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他很溫柔
“嘭……”
一聲巨響之後是窸窸窣窣繩索掉落的聲音。
慕容薇趴在地上,雙臂似乎都斷了,無力地癱着,萬能勾砸在她身上,她白眼一翻,就這麼暈死了過去。
不遠處,那絕美的男子正慢條斯理地系上墨玉腰帶,墨玉是一種翠到了極緻,翠成了墨色的玉,是極其名貴的東西,能用墨玉簪子已經不得了了,竟然可以用墨雨鑲成腰帶,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他穿戴整齊,隻有未幹的墨發還垂散着,一身上下依舊隻有兩個眼色,白和墨,簡單到另所有色彩都黯然失色。
他轉身,蹙眉看了一眼暈死在地上的女子,并沒有多少表情,走到了她身旁,高高在上地俯視她,淡淡道:“手都斷了,再不起來,本王連你的腿筋都挑斷。
”
如此狠絕的話,他偏偏說得淡然,仿佛任何事情在他眼中都是無關緊要,可有可無。
慕容薇雙眸緊閉,一動不動,似乎痛暈了過去。
他唇畔勾起一抹淺笑,竟是擡腳踩在她手背上,還沒有用力呢,慕容薇便立馬翻身滾得老遠老遠,一臉戒備地看着他。
“過來。
”他淡淡說道,不急也不怒。
“齊王殿下,奴婢不小心在上頭睡着了,并非有意而為之,奴婢方才什麼都沒有看見,天地為鑒,請齊王殿下恕罪!
”慕容薇連忙說道。
“過來。
”他還是那淡淡語氣,朝她招了招手。
不叫的狗最兇,不怒的主子最狠,白無殇還會笑呢,這家夥就一面癱。
慕容薇不得不小心翼翼走過去,低着頭,沒敢看他。
“你就是今天在無殇宮裡見着的那個樂師?
”他淡淡問道,竟不嫌她髒兮兮地牽着了她已經斷了的手。
“奴婢太醫院院使兼禮樂使,慕容薇。
”慕容薇如實答道。
“既是龍嘯的臣,便是我軒轅的臣,怎麼自稱奴婢了?
你又不是本王的婢女。
”他反問道,似乎很認真。
“微臣愚鈍,齊王殿下見諒。
”慕容薇還是低着頭,看着他牽着她的手,正檢查着她的五指。
手臂和手掌有些擦傷,對她來說并不算什麼,就是這手斷了,亦不是大問題,隻是,如今這狀況,她是躲不過了。
怎麼就這麼撞巧呢?
真的不是她的錯,這是她的地盤,是他平白無故闖進了的!
“本王的過失,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冒然到了景軒宮。
”他居然沒有刁難,還主動……認錯!
這家夥真的有這麼開明嗎?
慕容薇腦海裡一個念頭閃過,立馬擡頭,淚汪汪的雙眸可憐兮兮地看入他的眼睛,“齊王殿下,微臣的手好疼,明日還要為殿下獻藝,可否容微臣趕緊回去療傷?
”
“這兒就是你的地兒,你回去哪裡?
”軒轅澈居然笑了,可惜慕容薇沒看到,她說着,又可憐兮兮地低下了頭。
“容微臣先回趟太醫院,得罪殿下的地方,等中秋宴過了,微臣願意任殿下懲罰。
”慕容薇說着,腦袋低着更低了,嗲嗲的聲音都哽咽了。
軒轅澈此時噙在唇畔的笑容越發的濃烈,像是一壇陳年老酒,令人看了心都會醉。
“既是太醫院的院使,定是醫術高明,手臂斷了,不能自救?
”他反問道。
“白癡!
”慕容薇在心中脫口而出,說出來的話卻還是含蓄,“醫術再高超也離不開這雙手,微臣可保明晚中秋宴如時獻曲,隻要齊王現在就讓微臣回太醫院。
”
說出這話,慕容薇自己都覺得可笑,傷筋動骨一百天,怎麼可能一日就痊愈,她若是出了景軒宮,一定頭也不回往宮外逃。
“呵呵,本王對醫術也略懂一二,不如讓本王試試。
”軒轅澈說着,并沒有征得她同意,一手握着她的手,另一手竟是猛地一拉。
“啊……”慕容薇立馬驚叫出聲,條件反射地自我防備,雙手不能動,直接一腳朝軒轅澈狠狠踹去。
軒轅澈一個漂亮的轉身,輕易躲過,絲毫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拉住了她另一手,又是狠狠的一拉!
“啊……”慕容薇再次慘叫,門外守護的金蟬和财仔都好奇着,卻不敢冒然闖進。
任由着慕容薇慘叫,軒轅澈溫柔依舊,竟是将她懶腰抱起往一旁暖塌上而去。
慕容薇不但沒有看到他方才唇畔那美酒一杯濃烈的笑意,更沒有看到他此時眸中掠過的一抹心疼。
她整個人猶如被雷擊中了一眼,有些摸不着頭腦,莫名其妙,這就是傳說中的總是孤高清冷又淡然淡泊的齊王嗎?
他想做什麼?
被抱着倚躺在暖塌上,軒轅澈竟是單膝跪在她塌前,從袖中求出藥膏來,小心翼翼替她敷上,溫柔地推拿。
那藥膏冰涼涼的,和之前白無殇給她的藥膏有些類似,手臂上的疼痛很快就被冰涼涼的清爽感所取代,然而,不管是疼痛,還是冰爽,她都完全不知覺,她正瞪大了眼睛看着此時專心緻志地為她推拿手臂的軒轅澈,清秀的眉頭緊鎖,總覺得這一幕十分熟悉,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究竟是在那部古裝劇裡瞧過。
男主角,好會疼人,好溫柔好溫柔。
她一句話沒說,傻愣愣地看着,比起先前兩次,這一回的距離最近,她發現他俊美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瑕疵,五官配合得如此完美,她也發現了夜寶小時候的神态、五官,氣質,跟他是那麼那麼的像。
突然,他擡頭,對上了她不自覺癡愣的雙眸。
她一愣,立馬低頭,也不知道怎麼得就羞紅了臉,隻覺得一顆心砰砰砰地快跳出心口了。
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即便他妻妾成群,仍舊有女人願意為他奉上一切,為他不折手段。
“好了,這藥帶在身上,晚上睡前記得推拿,明晚若是奏不出令本王滿意的曲子,本王再廢了這手。
”他淡淡說道,起身便走。
慕容薇腦海依舊一片空白,而他到了門口沒有回答,仍是不痛不癢,淡淡地道:“還有,你這雙手從此就是本王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