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二和露珠吵架的事情隔天全王府上下都知道了,這對小兒女原先就是磕磕碰碰不斷地歡喜冤家,吵個架也不算是什麼大事,隻這一次卻又鬧得不同,錦二都把露珠欺負哭了,這下子王府上下炸了鍋。
錦衣衛中倒是一邊倒的站在露珠這邊,露珠這姑娘嘴巴甜心腸好,平日裡行事頗為讨喜,錦二到底是一個男人,将露珠這樣的小姑娘欺負哭了肯定就是他的不對。
林管家自然又怒了,将錦二揪過去好一陣說道,連夜楓和錦一也破天荒的與錦二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可惜錦二至始至終都是沉默,根本無從下手。
衆人都開始漸漸的擔心起露珠來,露珠卻是如往常一般做事,面上也挂着笑,似乎完全不受此事影響一般。
不過露珠越是這般,衆人心中就認定她受的委屈越大,反而更是心疼了。
蔣阮雖也不喜錦二的說法,隻自家屬下的男女之事的确是不怎麼好插手,露珠也再三表示不必為此而費心。
蔣阮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天晌午,露珠過來與蔣阮說事,管采買的張大娘今兒個兒媳懷了身子動了胎氣,便出府回去照看了,采買的事情露珠想要親自去,連翹見狀便道:“對對對,奴婢也想買些東西,不如讓奴婢與露珠一道去,回頭的時候還能買些翠玉齋的點心給少夫人。
”
天竺掃了露珠一眼沒有說話,蔣阮心中了然,想來讓露珠和連翹兩人出去,露珠散散心也許心情會更好,便也應了。
待露珠和連翹走後,蔣阮看着面前的賬冊,突然問道站在一邊的天竺道:“錦二究竟出了何事?
”
天竺微微一愣,随即面上也浮起些微為難之色:“奴婢也不知。
”
“你也不知?
”蔣阮有些詫異,随即低下頭若有所思的看了面前的茶盞一眼:“倒有些奇怪了。
”
……
京城的街道仍舊十分熱鬧,新年帶來的喜慶還未消退,有些商鋪的紅燈籠也沒有取下,大約是為了讨個好彩頭。
而街邊的小販為了趁着這個熱鬧的時候多賣些東西,新奇的小玩意兒數不勝數。
連翹和露珠兩人身為王府的婢子,蔣阮平日裡并沒有讓她們不許出門的規矩,不過平日裡的事情多,偶爾出門也是進宮或者是去别的府邸,大多乘坐馬車,難得有這樣随意走在大街上的時機。
更何況今日表面上是采買,實則大夥兒心知肚明,這是給露珠特意散心的機會。
是以連翹并不急着去采買的布莊,反而是拉着露珠在街上不緊不慢的走着。
自露珠與錦二吵過架之後,錦二并沒有與露珠道歉,兩人便一直這麼冷戰着,這已是十分不同尋常。
露珠雖然嘴上不說,可明眼人都知道露珠心中必然是十分難過的。
連翹一路上拉着露珠都在說些最近京城新鮮的事情,希望能令她高興一些,露珠雖然笑着,可連翹與她相處這麼久,一眼便瞧出露珠的笑容也是十分勉強,登時便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這樣走着,露珠始終興趣不高,這對于平日裡最是好新奇的她來說實在是少有的很。
連翹陪着她難過卻幫不上忙,正是有些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無意間卻瞧見前面有個買糖人的鋪子,便笑着拉露珠道:“快看,有賣糖人的,我們去瞧一瞧。
”
露珠平日裡嘴饞,又最喜歡這些新奇的小玩意兒,曾經也給買糖人的老者當過吆喝的夥計,一瞧見糖人便也覺得十分親切,倒是不自覺的露出笑容來。
連翹見狀心中松了口氣,拉着她上前。
果然,便瞧見那一個擺着小攤的人面前是一個稻草炸成的柱子,上頭插着各種大大小小栩栩如生的糖人兒。
糖人發出一陣香甜的氣味,露珠就笑了,便從袖中掏出幾個銅闆,同那做糖人的老頭道:“師傅,給我做個關公吧。
”
那糖人師傅聞言就笑了,道了一聲“好嘞”就開始重新熬糖。
連翹見露珠此刻倒似乎是忘記了方才的事情,這才有些開心起來,道:“我也要個嫦娥的。
”
糖人師傅開始忙活,連翹百無聊賴就看向周圍,看向一處藥鋪的時候卻猛的愣住,猝不及防的叫出來道:“怎——”話剛出口,猛然間意識到什麼連忙住口,隻露珠卻還是聽到了,疑惑的問道:“你怎麼了?
