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憑借一個不知道真假的牌子你就想污蔑我們蘭陵侯府,誰給你的膽子?
!
”見事情對自己這邊越來越不利,蘭陵侯夫人強撐着底氣怒斥。
昭帝沒有理他,叫旁邊的禁衛軍,“去朝陽宮的梧桐樹底下看看。
”
禁衛軍領命而去。
安親王妃在一邊腦袋轉的迅速,事情到現在絕對沒有再攀扯誣陷皇後的可能,為今之計要先把自己摘出來才行。
心裡有了決斷,安親王妃眼神淩厲的看向躲在一旁的廣成伯夫人,冷聲道,“本王妃記得,方才是廣成伯夫人說太後身上不妥當,似是有邪祟作怪,之後是王夫人提議讓這個辯機大師入宮的?
”
她這麼一說,人們立刻将目光移向廣成伯夫人和另一個藍色诰命服的王夫人。
廣成伯是空有爵位沒有實權的二等伯爵,廣成伯夫人又是繼室,在這一衆貴人裡面向來是戰戰兢兢,謹小慎微,被衆人這麼一盯,頓時吓的六神無主,話都不會說了,磕磕巴巴道,“你們,你們都看我做什麼?
我也是為了太後着想……”
王夫人比起她更加尴尬。
她雖然有二品诰命的封号,但她這個诰命卻沒有任何威懾力。
妻從夫貴,她嫁的林大人是正二品的太子少傅。
太子少傅這個稱号好聽,卻是個沒有任何實權的文官。
若是他輔佐的太子能登上大寶,他作為太子師自然跟着水漲船高;問題是先帝去世後,當時奪得太子之位的大皇子祁王根本沒當幾天太子就被其他幾個皇子幹掉了。
而他這個匆忙上任的太子少傅就成了不尴不尬的存在。
昭帝登基後蘭陵侯和李元忙着争權奪利,誰都沒工夫理會他,他就在這個太子少傅的職位上一呆數年,平日裡連上朝都不用,隻要偶爾過去點點卯就行。
王夫人為人圓滑,善于逢迎,這才沒有在勳貴圈中銷聲匿迹。
這次太後過壽,王夫人明知道連年太後都不會理會她,為了蹭好感,仍然一身正裝的來了,誰知道太後竟然破天荒的留她在慈甯宮說話。
她有心賣好,聽人們說起得道高僧,就想起她這幾日聽下人們在她耳邊大肆推崇的辯機大師,于是毫不猶豫的舉薦出來……誰成想這一切都是旁人針對皇後設的圈套,不用說,她府裡的那幾個下人肯定是被人收買了,她也無形中被人利用了一把。
安親王妃有心拿她頂缸,跟安親王妃辯駁沒有任何好處。
心念急轉,王夫人“噗通”一聲沖阿玖跪下,大聲痛哭道,“皇後娘娘明察,臣婦也是被辯機大師的名頭欺騙了,聽說辯機大師在京城中廣受贊譽,這才想到他。
臣婦原也是一片好心,誰成想這個辯機竟然包藏禍心的無恥敗類,臣婦要是知道,給臣婦一百個膽子,臣婦也不敢舉薦他入宮啊……皇後娘娘想想,臣婦和娘娘無冤無仇,這個辯機又是臣婦舉薦來的,若是她害了娘娘,臣婦沒有半分好處不說,隻能跟着吃挂落。
臣婦不傻,怎麼會做這樣害人害己的蠢事呢……”
蘭陵侯夫人剛才聽了安親王妃的話,就知道安親王妃打的是禍水東引的主意,隻有把辯機的事情完全推到别人身上,他們蘭陵侯府才能徹底從這件事情裡面摘出來。
因此,不等王夫人說完,就厲聲道,“誰知道你會不會是對皇上心懷怨怼,這才将主意打到皇後頭上,意圖挑撥皇後太後和皇上的關系!
”
王夫人沒想到蘭陵侯夫人此時也會跳出來咬她一口,又氣又怒,一個謀害皇後,挑撥皇室關系的罪名壓下來,他們整個林府的人都要跟着抄家砍頭,到這會她要是再退,那才是自尋死路呢。
當下怒道,“本夫人不懂蘭陵侯夫人的意思,我家老爺忠心為君,我對皇後和太後也向來恭謹有加,不知道蘭陵侯夫人口中的‘心懷怨怼’從何說起?
!
”
“自然是從你家老爺是先太子太傅說起!
”蘭陵侯夫人腦袋一熱,脫口而出。
人群霎時一靜。
先帝薨逝後,祁王幾位王爺為帝位之位争奪的你死我活,據說當時先帝已經留下遺诏,等他死後立祁王為太子,林從安為太子太傅,輔佐太子登基。
隻是當時先帝死的太突兀又不光彩,所以人們對這份遺诏的真假十分懷疑,幾個年長的王爺也不認可。
那段時間朝堂動蕩的厲害,可以說是皇室中最為黑暗的時刻,幾個王爺要麼暴斃,要麼牽扯出一大串罪名被打入天牢,祁王手段更高一籌,以強橫的武力鎮壓住其他幾個王爺,但在太子的位置上也隻呆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後來在卧室中遇刺身亡。
之後朝堂再次動蕩,蘭陵侯和李元以強硬的姿态橫掃朝堂,清理其餘幾名王爺的勢力,輔佐十歲的昭帝登基。
随着昭帝登基,朝堂慢慢穩定下來,那段皇位更疊的黑曆史被人們自發的遺忘,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誰都不願意提起。
沒想到這會蘭陵侯夫人竟然主動說了出來。
王夫人先是一愣,繼而冷笑的看着蘭陵侯夫人,“蘭陵侯夫人這話本夫人不敢苟同,我家老爺常說當今兇懷闊達,有聖祖遺風,親政後必然是一代明君,每每提起來都是拜服不已。
怎麼聽蘭陵侯夫人的意思,是覺得皇上不該做這個皇位,所以你才質疑我家老爺的忠心麼?
”
“放肆,你竟敢非議聖上!
”蘭陵侯夫人心底驚怒,厲聲呵斥道,又慌忙沖昭帝跪下,“皇上千萬别聽這賤人的挑撥之語,臣婦以性命起誓,臣婦和侯爺對皇上絕對忠心不二。
”
昭帝點點頭,淡聲道,“蘭陵侯對朕的心思朕心裡明白,侯夫人不必多禮,起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