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隊處置妥當過後,趙凡便讓趙瑞日夜操練,不得攜帶,而軍械作坊也在不斷制造着武器,儲存的箭矢、甲胄雖說還不足以全軍使用,但其數量也是極為驚人的,比起一些還在大規模使用粗制長矛、簡陋長戟的勢力來說,夏國的軍隊可謂是當之無愧的“正規軍”。
趙凡放出細作一邊打探鹹陽那邊的消息,一邊讓人觀察各路勢力之間的關系,以及内部矛盾糾葛,尤其是楚國的内部。
現在陳勝尚在,各路楚軍在各自為戰的同時,也算得上是同心同德,初步勝利的果實由領頭的陳勝拿着,内部矛盾還沒有後來那麼激烈。
而這個時候,夏國除了壯大自身外,今年倒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向其他地區擴張顯然是不行的,這樣會觸犯其他起義軍的利益,哪怕吃下了地盤,回頭還得在無數勢力的目光下吐回去,反倒是白白幫人去義務消滅地方秦軍了。
況且,從班餘大軍滅亡過後,各路起義軍聲勢大震,到現在地方秦軍都已經消滅了個七七八八,各勢力的版圖都已經初具規模,有了明确的勢力範圍。
處理完重要的事情後,百無聊賴之下,趙凡隻好同蕭何、李玟在宮中後園下棋。
他們下的是滅國棋,這是從春秋戰國時期就非常流行的娛樂方式,玩的人無一不是諸子百家的博學之士。
來到秦代後,從做了君上,趙凡在處理完國事過後就覺得十分無聊,除了喝酒閑逛别無它事,作為一個現代人,到了古代過後閑暇時可謂是一種煎熬,于是便學起了下棋。
而滅國棋正符合他的胃口,其中包含着玄學、縱橫術、兵法等,不到能夠休閑益智,還能讓人學到不少這方面的知識,甚至不亞于一番刀兵。
以前趙凡便覺得古代如諸葛亮這般年紀輕輕的隐士不可能有那麼厲害,因為沒有實際經驗,免不了紙上談兵的情況,但這種滅國棋正好彌補了經驗,跟不同棋手交鋒,便如同在與不同對手博弈,當然,這也改變不了一些現實情況,如天災,又如人心。
趙凡放下一顆黑子,問道:“李玟,你說現在大夏可謂百廢俱興,蒸蒸日上,但百忙已過,除了暫時休養生息外還能做什麼?
我倒是看上了上谷郡外那一大片山地、草地,不如将之直接劃為領土,遷徙人口,設立郡縣?
”
李玟盯着棋盤沒有說話,一旁看棋的蕭何卻摸着胡須不停搖頭:“君上,大夏人口不過七萬餘戶,哪有多餘的遷徙到其他地方…”
“那片土地可有一個郡的大小,方圓千裡,以往雖說是東胡的地盤,但上次趙瑞擊退匈奴後,實際上是控制在我大夏手中,若不加以控制,日後恐怕還是要落入蠻夷手中。
”趙凡見李玟還在思考,擡頭看向蕭何,那片地方多山地、草地,可設關隘,也可做養馬地,日後丢了實在可惜。
蕭何張了張嘴,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他擅長的可不是這方面的東西,但人口不足是硬傷,那麼大個地方,派個一兩千戶人也不頂用。
趙凡歎了口氣,然後盯着李玟。
李玟實在裝不下去了,對于趙凡這個想法他早就知曉,但現在根本沒什麼辦法能夠完美解決,所以他一直回避這個話題,現在趙凡終于提出來了,他也隻好獻計獻策了。
“君上,現在遷徙人口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先調動一些奴隸去那邊墾荒、修築城池和關隘,若勞動力不夠,完全可以挑動東胡與匈奴、三韓的戰争…亦或是,他們内部的矛盾…”李玟白子落下,嘴裡卻是不急不緩地說了一大堆。
趙凡和蕭何眼前一亮,現在人口不足,那可以先把城池等建立起來,到時候有了人口,完全可以再進行遷徙啊。
至于勞動力,李玟的辦法确實歹毒,若北方蠻夷們打起來,那些奴隸可以用糧食換,不僅可以充當這方面的勞動力,還可以用來獎勵軍功。
“匈奴…三韓麼…”趙凡默念這兩個部落聯盟,據說三韓人人高馬大,比其他人更耐寒,倒是可以用來修城池、長城,至于匈奴人,他們耐力更好,可以用來開山運石。
“李相,你這提議是不錯,但需要多少人去管理這些奴隸呢?
”蕭何在一旁問道,他比較關心的是人口問題,雖然一個郡需要的勞動力不多,但前前後後也得要個一兩萬人。
李玟一笑:“蕭尚書,隻需要兩千騎兵即可,隻要到時候能夠獲得一兩萬奴隸,并且保持這個數量,數年之後,莫說是一個郡的十幾座城池,哪怕幾個郡也不在話下。
”
趙凡和蕭何聞言皆是贊同,當年燕國拓四郡,每個郡也隻遷徙了五六千戶人口,短短三十年便出現了五十多個縣城,人口激增。
這隻是最為緩慢地發展,若是刻意去修城池,一兩萬人修個幾年倒也能搞出幾十座小縣城的模型,以及一些關隘。
“那李玟,你覺派誰出使塞外最好?
”想要挑起戰争,當然必須派遣使者,去許以東胡人好處,然後他們才會在利益之下上鈎。
雖然遊牧民族很強大,但他們的财産是牲畜,屬于不可無限積累、儲存的,一場暴風,一場大雪,甚至一次雪崩都能讓一個大型部落或者部落聯盟衰落。
後世的南匈奴投靠漢朝多半就是這個原因,所以,他們更喜歡中原這些容易儲藏的糧食。
“君上,此次,李玟當親自前往,對于塞外蠻夷的脾性,大夏的官員還有比我更了解的嗎?
”李玟摸了摸下巴,哈哈笑道。
雖然擔心李玟的安危,可實在是沒有其他人選,李玟親自前往塞外與那些首領打過交道,同時經過商,對于利益和人心拿捏得非常準,的确是不二人選。
“李相,你可是大夏的相國,怎麼能以身試險?
”蕭何卻是搖了搖頭,“不如去挑選你府上的一些門客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