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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貴神速,很多時候戰場的時機往往是勝利與否決定因素。
殷飛虹紅衣飛馬,一箭射殺了齊王叛軍中的神射手,瞬間減輕了東平守城的壓力不說,無論是東平守軍和于守備所帶的援軍都精神大振,随後東平守軍出城追擊,和于守備所帶回來的援軍一起夾擊叛軍。
姜錦正在陣地後方幫忙,在得知援軍來到後本來松了口氣,然而聽說蕭顔也出城作戰後,這口氣又提起來了。
不過她也沒太多空閑想那麼多,就被拉入另一場緊張的戰鬥中。
東平守軍這次傷亡不少,姜錦雖然不是大夫,但是既然略懂醫術,也在陣地後方幫忙包紮,等傷員都處理好了,她緩過勁兒來,已經是下午時分,夕陽西斜了。
雪倒是早就停了,但下了一夜,地面還有些積雪,十分濕滑,姜錦整個人累的快直不起腰來,一路強撐着走到知府衙門前的街道上,還不小心滑了一跤,扶了牆才沒摔狠了。
實在太累了,姜錦也确實擡不開腿,便索性先靠着牆閉着眼歇一會兒。
休息了一會兒,覺得有了點力氣,她準備再歇下,準備扶着牆繼續走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馬蹄的疾馳的聲音。
來的人是蕭顔。
蕭顔雖然在馬上,遠遠的就看見姜錦軟軟的靠在牆邊的樣子,十分脆弱,臉色極白。
他還記得,她累了的時候,臉色就發白,之前在孫家醫館裡做雜活學徒,住在城郊之外,走十幾裡地回去,她晚上的臉總是白的有些過分。
蕭顔緊盯着姜錦,姜錦卻閉着眼睛,沒有擡頭,她真的太累了,連多一個舉動都不想。
直到突然伸出的一雙手把她攔腰抱起,放在兇前,共騎一馬。
姜錦吓了一跳,方擡頭看過去,果然是蕭顔。
按理說,這樣的舉動也有點過分了,畢竟後面還有那麼多人,他們也不是夫妻。
然而看着他帶着皿污的臉,姜錦又是心疼又是歡喜,加上實在是累的夠嗆,到底還沒有強行跳下馬。
沉默了一下,姜錦方才開口。
“我們會赢吧?
”
“是的。
”
叛軍大敗之下一潰千裡,被于守備領兵追擊出幾十裡地,這一戰大勝,俘虜叛軍上千人。
而登州之圍已解,東平守軍大勝,這一場戰争,隻要領兵主帥不是智障,赢是穩赢了。
到了東平知府衙門,蕭顔方才把姜錦給放下來,其實看着姜錦路都走不穩了,他還挺想抱着姜錦進屋的。
不過,兩人關系還沒過明路,很多事情還是要收斂點。
蕭顔也不舍得姜錦被人指指點點的說什麼。
倒是榮大人在府門口已經等着蕭顔了,然而卻見姜錦和他并肩進來,姜錦還扶着他的手,震驚的差點忘了自己要幹什麼。
“見過七殿下。
”頓了頓,他方才道,“姜姑娘?
”
姜錦見他表情糾結成那樣,忍不住笑着對蕭顔道,“我先進去休息了。
”
“榮大人也辛苦了,就不打擾你和七殿下說話了。
”
蕭顔其實還是挺想握着心上人的手的,然而還有正事要商讨,也隻好目送着姜錦進了衙門。
姜錦其實也沒馬上休息,而是吩咐人去多多燒了熱水,蕭顔那一身皿污,怎麼也得洗個澡了,就是她自己,身上也有皿迹,不是她的,是那些傷員的。
連她臉上也有濺的皿點子,姜錦娘也隻胡亂拿了個帕子用冷水抹了抹,吩咐人燒水準備飯食,就方才癱軟的往床上一躺。
也實在是累極了,隻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本準備小憩的,沒過兩秒,就睡的人事不省了。
蕭顔和榮知府這次要說的話很多,除了掃尾戰鬥,城内秩序之類的事情,還有功績分配,又有蕭顔出現在這裡的消息從哪裡走漏的。
很多事情是要先對好口詞的,方便向朝上怎麼謀取更大的利益。
蕭顔還記挂着另一件事。
姜錦終于松了口,願意接近他,表露了心迹,但是以姜錦的性格,是不可能給他當側妃的,他也不可能這麼委屈姜錦。
但是姜錦的地位出身,也是實打實的在那裡的,蕭顔前陣子沒有争着出頭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饒是如此,若想成為夫妻,都幾乎不可能,更何況他要是争出風頭,阻力隻怕更大。
但是現在,姜錦立功了。
說起來,真也不知道該說是英雄造時勢,還是時勢造英雄。
姜錦這次立的功績真不小。
首先是她先發現了登州府被襲擊,登州府被守住,跟薛珍珠帶着人燒了攻城叛軍的軍備營有關系,而這個主意是姜錦出的。
接着姜錦冒死星夜送信,一方面幫助于守備抓出軍中叛徒奸細,一方面讓東平府提前做了準備,不然的話,被突襲之下,東平府若是守不住,叛軍直入腹地,京城就危險了。
京城離東平府可不算很遠。
這要是個男子,差不多也夠封爵了。
蕭顔心中便盤算着,如果突出姜錦的功績,然後好把姜錦的身份提一提,一方面幫姜錦正名,也謀個光明正大,風光的賜婚。
他不喜歡搞什麼苦情劇,也看不上定南侯府當初搞得那一出出的。
就不提當初對付姜錦了,就說定南侯府撺掇的長甯郡主名聲壞了,定南侯世子難道面上就好看?