”就順着連翹的目光看過去,連翹想要阻止卻也來不及,便見露珠也跟着愣在原地,一瞬間面色變得十分蒼白。
隻見面前一間藥鋪裡,正有一名矮胖婦人在和藥鋪的夥計說話,大約是在抓藥,而婦人身後跟着一名年輕女子,那女子一身月白色滾邊繡蘭花長裙,生的清秀娴雅,一看便知禮數極好的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此刻正與一邊的年輕男子說話,那男子容貌俊俏,面上也帶了幾分微笑,轉過臉來的時候微微俯頭,兩人關系正是十分親密的模樣。
那男子連翹和露珠并不陌生,正是錦二。
矮胖婦人抓過藥,便與錦二說了些什麼,錦二便也笑了,三人一起出了藥鋪。
連翹心道不好,正想着要如何安慰露珠才好,便見露珠神色一變,猛地沖了出去。
年輕女子剛與錦二出了藥鋪門,便猛地被露珠擋在面前。
露珠性子直率,從來都不是個慣會隐忍的,那女子先是有些詫異,随即問道:“姑娘,這是為何擋在我幾人面前?
”
露珠不理會這女子的話,隻是冷眼看着錦二道可:“如今你總不會說我是胡攪蠻纏了。
”
錦二的震驚放過去,乍驚之下才道:“你誤會了,我與她……。
”
“我管你與她有什麼關系!
”露珠大聲打斷他的話,深吸一口氣道:“王爺那邊煩請你自己說一番,我與你之間的親事便當做玩笑吧,之前的事權當沒有發生過。
”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都說了是誤會。
”錦二皺眉道。
一邊的女子似乎也看出了什麼,連忙輕聲道:“這位姑娘你誤會了,二少爺不過是……。
”
“我二人的事情與你何幹?
”露珠一扭頭就截斷了女子的話,她本就是在市井中長大,一生氣就更是有些不管不顧。
聲音便也大了起來,那女子似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兇的人,倒也吓了一跳,一怔之下倒是猛地咳了起來,一邊的矮胖婦人便連忙湊上來将露珠擠到一邊,忙不疊的道:“姑娘沒事吧,哎姑娘身子才剛剛好一點,今日好容易能出門了,可莫要又引起舊疾。
”
錦二見狀便也扶了一把那女子,問道:“廖姑娘沒事吧?
”
女子搖頭道:“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
錦二再轉過頭來時,面對露珠便有些态度生硬了:“趕緊給廖姑娘道歉。
”
“道什麼歉?
”露珠正是怒不可遏,聞言隻恨不得上前将錦二撕了,那所謂的廖姑娘生的美貌有禮,她越發覺得自己狼狽不堪,卻還要将眼淚硬生生的逼回去,她冷笑着反問道:“我竟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還要道歉?
”
錦二怒道:“你還不講理,你方才怎麼對人家說話的?
”
“那我要如何說話!
”露珠大吼道。
“算了算了,”女子忙着勸道:“這姑娘是無心的,況且我也沒有傷到什麼,二少爺不必為我如此。
”
“你身子才剛好就受這等委屈,況且本就是她無禮在先。
”錦二扶着那女子道:“讓你受驚實在是對不住。
”
露珠冷笑:“這可實在是稀奇了,難不成是因為我惹得她咳嗽,這樣的病秧子身子也是拜我所賜,我竟不知我何時有這樣的本領,連這樣的罪過都要安在我身上。
”
話音未落,便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剛剛跑來的連翹見狀便是一驚,二話不說就将露珠護在身後,怒道:“錦二,你到底要幹什麼?
