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裡去,這個問題對李景隆來說根本沒有考慮的必要。
劍鋒所指,當然是北平。
唯一讓他感覺有些奇妙的是,與朱棣決戰的地點,竟然還是白溝河。
他記得很清楚,曆史上的李景隆正是兵敗白溝河,最後逼得朱允炆不得不撤換了他的大将軍職。
之所以覺得奇妙,是因為這個地點竟然首先是由朱允炆親自定下,而且在軍圖上敲定這個地點時,那娃娃簡直有些運籌于千裡之外的風範。
其時,李景隆隻能在心中送上一個呵呵。
今非昔比,他不是曆史上的李景隆,豈會明知是禍還躲不過?
如果那樣,真是枉對老天給予的穿越奇遇。
但他并沒有反對朱允炆,不是不敢,而是在他的計劃中,與朱棣交戰的地點同樣被定在了白溝河。
果真有些奇妙。
從皇宮回來,李景隆直接到了他的六百年望台。
已至四月,望台外姹紫嫣紅、美色滿園。
眼中所望,無不是一片新鮮而充滿生機的景象,正如他構築的作戰計劃一樣,讓人心曠神怡。
針對曆史上白溝河之戰而作出的計劃。
李景隆笑了笑,覺得曆史上的白溝河之戰很有些意思。
按曆史上記載,那個李景隆率兵六十萬抵白溝河,而朱棣為迎戰則從蘇家橋循河前來,不想半道上被平安伏擊,初戰便敗。
次日再戰,朱棣不知死活的率數千騎突入南軍陣中,而李景隆則率師繞其後,對其前後夾擊,讓朱棣三易其馬、數換箭筒,還差點被瞿能斬殺。
想到這裡,李景隆心中有些惋惜。
瞿能和其長子瞿郁均在北平陣亡,實在有些可惜。
若非如此,此次白溝河之戰定能實現自己當初的諾言,讓瞿能去立個頭功。
但想到曆史上那個李景隆,李景隆還是有些感歎:“從此戰來看,這家夥還真算不上草包将軍,分明是有勇有謀、果斷勇敢之輩嘛。
不過,這更加說明他最後敗得很古怪、很可惜,所以我切不可大意。
”
曆史記載确實有些古怪,說是戰至當日傍晚,南軍俞通淵、滕聚加入交戰,朱棣便更加危險,屢次都險些喪命。
但時逢旋風驟起,吹斷李景隆将旗而導緻南軍混亂,朱棣趁機縱火猛攻,竟然反敗為勝。
而此戰之後,南軍便再也無力組織大規劃的軍事征讨,而朱棣也從戰略防守轉為戰略進攻,取得了軍事上的主動權。
真特麼像笑話!
李景隆口中嗤笑,但心中很是慎重。
北平失利,讓他意識到一個可能存在的問題,便是所謂的蝴蝶效應。
自己穿越而來,真的讓曆史發生了改變。
朱棣固然還是那個朱棣,但其他意外因素卻總會影響戰事的進程;似乎冥冥中總有股無形的力量,要将戰事的發展推到曆史原有的軌迹上來。
這是一個問題,但不是一個決定性的問題,李景隆還是相信一個道理。
人定勝天!
他仍然有着強烈的信心,隻要自己足夠慎重,那麼打敗那個在自己面前就像沒穿衣服一樣的朱棣,一定不是癡人說夢。
而這些,都離不開一個人字。
李景隆皺起了眉,首先想到朝中那些向自己落進下石的大臣,感歎真是枉廢自已這幾年的一片苦心,都親自到從五品的官宅去聯絡感情了,不想這些人竟是如此寡義。
一群喂不熟的狗!