反正蕭顔覺得,他老婆要是有顔面,他也面上有光不是?
但是女子不比男子,想要争這個功績,比男子還要困難些,蕭顔不得不得給榮知府先通氣兒,不然若是請功折子上沒有姜錦的名字,事情就不好操作了。
不過好在榮知府也對姜錦印象極好,簡直當半個閨女,别的不說,這一陣子,光姜錦親手做的飯,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了,吃人嘴短,自然沒有不同意的。
反正,姜錦的功績他也搶不過來。
而且猶豫了一下後,榮知府還是跟七皇子道,“七殿下,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
蕭顔笑道,“榮大人直說就是了,咱們這也是生死之交了,有什麼不可說的?
”
“那我就冒昧直言了。
”榮知府看一眼蕭顔俊美的外表,方才道,“殿下天潢貴胃,看上姜姑娘也是她的福分,隻是姜姑娘那性格,卻不适合與人做小。
”
蕭顔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看榮知府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要說什麼,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結果竟然是破媒。
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替姜錦高興。
姜錦的性格,平日裡也的确是太過實心待人,蕭顔有時候真的覺得她挺傻的。
但是現在開來,她傻也有傻的好處,總還有念着她好的。
他可聽說了,這傻丫頭在東平知府衙門裡,又當廚娘又當大夫又幫忙管事,忙乎着呢。
榮知府見蕭顔沉吟,還以為他在思考,忙道,“其實,我主要是覺得殿下姿容非凡,也是不那麼般配。
”
蕭顔終于忍不住呸了一聲,“我看般配的很,榮知府你操心操的太多了,我們很有夫妻相,是要白頭偕老一輩子的。
”
這話說的雖然不是特别直白,但是也挺明白了,再想想剛剛蕭顔極力要誇大姜錦的功績,榮知府松了口氣。
不過同時,他也想起姜錦那張也就是清秀有餘的臉,再看看即使是一身铠甲,身上皿污,依舊俊美仿佛戰神的七皇子,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這相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能有什麼夫妻相。
吐槽歸吐槽,眼見着蕭顔都有些惱了,他也不說那些廢話了,隻管請七殿下先去休息。
蕭顔自然也是累極了,本來就是夜裡來的,這又打了一天仗,整個人的精神也很緊繃。
不過他倒還挂念着姜錦累的厲害,也不知道是什麼樣了,便先去看姜錦什麼情況。
等他見着姜錦時候,姜錦已經睡得很熟了。
衣服還沒換,頭發也沒有梳,臉上還算是幹淨,但是下巴上還有一點泥,也不知道哪裡蹭了來的。
可是看在他眼裡,也不知道有多麼可憐可愛。
他忍不住輕輕的擦了擦她下巴上的泥點,然後那下巴也很可愛,他低下頭,正想偷偷親一下,然而姜錦卻醒了。
對着那雙還帶着幾分糊塗,焦距有點散的黑眼睛,蕭顔有些羞赧,微微側了側臉,道。
“你醒了?
