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貴妃早就料到皇後會過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出門迎接,直接命令幾個嬷嬷,“動手!
”
皇後來了又怎麼樣,當初她能用僭越的罪名當衆掌掴自己的母親,今天自己就能當着她的面用僭越的罪名掌掴她的兩個嫡親嫂子!
闵氏臉色一變,沒想到淳貴妃竟然這樣嚣張,連皇後都不放在眼裡,一邊後退避開走過來的嬷嬷,一邊厲聲喝道,“貴妃娘娘如此不将皇後放在眼裡,就不怕皇後娘娘責罰嗎!
”
這一退一避的功夫,阿玖已經領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眼睛瞥一眼手裡拿着戒尺的嬷嬷,看向淳貴妃,“你要讓人打本宮的嫂子?
”
淳貴妃收了染鳳仙花的手,施施然從貴妃榻上站起來,輕柔的行個禮,“本宮身體不适,沒能及時到外面迎接皇後,皇後勿怪。
”又看了闵氏田氏一眼,笑道,“本宮好心請兩位李家少夫人過來叙話,誰知她們竟然無視本宮不說,還出言威脅。
本宮想起當初皇後維護宮規的凜然之風,心裡也想效仿一二,同樣都是僭越之罪,本宮也就賞這兩位李少夫人二十巴掌吧。
皇後身為一宮之主,想來也是要鐵面無私,一視同仁的吧?
”
田氏氣紅了臉,就想張嘴反駁,被闵氏伸手拉住。
闵氏上前一步,低頭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婦自進來之後就恪守規矩,實在不知道哪裡冒犯了貴妃娘娘,讓娘娘給臣婦定下僭越之罪,還請娘娘明示。
”
淳貴妃身後的吉祥張嘴喝道,“你們進來參拜貴妃娘娘,未等娘娘發話就擅自起身,不等娘娘開口又言語質問,不是僭越是什麼?
”
本來是田氏闵氏被淳貴妃故意整治,田氏忍不下氣才出口詢問,後來見要挨打才起身躲避,被吉祥這麼颠倒着順序一說,頓時成了她們二人目中無人,輕視淳貴妃。
偏偏她說的又都發生過,讓人想辯駁都不好辯駁。
氣的田氏臉色鐵青,闵氏臉上也不好看。
阿玖在這後宮裡面也生活了三個月,耳濡目染的,對後宮女人心裡面的那些陰謀詭計和彎彎繞繞也大概了解的差不多了。
她這個人雖然聰明絕頂,骨子裡卻十分懶散,在末世時又養成了直接粗暴的性子,所以一般能用暴力解決的事情,她向來不愛費腦子。
對上太後她可能要多想一些,遇到比她身份低的,她卻沒有什麼顧忌。
當下也不跟淳貴妃廢話,“淳貴妃恃寵而驕,蔑視皇後,罰她禁足一個月!
”
誰都沒想到皇後會突然來這一出,連樣子都不做,直接就定了淳貴妃的罪。
淳貴妃怔楞一下,臉上的皿色瞬間褪去,怒聲喝道,“皇後娘娘如此包庇娘家人,濫用手中權力,以勢壓人,本宮不服!
”
阿玖小下巴一擡,“本宮就是欺負你了,你又能怎麼樣?
”
淳貴妃氣沖沖的就往外走,“本宮要請太後為本宮做主!
”
路過阿玖身邊時猛然膝蓋一疼,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旁邊傾倒,慌亂中伸手亂抓。
阿玖收回手指,淡定的往後面退一步,淳貴妃的身體“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抱琴非常機智的上前一步護住阿玖,朝淳貴妃怒喝,“放肆!
貴妃娘娘你竟然因為心懷怨恨就敢當衆毆打皇後!
你有沒有把嫡庶尊卑放在眼裡!
”
論身份,阿玖是昭帝的嫡妻,淳貴妃即便身居貴妃的高位,也是一個庶妾。
妾打妻,這絕對是規矩禮法所不能容的。
淳貴妃氣白的臉瞬間變成了慘白,忙着辯解,“本宮沒有,本宮剛才隻是因為站立不穩,才突然摔倒的。
本宮絕對沒有對皇後不敬的意思!
”
無論如何這個罪名都不能認下來,否則即使是太後也護不了她。
阿玖輕哼一聲,擡下巴點點吉祥和剛才準備動手的幾個嬷嬷,“把這幾個人帶下去處置了。
淳貴妃禁足一個月。
”說着轉身就走。
怎麼處置她就不管了,橫豎抱琴抱棋有分寸。
淳貴妃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皇後因何要處置本宮身邊的奴婢?
”幾個嬷嬷無所謂,但吉祥是她從家裡帶過來的,是她的心腹,把她處置了,等于斷了她的一條臂膀。
阿玖歪歪頭瞅着她,“那一會咱們到太後面前,把你當衆毆打本宮的事情說說?
”
淳貴妃怒道,“本宮分明是不小心摔倒,何時毆打皇後?
皇後你不能不講道理!
”
抱琴嗤笑一聲,“貴妃這話隻能哄傻子吧,這地面平整,又沒有人給貴妃娘娘您下絆子,好端端的您就能無故摔倒?
偏摔倒之前還向我們皇後娘娘伸手抓撓?
”
淳貴妃強辯,“皇後并沒有損傷。
”皇後沒有損傷,就不能說她抓撓皇後。
阿玖低頭,瞅瞅今天自己兇前帶的一串豔紅的珊瑚璎珞,伸手一把扯下來,“淳貴妃把本宮的璎珞都扯壞了,禁足三個月!
”
抱琴抱棋笑一聲,“是呢,奴婢們也可以作證,确實是淳貴妃撕打中扯壞了皇後娘娘的璎珞,娘娘隻罰她禁足三個月,真是仁德。
”
“你們――”淳貴妃瞪大眼睛瞅着阿玖主仆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氣的眼一翻,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