”
錦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是不相信方才那一巴掌竟是自己揮出來的。
露珠被連翹拉在身後,也有些不可置信,她方才本就是急怒之下所言,平日裡說話便有些直來直往慣了,對這女子也是存了敵意,話說完後心中便有些後悔,想着自己說錯話,可卻是沒想到錦二竟是為了那個女人……。
打了她。
那女子本來神情有些黯然,見狀卻是有些慌亂,道:“姑娘,二少爺,哎,你們……。
”
連翹心中很是後悔,今日本是帶着露珠來散心的,不想卻是遇到這事,如今露珠可算是真正的傷心了。
她自然是站在露珠這一邊的,與露珠同仇敵忾,看向錦二的目光有些不善。
正想撂幾句狠話,不想露珠卻是從她身後站出來。
從開始到現在,露珠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愣是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哪怕是挨了錦二的一巴掌都仍舊沒有流淚。
她此刻到似是從方才的不可置信中平靜下來,看着錦二淡淡道:“甚好,今日你我也算沒有瓜葛了。
”說罷轉身就走,連翹忙跟了上去。
露珠走的極快,她跟着蔣阮走了,平日裡的形式做派都有些像蔣阮,心中越是敬慕一個人,就會不由自主的學着她的做法。
蔣阮若是遇到此事,大約也是要争一口氣的。
露珠和連翹走後,錦二正要追上去,一邊的矮胖婦人卻是驚叫一聲:“哎喲我的姑娘,怎地臉色如此蒼白,莫要是舊疾犯了,姑娘可覺得好。
”
錦二聽聞此話,猶豫了一下,擡着的腳步終是放了下來,走到那女子身邊道:“你臉色瞧着的确是不好,這樣,我去請大夫,先回宅子中歇一歇,讓大夫來瞧一瞧。
”
這廂露珠回到蔣府裡,卻是一言不發的先回了自己屋中。
連翹安慰了她幾句,想着此事大約是不能被其他人知曉,畢竟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不過還是應當與蔣阮說一聲的,便徑自去了書房。
蔣阮正吩咐着天竺事情,瞧見連翹回來便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既是讓兩人去散心,斷然沒有這麼快就散心回來的道理。
連翹又是尴尬又是氣憤,心中還未露珠鳴不平,就道:“少夫人,奴婢沒能完成采買的任務。
”
蔣阮看着她:“發生什麼事了?
”
連翹心中正是憋了一肚子火,立刻就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若說之前見露珠和錦二冷戰連翹還想着定是有些誤會,說不定是露珠錯怪了錦二,如今親眼見識了錦二這樣的舉動,露珠卻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再站在錦二這邊的。
将事情說完之後道:“難怪之前錦二老不在府裡,分明又不是什麼王爺要他去做事,露珠說錦二外邊有人的時候奴婢還不信,如今倒是明白了,原來錦二早就在外面金屋藏嬌,呸,真是白瞎了露珠這樣好的姑娘。
”
蔣阮聽見連翹說完事情的來源後也是有些吃驚,皺眉道:“那個廖姑娘究竟是什麼來曆?
”
露珠搖頭道:“倒也看不出來,瞧着倒是知書達理像是個大戶人家長養出來的小姐,也不知為何竟會有臉做出這樣的勾當,平白無故的勾引有了親事的男人!
”跟了蔣阮這麼久,如蔣素素蔣丹這樣慣會做表面溫柔的人見多了,連翹對這一類的女子本就有成見,加之如此欺負自己的姐妹,連翹隻恨不得當時沒上去踹那女子兩腳。
“錦二不是這樣的人。
”天竺突然道。
見連翹和蔣阮看過來,她認真道:“錦二性子雖然頑劣,表面上瞧着不規矩,實則并非亂來的人,既然與露珠定了親事,便不會去招惹别的人。
”天竺平日裡性子冷冷清清,還是第一次為錦二說話。
隻連翹卻是聽不進,道:“天竺你這就不知道了,你畢竟是女子,錦二可是男子。
朝東暮還西,歡結白日心,尋常男子皆是負心薄心,到底與女子的想法不同。
再者你今日是沒有瞧見當時的場面,錦二竟是為了一名女子打了露珠。
若真是誤會,怎麼會為别的女人打了自己的未過門的妻子,這要說是青青白白沒有特别的關系怕也是不鞥為人所信吧。
”
連翹這麼一番話下來倒是無可厚非,天竺便也無話可說了。
蔣阮皺了皺眉,她并沒有因為連翹的話就一時失了分寸,雖然也為露珠不悅,可還是注意到了不尋常的地方,就道:“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多了個女子,天竺,你想個法子查一查那女子究竟是個什麼來曆,竟也這般明目張膽的來我跟我的人搶人,膽子未眠也太大了些。
”
天竺應着便出了門,待天竺走後,滿腹委屈的連翹忍不住問:“姑娘還是相信錦二沒什麼問題,是露珠誤會了麼?
可奴婢還是覺得那女子很是可惡。
便是尋常女子都也知道要與有人家的男子保持距離,更何況那人瞧着也是個大家閨秀懂規矩的。
怎麼會如此随便?
”
“你既然能看出來那女子别有用心,我又如何看不出來?
”蔣阮目光沉沉道:“這手段竟是用到我的人身上去了,很好,我也想要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在作怪。
”這女子的手段她太熟悉,前生在宮中,後宮女子争寵的手段甚多,這樣的手段其實稱不上有多高明,卻幾乎是每每得勝,隻因為男子憐香惜玉是本能,一旦瞧見弱勢的一方必然是會想法子憐惜。
露珠心腸直率,和這樣的女子交鋒必然讨不了好處,隻會惹得錦二心中厭煩。
不過錦二和露珠到底是錦英王府的人,誰有這樣的膽子,偏生挑中了他?