但還有一些人,不管是不是狗,他都得好好利用起來。
諸如盛庸、鐵铉、平安、何福,以及徐輝祖等。
對這些人,李景隆還是充滿信心。
畢竟,除了長期書信聯絡感情,他還給他們了更實際的東西,即是已經奏請朱允炆給他們一一升了職。
徐輝祖鎮守京師,不用多說;平安為先鋒是必然,同樣不用多說。
倒是何福其人,頗讓李景隆有些驚喜。
去年朱棣在北邊起兵,而南邊的傣蠻刀幹孟也湊起了熱鬧。
朱允炆自然更看重朱棣之亂,便着何福為征虜大将軍南去平叛。
不想何福很快便解決戰鬥,不僅擒獲刀幹孟,還招降軍卒七萬餘人。
平叛歸來,何福被升至前軍都督府同知,但李景隆此次北征前再為其請功,于是升其為前軍左都督。
而鐵铉本新升山東參政,亦是李景隆請奏,如今再升為山東布政使;濟南是軍事重鎮,隻有交給鐵铉才能讓李景隆放心。
至于盛庸,更是升至後軍左都督,同時兼領山東都指使司指揮使職。
但李景隆不會再讓他與鐵铉一起守濟南,而要他與自己一道北上。
原本出現在曆史上的郭英、吳傑、胡觀,乃至俞通淵、滕聚等人,則被李景隆奏請安放在京師附近州府。
也不是這些人不重要,而是他很慎重,須要保證在計劃到了最後關頭時,能有自己調得動的人。
确認作戰計劃已經完美,李景隆仍是小心地再次給自己提醒,須得格外注意幾個細節。
一是所謂吹斷将旗的怪風,那應當是季節性強氣流;雖然不能将兩軍南北位置颠倒,但卻可以提前選好有利的地勢地形,故而避免強風帶來的不利卻并不難,此當無虞。
二是朱允炆曾與耿炳文說的那句“毋使朕有殺叔父名”,一定要給全軍将士說清楚,皇上原話是“與燕對壘,應善體朕意,毋使朕有殺叔父名。
”
應善體朕意,這才是最關鍵的話。
将朱棣擒回京師,皇上自然為難,但朱棣斃命于疆場,那又關皇上何事?
三則是朱高煦。
李景隆有些感歎,更加覺得自己無論多麼慎重都是應該的。
想當初朱高煦在京師到府中拜望他時,他還無比希望朱高煦能像曆史記載那樣成功救出朱棣,好讓自己的計劃得以實施;現在卻已情勢大變,将朱棣誅殺則成了首選。
頗有些無奈。
所以,對朱高煦一定要嚴防死守,尤其是要讓他那些威力驚人的铳炮發揮不出作用,同時也不再給他作為奇兵救出朱棣的機會。
而這一點,需要易十三去做。
數月來,易十三已将其十數名同門師弟以及十數位武林友人推薦而來,不過李景隆并未按其承諾,每人都許以百戶之職,而是留在府中待命。
此三十餘人,是李景隆用來對付朱高煦的奇兵,不可過早暴露行蹤。
再次确認沒有任何遺漏,李景隆回到寝所。
見黃莺兒立在門前,他忍不住在她白嫩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笑道:“快長成大姑娘了,哈哈!
去吧,這裡不用你伺候。
”
黃莺兒羞退,李景隆徑入。
黃林檎絲裙溢彩,滿面春色,笑道:“明日便要出征,今日可要早些歇息。
”
李景隆道:“歇息也是晚間的事,現在哪裡舍得?
自然是要作愛做的事啊。
”邊說邊伸出手在黃林檎身上摸索,最後在她挺拔的兇前停了下來,笑道:“感覺如何?
”
黃林檎雙目含水,笑道:“緊了些。
”
李景隆歎道:“這才多久,竟又大了?
”似又記起一事,再道:“她們反響如何?
”
黃林檎露出些得意之色,道:“你讓我做的事,我哪件會讓你失望?
宮中自然不用多說,宮外各大府宅也是極為喜歡。
”
李景隆手掌遊走,點頭道:“我家娘子真是冰雪聰明。
”
黃林檎嬌羞道:“到底是你說得對……高端商品嘛,銀價越高,倒反而越受人青睐,這月進項可抵去年半年了。
”忽又正色道:“對了,皇後說了,罩字似有不雅,因其圖文燦爛,故賜名文兇。
”
李景隆怔道:“好名字!
”
黃林檎道:“名字好不如銀子好。
這月我便再雇些人手,讓府中那些商鋪都賣起來,隻是銀價卻是低了許多,隻能賣你說的那種……低端商品。
”
李景隆笑道:“俏娘子,何時變得如此愛财啊!
”
黃林檎嘟嘴道:“我雖是女兒,可父親到底被罷了職,我總得想法接濟一下,不然宅中那麼多人可怎麼養活。
”
李景隆忍俊不禁,道:“虧得你還與皇後賣文兇,卻不知嶽父和齊泰一樣,隻是皇上在朝臣面前做做樣子,哪裡真的削了職?
他這些時日常與我進宮議事,年俸更是分毫未少。
”
“真的?
”黃林檎驚喜萬分,雙眼瞬時朦胧起來,昵喃道:“那你便作愛做的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