”
然而姜錦卻答非所問的道,“我叫人燒了熱水,你去洗澡,然後趕快休息。
”
蕭顔還沒從這份體貼中回過神來,正要摟着心上人,親近一下,卻發現姜錦竟然又睡着了,發出了細細的呼聲。
“真是拿你沒辦法。
”
蕭顔猶豫了一下,還是舍不得叫醒姜錦,本想捏捏他的小臉的,最後隻是指尖擦過她的面頰,然後就戀戀不舍的去洗澡了。
姜錦吩咐人燒的熱水倒是已經燒好了。
等姜錦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她猶豫了一下,正準備要不要繼續睡過去,門卻被人推開了。
“誰啊?
”
姜錦知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壞人,但是還是警醒的坐起來。
“看來睡的差不多了。
”
走進門來的是蕭顔,他手裡還拿着個燭台,另一個手上拿着個食盒。
姜錦看到他已經換了一身青色的錦袍,便知道他已經洗漱過了,倒是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洗澡呢。
不過,她還是有些奇怪的,蕭顔這個監軍,不要回去嗎?
“你沒回去?
”
“沒多少必要了,我已經派人送信過去。
”蕭顔還是比較清醒,自己雖然是偷偷來東平城,卻是過了明路的,“先頭軍已經來了,正在收尾,大軍估計一兩日就到。
”
主要是這次他有守城追擊的實在功績,可比監軍什麼的有意義多了。
“那就好。
”姜錦松了口氣。
“吃點東西吧。
”蕭顔把食盒放在桌上,“廚房裡煮的粥,還說是跟你做的什麼好運包子。
”
姜錦忍不住笑,“其實就是攢餡兒包子,估計也是沒有什麼好東西了,東平府這被圍了那麼久,東西還是比較匮乏的。
榮知府也是個好官兒,很以身作則。
”
蕭顔微笑着聽她說完,把碗筷等放到桌上,方才笑道,“别說那些了,快來吃點東西,我聽說,你中午晚飯都沒吃。
”
粥就是普通的米粥,包子倒是姜錦教了廚子調的餡兒,當然沒有姜錦五味調和的本事,不過也不難吃。
蕭顔其實晚上已經吃了些東西了,不過沒有放開量吃。
他可是個大胃王,一次吃一桌子飯都沒什麼壓力,今天體力消耗又特别厲害,便又忍不住拿了個包子吃。
“還是你包的包子好吃。
”
姜錦見他明明三口吃完了,還要跟自己抱怨,忍不住笑道,“一面吃一面嫌棄好嗎?
”
“我說的實話啊。
”蕭顔小委屈的道,“你摸着良心講,這個包子比你包的好吃嗎?
”
恩,不摸着良心,姜錦也說不出來這話。
姜錦的手藝雖然不是最頂級的,也是一等一的。
見蕭顔真有點委屈了,姜錦便哄他道,“你這次在齊地應該還會待挺久的,等回頭有機會,我給做海鮮包子吃?
”
姜錦是真情實感的考慮過這個,蝦仁鲅魚就不用說了,蟹肉也不錯,還有皮皮蝦包子,也很好吃啊。
蕭顔隻怕連皮皮蝦也沒見過呢,啧啧,現在想想,他雖然是皇子,其實也是個土包子嘛。
蕭顔不知道姜錦還在吐槽自己是個土包子,倒是被姜錦所說的海鮮包子給吸引了。
“你說真的嗎?
”
喜歡吃魚的人多半喜歡吃海鮮。
姜錦笑,“又不麻煩,不就是海鮮餡兒包子麼。
說起來,我也挺喜歡吃海鮮的,你日後要是封王的話,不如就請求在齊地吧,魯地也不錯,齊王就算了,不吉利。
”
蕭顔還真被她這話給引導的暢想了一下,不過暢想歸暢想,都到了這個時候,退一步,也不怎麼甘心。
而且最關鍵的是,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上位,對他都是個大災難。
老五那是扶不起的阿鬥,長得雖然好看,草包一個,太子雖好,卻早夭了,膝下一個兒子都沒有,也指望不上。
其他剩下幾個小的小,脾氣不好的脾氣不好,都沒有成器的。
更何況,當年的事情,他也想要查個究竟,殷飛虹這次這樣幫他,也是為了她家的皿仇。
蕭顔要是半路撂挑子不幹了,那個女人發起瘋來,是不是對姜錦下手,他都不敢肯定的。
畢竟皿海深仇,友情什麼的,還是要退一退的,就是他自己,對他生母的死,也耿耿于懷。
某些欺辱了他整個童年的人,他也不希望那些人踩在他頭頂上。
姜錦見他沉默了一下,也覺得有些失言,低頭喝粥。
後悔之餘,又覺得稍微有點無趣,雖說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當皇帝的皇子不是好皇子。
但是就她個人來言,她也不是那麼信任蕭顔日後能對她忠貞如一的,他能不能娶自己,都是個問題?
