慕容邢狠狠吸了一口氣,對着眨巴着眼吃着飯菜的顧甯歉意道:“顧小姐,實在抱歉,沒想到今日約你出來相談,卻竟惹出了這般的風波,好在顧小姐似乎沒受什麼驚吓。
”
“我突然想起府上還有些事情未做完,這就先告辭了,顧小姐,我們改日再約。
”慕容邢不待顧甯開口,就急急說了這番話。
随即他對着鎮北将軍府的人拱了拱手,立即下了樓去。
顧甯嘴裡包着東西,眨了眨眼,口中嗚咽着“哎”了一聲,慕容邢走得急,卻沒回頭。
但她倒也沒再喚他,左右這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腰間一緊,顧甯隻覺得鼻間又溢滿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
不用回頭她自然也知道是誰,但顧甯此時的身子卻僵住了,這裡可還有着鎮北将軍府的人啊!
祁雲怎麼就抱着她了?
顧甯剛想回頭,就感覺到祁雲抱着自己坐在了他的身上,一隻手輕輕拍着自己的背。
那隻妖孽更是柔聲道:“吃着東西,就不要說話了,小心噎到自己,有什麼話吃完再說。
”
顧甯臉色一變,僵着身子不敢回頭去看鎮北将軍府的人,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沒曾想嘴裡還有東西,她一咽口水,嘴裡的東西就跟着一起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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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這是真的被噎到了……
随即,整個雅間的人都看到,妖孽國師緩手拍着顧甯的背,壓抑着怒氣,輕聲道:“不是跟你說了先吃完麼?
怎麼這麼不小心?
來,喝口水,别緊張,放輕松,咽下去就好了。
”
顧甯被噎得眼淚都出來了,果然她就是不該反應過巨,這貨都這麼淡定,她還怕什麼?
好半天,顧甯才把喉嚨裡的東西咽進了肚子裡。
她松氣的拍着兇口,看着依舊淡定自如的祁雲,又瞅了瞅雖然滿臉驚訝,但卻始終沒有說一句話的鎮北将軍府的少爺小姐們。
顧甯心中打着疑惑,但卻沒問什麼,他既然不說,定有他的道理。
隻要他們不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顧甯倒也不在乎他們到底有什麼關系,轉眼一看,祁雲已經把人皮面具揭下。
國師大人擦了擦顧甯眼中蓄的淚水,然後又拿起一旁玉兒手中早已備好的錦帕,動作輕柔的替顧甯擦了嘴,抱着顧甯就飛身而上,帶着顧甯飛到了半空中。
至于樓上的那幾位少爺小姐們,以及同樣呆滞的玉兒,則是被他自動忽略了。
顧甯被他抱在懷裡,感受着拂面的微風,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你就這樣把他們丢在這裡,真的好麼?
他們會說出去麼?
”
祁雲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顧甯,低低的笑了,“我還以為你不會問我了,不過此事麼,對外自是不會說的,不過,鎮北将軍定是會知道的,但你也不用害怕,他不會傳出去的。
”
顧甯抿了抿嘴,抱着祁雲的脖子,将頭埋進了他的兇口,心下無語,這貨就不知道主動說?
還非要等她自己來問,顧六小姐憤憤不平,心裡不停的冷哼着,不滿的咬了咬嘴唇。
某隻妖孽看着顧甯的模樣不由得柔和的笑了。
随即他的臉又冷了下來,眯眼看了一眼醉酒樓方向的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冷哼一聲,“冷夜,去解決了他,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
顧甯聽到祁雲的話,也擡起了頭,就看見一旁的隐蔽處,飛身而出了一個人。
幾閃之下,那人就飛到了醉酒樓那裡,将一個彎着身子的人給一掌拍暈了,顧甯猛地眨了眨眼睛。
“他是……”顧甯疑惑的看向祁雲,她方才看到的身影,并不是左璘左易兩人之一。
左璘左易被祁雲派給了顧甯,現在隻怕是已經和連心連雨接上頭,準備進行她所要做的事情了。
但方才出現的那人,模樣看着比顧甯大不了兩歲,甚至比祁雲還要小一些的吧?
顧甯眨着眼,看着那人消失在眼前,一雙眼中帶着滿滿的疑惑,那人是誰?
