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業站起來,轉身緊緊抓住楊一甯的手,雖然隔着鐵欄,但隔不斷兩顆緊緊相連的心。
“你看你,現在不是很好嗎,把毒戒了,人也精神了…至于孩子,以後我們可以再生啊。
”
“可是,我怕我會坐好幾年牢。
”
“朱隊長說了,這次逮捕了販毒組織幾個重要成員,還繳獲了大批的白粉,直接搗毀了他們整個老巢,他會以緝毒大隊隊長的身份幫你作證,從輕發落,不會很久。
”
再次被劉凱業的手緊握,她感到一股股暖流從他掌心傳來,這是一種久違了熟悉感。
她是一個獨立堅強的女人,可現在卻淚流滿面,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劉凱業粗糙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金錢名利再多又怎麼樣,身邊要是沒有你,我一樣像具空殼。
一甯,别管别人怎麼看,人家要說能說多久?
隻要我們過得開心比什麼都強。
”
“嗯…”楊一甯點頭如搗蒜,患難見真情,她發誓她再也不會推開這個對自己情深意重的男子。
劉凱業拿起一旁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一件披肩,說,“披上吧,你的手都冰冷了。
家裡的衣服都是五年前的,因為一直都挂着有股樟腦味,我想你肯定受不了,就拿了塊披肩。
”
他還是一樣的貼心,楊一甯連連點頭,“嗯,這披肩還是你送我的,我一直都很喜歡。
”
“還有這些,零食面包,牙刷牙膏毛巾,這裡面的東西你肯定用不慣。
你看看,又什麼少的跟我說,我明天再拿來。
啊,洗面奶面霜沒帶,要不我現在去買?
”
楊一甯一笑,“不用了,我又不是來度假的!
這些都放着吧,你早點回去。
”
“我想再多看看你…”
比起剛結婚的時候,兩人的感情更加堅定。
這邊濃情蜜意,情意綿綿,而警局外面,火柴正焦急地在門口來回踱步。
她闖了好幾次警局,都被警察趕了出來,她要見阿琴,但警方說阿琴是最重要的人證,而且還在急救,不能見。
所以,她隻好守在警局門口。
楊一槟的車就停在附近,他已經下去勸了三次,每次都被火柴罵得狗皿淋頭。
他不想再自讨沒趣,可又放心不下她。
當他第四次站到火柴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勸她回家時,火柴用力一揮,隻聽“啪”的一聲,一不小心打在了他的嘴角上。
火柴并不是故意的,這一下打得她手心都疼,一槟的嘴角立刻腫起一個小包。
她皺眉,她心疼,她身體本能地往前傾。
可是,她還是收住了腳。
夜風呼呼地吹,吹得人不禁打起了寒顫。
火柴别過臉去,不耐煩地說,“你别管我,我不會去你家了…”
“那你要去哪裡,大狼家嗎?
他家已經被查封了,你進不去。
”一槟伸手摸了一下嘴角。
火柴往下走了幾步,蹲下直接坐在台階上。
她有些冷,雙手抱着膝蓋,牙齒不自覺地打起了哆嗦。
“火柴,那你去我車裡也行,明天一早再見你媽,好不好?
”
火柴把頭埋進膝蓋裡,不說話。
一槟脫下外套,紳士地給她披上,“你會着涼的…”
火柴一側身子,外套滑落在地,“人都被抓了,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你就不用在這裡假惺惺關心我。
楊一槟,你很過分,什麼不好利用利用我的感情。
難道除了小布之外的人對你而言,都無關緊要嗎?
”
一槟彎下身子,也坐在台階上,挨着火柴身邊。
他拾起外套重新罩在火柴身上,并且用力地抓住她的胳膊,不讓她再甩掉。
“你放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愧疚,是我自己一廂情願才會上你的當,是我自己傻。
”火柴奮力掙紮着,但她一天沒吃什麼東西,根本就沒有力氣。
“你别動!
”一槟突然大聲呵斥一聲。
火柴委屈地白了他一眼,低下頭看着地面。
一槟的心裡也很難受,他不否認自己确實是利用了她,也不否認自己确實很愧疚,但是,他真的正在全心全意地嘗試喜歡她。
對小布的感情已經有五年,這份感情雖然得不到回應,但也足以深刻地占據他整個心。
他需要時間去淡忘,也需要時間把對小布的感情慢慢轉移到火柴身上。
可如今,什麼都不用想了,火柴是個聰明要強的女孩,她越是喜歡楊一槟,就恨他越深。
誰都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利用感情把自己的母親抓緊了監牢,哪怕她的母親是咎由自取。
女人都是感性的,有時候,她們不會注重道理,隻會注重感覺。
火柴又轉了轉身體,終于無力地妥協。
披着一槟的西裝外套,感受着他溫熱的餘溫,這本來是她一直期待的事情,可是她卻更加心痛。
“楊一槟,你利用我也就算了,你為什麼還要在我落魄的時候關心我,我不會感激你的,懂嗎?
”
一槟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摟着她瑟瑟發抖的身體。
這時,值班室的警員拿着電筒走過來,“明天再來,趕緊回家吧。
”
“哦,我們知道了!
”一槟答道,他低頭問,“去我車裡睡會兒,好嗎?
”
火柴又餓又冷,她緊抿着嘴唇不說話。
一槟不再問她,徑自摟她起來往車走。
車裡暖和多了,一槟發動了車子,說,“前面有一家便利商店,先去吃點東西吧…”
火柴低低地說,“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我是不會感謝你的,也彌補不了你利用我的事實。
”
“那你就當是一個陌生人出手援助,我無所謂!
”一槟一轉鑰匙發動了引擎。
便利商店裡,火柴捧着一桶熱氣騰騰的泡面,迫不及待地吃着。
一槟拿着一塊毛巾,裹着冰塊,冰敷嘴角的腫塊。
看着火柴狼吞虎咽地吃着,他安心不少。
“夠嗎?
不夠的話再泡一桶。
”
“夠了,我身上隻有五塊錢,出來得急,沒帶包。
”
一槟歎了口氣,“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嗎?
”
“嗯,我以後不想跟你有任何聯系…你家的衣服我明天就去拿,辭職信我也會交給老闆。
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