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六小姐見幾名将士離去,郁悶之極的出了擺放林隊長屍體的院子,手頭的那支木簪,卻是沒有拿回去,而是被她扣在了手中,緊緊捏着。
為此,木均弦還嗤之以鼻的認為顧甯是沒見過世面,連個木簪都沒見過般稀奇。
顧甯自是沒有去理會木均弦,自顧自地玩着手中的木簪,思緒卻飄了飄。
那些以“梅”字為開頭的城鎮和村落,都是聚集在京都附近的。
可,她卻不确定,林隊長的家鄉到底是不是在這京都附近,若是不在,那麼……
顧甯的心頭不禁生出了一股煩悶,若不是那名将士被射殺得太快,利箭直接從脖子處射穿了他的喉嚨,當場斃命的話,現下她便不會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亂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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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甯一邊惱怒着兇手的狠毒,一邊又對這次的對手産生了極大的興趣。
回頭再度看了一眼方才兇手用利箭射殺那名将士的方向,顧甯的眼眸閃了閃,随即靈感突現的問道:“那個方向,住着宮裡的哪些嫔妃?
”
木均弦回頭望了一眼,随即道:“住着華答應,蓮貴人,德妃,以及端貴妃。
”
華答應,蓮貴人,德妃,以及端貴妃……
這幾位嫔妃,她倒是都有記憶的,其中那德妃和端貴妃,是三皇子和六皇子的母妃。
慕容烈和慕容越因着母妃間夜裡那明争暗鬥的關系,也不服彼此。
德妃比端貴妃要早兩年誕下三皇子,這件事一直都是德妃壓了端貴妃一頭的驕傲。
雖然端貴妃的品級要高一些,更是四大妃之一,但卻一直和其他三大妃不對盤。
端貴妃生性清高,不屑與人結交,自然便未曾與其他人同流合污。
又因為和其他嫔妃争寵之事,六皇子慕容越在衆位皇子中,一直是屬于末尾的存在。
他能成為皇位的熱門人選之一,也是因為,他的母妃有個勢大的娘家。
顧甯的神色幽暗了一下,德妃和端貴妃自然不可能有所嫌疑,她們早在十年前就是雲皇的妃子了,所以,有嫌疑的人,隻會是半年前一同進宮的華答應和蓮貴人了。
不過,也不排除兇手是故布疑陣,故意派人到這個方向殺人,讓她懷疑那兩位嫔妃。
沉吟了片刻,顧甯轉頭看向木均弦,認真的道:“木将軍,我現下去見見德妃和端貴妃,你幫我将她們平安送回府去,行麼?
”
顧甯說着,便伸手指向了一旁的柳清婉和衛語靈。
木均弦詫異的看着顧甯,實在是有些搞不懂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難道,顧甯這是在懷疑那兩位嫔妃?
這怎麼可能?
那兩位嫔妃德高望重,在這皇宮被寵愛十來年也長盛不衰,她們的精力應該都在争寵上,怎麼可能會去對付一個小小的皇宮護衛隊隊長?
且這林隊長,還是半年前才進宮當職的,之前和她們分明不認識……
木均弦實在是有些奇怪顧甯的這番做法。
可惜,顧甯沒有去理會木均弦的想法,在看到木均弦不說話也不回答時,便自顧自地給他安了一個默認的答案,于是顧甯轉身便走了。
木均弦一愣,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頓時便驚呼了一聲,“喂!
顧甯,本将……”
“那就麻煩木将軍了。
”木均弦還未說完,顧甯便轉頭對着木均弦服了服身。
木均弦張了張嘴,見顧甯說完話便朝着德妃和端貴妃所住的寝宮方向走去,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她還真是什麼都能幹得出來,本将軍倒要看看,她會不會被趕出來!
”
随即,木均弦便将目光放在了柳清婉和衛語靈的身上,指着宮外的方向,無可奈何的道:“兩位小姐,這邊請吧。
”
他還真是可憐,不僅要負責皇上的命令,還要辦好顧甯的吩咐,如今更是要送兩位小姐安全回府……
整個雲國,便沒有比他還要更可憐的将軍了!
柳清婉見木均弦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還是認命般的要送她們回去,心中不由得對他的評價高了些許。
且不知道是不是衛語靈的原因,木均弦對她們的态度,竟沒有冷冷淡淡的。
就算現下顧甯不在,也是這般。
直到此刻,柳清婉才明白了顧甯所下的決定的意思。
不管如何,衛語靈的幸福,都是要靠她自己去把握的,她們,幫不上任何的忙。
衛語靈自然是高高興興的要随着木均弦一起回去,柳清婉卻是還有事的。
是以,在出了宮門後,柳清婉便與衛語靈和木均弦辭别了。
她,要去見一面那個人,今年的殿試再過兩個月便要進行了,她今日是特意準備去見他一面的。
畢竟,日後的這兩個月,她便不會再去見他了,她不想他因為她而分了心。
衛語靈和木均弦也沒有挽留柳清婉,但木均弦想了想,便派了兩名手下跟着柳清婉。
顧甯說的是将她們平安送回府,如今柳清婉要去别的地方,他自然不能大意。
若是出了什麼事,不說對不對得起顧甯的托付,便是于他的信譽而言,也是有損的。
柳清婉倒也沒有拒絕,隻淡淡的看了一眼衛語靈,就轉身離去了。
見柳清婉離開,衛語靈和木均弦也朝着中威伯府走去。
一開始衛語靈的心情是有些低落的,但不過片刻,她便因為街上的熱鬧興奮了起來。
木均弦看着衛語靈的變化,心頭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心道:好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雖然這麼想着,木均弦也還是微微勾了唇,跟了上去。
……
這一廂的顧甯,此刻卻是已經站在了德妃的昭德宮外等候召見了。
三皇子慕容烈愛表現,自然時常到德妃的寝宮來上演一番母子情深,好叫雲皇欣慰。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原是和德妃正下着棋,其樂融融之際,宮女卻前來說武國公府的顧六小姐前來拜見。
慕容烈驚得一瞬間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由于動作太大,還将原本立于他屁股底下的那張椅子給蹬翻倒地,發出了一聲巨響。
好在,因為這椅子發出的巨響,也讓慕容烈緩緩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