他的武功,似乎也極好,她甚至有一種他比左易左璘的武功還要高的感覺,但她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他?
祁雲微微一笑,帶着顧甯飛回了武國公府,某隻闖入閨房的家夥,更是一掌揮開窗戶,帶着顧甯跳窗而入。
随即熟門熟路的抱着顧甯坐上了軟榻,“他啊,臉太冷,平素左璘左易在,我就讓他呆府裡了,如今左璘左易被派出去,若身邊沒個人,如何配得上我的身份?
”
顧甯瞪着眼,一臉震驚的看着祁雲,就因為這個身份的原因,所以他才将那人帶在了身邊,若是被那人知道,想必會很受打擊吧?
随自家主子出門本是榮耀,但到了他這裡,卻成了配飾。
祁雲用手磨挲着顧甯的下巴,突然沉下了聲音,“以後不許再像剛才那般的胡鬧了。
”
顧甯一愣,不知道祁雲為什麼突然這麼說,而他說的是哪方面,她更是不知道了。
見顧甯不明白,祁雲深吸了一口氣,将顧甯摟緊,看着她的雙眼,一字一頓道:“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不許像今日這般了,你更不許讓自己受傷分毫,知道麼?
”
顧甯怔了怔,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祁雲說的是她剛才被噎到的事情。
但這可不怪她啊,若不是她太震驚了,她又怎麼會一不小心就被噎到?
他第一次當着外人的面那般做,她就是不震驚都不行啊!
誰知道鎮北将軍府跟他到底是什麼關系?
她沒有被吓死,就已經很不錯了。
想到這裡,顧甯就狠狠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突然抱我,不然我才不會這麼驚訝。
”
“怎麼變我的不對了?
平素我不是就這般做的麼?
你平素不驚訝,今日倒是驚訝起來了?
”祁雲突然笑了笑,捏了捏顧甯的臉蛋,将她抱得更近了幾分,桃花眼中滿是笑意。
顧甯不滿的推了推祁雲,“今日可是在外人面前,我平素和鎮北将軍府的人也不熟。
”
祁雲輕“恩”了一聲,摸着顧甯的腦袋,柔聲道:“甯兒,抱歉,今日是我沖動了些,但是那慕容邢看你的目光實在太過明目張膽,我好幾次都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
”
“鎮北将軍府的人,于我而言,不是外人,于你而言,自然也不會是外人,所以,你不用擔心。
”祁雲看着顧甯,眼中的笑意不減。
而他說出的這些話,也讓顧甯疑惑不已。
顧甯微微皺眉,将祁雲放在自己腦袋上的手拍開,問道:“他們真的是自己人麼?
”
“自然了。
”祁雲點點頭,嘴角噙着笑,正欲繼續說話,卻聽見窗戶發出了一道細微的聲響。
祁雲和顧甯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就看見了一道立在廂房中,面容冷峻的黑衣人。
祁雲懶散的坐在軟榻上,抱着顧甯,一點也不避諱自己的手下,淡淡道:“回來了?
”
黑衣人點點頭,聲音一層不變,沒有任何的溫度,“已經問清楚了,那人是奉了劉若媛的命令,在醉酒樓裡等待顧小姐出來,然後尋個機會将顧小姐綁架了,拖到土匪窩裡。
”
冷夜的話才落,廂房的空氣就頓時凝滞了,祁雲冷着眼,面上同樣不帶一絲感情,“怎麼解決的?
”
“四肢全廢,割了舌頭,毀了武功,最後扔進了男妓堆裡。
”冷夜面色不變,沉聲道。
祁雲目光淡淡,眸子中幽光深谙。
似乎方才冷夜的回答,他有些不滿意,“你應該将他五肢都廢掉,是許久不出府,變得和善了麼?
”
冷夜抿着嘴,跪了下來,“主子,是屬下沒說清楚,屬下已經廢了他的五肢。
”
看到祁雲滿意的目光,冷夜隻覺得頭頂涼飕飕。
他雖然天生面容較冷,但是他的性格卻不是這樣的啊……
方才他也是考慮到有未來主母在,所以才委婉的說了四肢。
誰知道,自家主子竟然不滿意這個處罰。
主子,您難道真的沒有看到未來主母臉上那震驚的模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