蔣阮垂下眸,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茶。
這一夜,本等着興師問罪的連翹守着錦二住着的大門,連過來詢問的夜楓都被她臭罵了一頓,弄得夜楓也摸不着頭腦,不過可惜的是,那一夜錦二竟是沒有回府。
連翹氣的幾乎想要将錦二的屋子掀了,最後夜楓好說歹說将連翹勸了回去,也得作罷。
第二日天氣晴朗,日光透過窗子射進屋中,這是一間裝飾的整潔清雅的小屋,雖然并不是十分華麗,卻也還算寬敞。
空氣中隐隐飄散着一股蘭花的清香,聞着便令人心中舒暢。
那軟榻上正趴伏着一名男子,已然睡得十分香甜。
也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日光爬到他臉上的時候,他醒了過來,他的衣裳上面尚且帶着淡淡酒氣,那酒氣經他一動,立刻就變得有些濃烈起來。
錦二睜開眼的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猛地坐起身來,便瞧見軟榻上的一角此刻正蜷縮着一名衣裳蓬亂的女子,女子捂着嘴,卻還是止不住的小聲啜泣傳了出來,一聲一聲如驚雷一般擊打在錦二的心上。
便在此刻,門突然被人推開了,周媽媽走了進來,道:“姑娘,早飯……”聲音戛然而止,她仿佛受到了驚吓一般的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沉默的轉身跑了出去,一下子将門緊緊地關上了。
女子卻像是終于繃斷了腦中的最後一根弦,低聲的啜泣猛地放大,放聲大哭起來。
呆愣的錦二回過神來,腦中隻有昨夜零星的幾點片斷,他隻記得昨夜露珠走後,他送廖夢回府找了大夫與她看身子。
後來心情實在不好,就去酒館喝起悶酒來,誰知中途卻是被廖夢拉了回去,廖夢初來京城,并不知曉錦英王府在何地,便隻得将他帶回了自己暫時居住的宅子。
然後,然後發生的事情他也不記得了,不過眼下,錦二看着皺巴巴的床單,心中一跳,再瞧見那床單上的污迹,心中已然猜到了幾分。
“廖姑娘……。
”他艱難開口道。
“你……。
你不必說什麼,今日我便啟程回江南,此次,此次就當我們全無見過,這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
”廖夢好容易止住抽噎說完這句話,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出來。
此話剛落,還不等錦二回答,外頭一個人影卻是猛地沖了進來,不是别人,正是周媽媽。
她一進來便直直的跪在廖夢面前,哭道:“姑娘這是何苦,要真是如此,要老奴怎麼向死去的老爺夫人交代。
”她看向錦二,又一口氣給錦二磕了好幾個響頭,直磕的腦袋上都開始滲出皿迹,周媽媽哽咽道:“二少爺,老奴求求你,給咱們姑娘一條生路吧。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日後姑娘還怎麼嫁人,便是嫁了人,又怎麼會在人家裡過得好?
以姑娘的性子,此刻不說,怕是回府後也會尋短見。
老奴答應過老爺夫人一定會将姑娘好好帶大的,發生了這樣的事,老奴也難辭其咎,不如二少爺罰了老奴,老奴願意用自己的一條命換姑娘的一條生路!
”
“周媽媽你這是說什麼話,”廖夢也跟着哭,一邊哭一邊道:“此事與你有什麼關系,你莫要說這樣的話傷我的心。
此事與二少爺也沒有關系,這、這都是一個誤會。
”
“我的姑娘,這哪裡是什麼誤會喲。
”周媽媽哭的比廖夢還要傷心:“您是我一手奶大的孩子,老奴怎麼會不知道姑娘是什麼性子。
二少爺,老奴在求求你,求求你給咱們姑娘一條生路。
老奴知道二少爺有心上人,可那姑娘模樣生的好又長養在王妃身邊,沒了二少爺日後定然還能嫁給一戶好人家,可咱們姑娘離了您還怎麼嫁人?
她比不得那王妃身邊的姑娘呀。
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照顧不周,二少爺你且看看咱們姑娘,她性情溫和又知書達理,二少爺一定會喜歡她的。
”
這主仆兩個一邊哭一邊說,盡是争着将責任往自個兒身上攬,錦二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的周媽媽和廖夢,腦子亂哄哄的,手指突然碰到腰間的一樣東西,他漸漸清醒過來,那是露珠曾與他縫的一個小香囊,上頭繡着兩隻小金魚,十分精緻可愛。
他頓了頓,慢慢的伸手解下那隻香囊,看向廖夢,深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才道:“此事都是我的不是,我……。
負責。
我會即刻同母親說明,與廖家提親。
”
------題外話------
軟妹表示欺負了老娘的人怎麼可能全身而退?
不如露珠咱倆百合麼麼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