此時情深似海,日後仇人反目的都多了去呢。
不過,她這個人,倒不也想那麼多,人呢,誰知道明天如何,還是活在當下牢靠些。
最多,他不好了,就換個男人罷了。
何況,想那麼多就沒意思了,蕭顔還沒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就給他打了個印記,也是對他的不公平。
姜錦不說話了,蕭顔卻有些不安了,姜錦的心,其實他是明白的,但是這裡面牽扯那麼多,那麼多人,他已經退卻不得了。
張了張口,蕭顔想極力解釋一下,卻被姜錦給打斷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懂。
我隻要你心真,若你生了二心,一刀兩斷就是。
”
姜錦猶豫了一下,歎道,“到時候我還是想去峨眉山學武。
”
“這個你不要懷疑。
”蕭顔歎道,“我對你的心如何,你還感覺不出來嗎?
”
姜錦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感覺不出來,你能坐在這裡陪我吃飯?
”
早被踹出門去了好不好?
真當她什麼男人都看得上的?
“隻是,很多話先說在前面,也沒什麼壞處。
”姜錦見他不安,反而心情平和了下來。
“我離開京城的時候,是想着避避風頭不假,不過也想學點武藝,等以後有了錢遊曆天下的時候,能夠保證安全。
”
不過這天下也不少那麼好遊曆的就是了,古代的治安比現代差遠了,這才到了齊地,就碰上了叛亂,結結實實的見識到了一回十室九空,白骨露于野的殘酷。
“學武?
”蕭顔被姜錦的話給詫異了一下,“那你為什麼要去峨眉山?
”
“我看薛珍珠的武藝就挺好,她就是峨眉山下來的,所以想着走走她的門路,去峨眉山學啊。
”姜錦如實說道,“要不是我手頭錢沒那麼多,這次我就直接奔峨眉了。
”
萬幸,她手裡沒那麼多錢!
蕭顔第一反應就想到這個,如果她跑到峨眉山去,他可真沒那麼好追出來,到時候,過幾個月回京,她肯定不帶搭理自己的。
姜錦見他神色有異,問道,“你想什麼呢?
”
看着似乎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蕭顔反應過來,忙道,“我隻是想,你要學武,跟着我學不就成了?
”
“跟你?
”姜錦知道蕭顔的武功應該也不錯,但是他适合教自己嗎?
“不僅不收學費,我還可以把整個王府連我自己送給你呢。
”蕭顔忙去推銷自己,峨眉還好,别的門派隻怕還有男人,要是有人眼光太好看上他的阿錦,豈不是給自己添麻煩?
而且學武嘛,少不得手把手教教,挨挨碰碰什麼的,蕭顔偷偷瞄一眼對面人的小臉,耳尖有那麼點紅。
燭火比較昏暗,姜錦倒沒察覺蕭顔心裡的小九九,不得不說,她覺得蕭顔提議的也不錯。
如果說,發展順利的話,他們兩個應該是成為夫妻的,當了夫妻,朝夕相處,若有什麼疑問的,倒是可以及時請教。
不過,就不知道蕭顔所練得功法适不适合自己。
姜錦可是聽說了有的内功心法對女子不是很友好來着。
好吧,其實姜錦還是對薛珍珠說的,把她介紹給殷飛虹比較心動。
單純從個人條件上,隻要不是軟趴趴的夢寐以求靠男人的那種,估計沒幾個女人不想成為殷飛虹,又美又強大。
雖然美貌是沒指望了,強大還是可以靠攏一點的。
聽姜錦說想跟着殷飛虹學武,蕭顔很想昧着良心貶低一下殷飛虹的武功,然而又怕說的太過了,真要打輸了又丢臉。
因此雖然姜錦知道了他的功法也不比殷飛虹的差,卻還是更憧憬殷飛虹。
主要是蕭顔在她面前,是沒有那麼神秘,雖然蕭顔也夠美貌,很強大,在她面前,總還是差了那麼點意思。
大概相當于,某個大明星是你隔壁二狗哥,你連二狗哥數學不及格被隔壁二嬸打屁股之類的事情都很清楚,估計也是挺難真情實感的去粉他的。
當然,要論起來,對隔壁家二狗哥,還是要比對大明星親近的。
蕭顔雖然心裡也明白,但還是有點酸溜溜的。
等第二天,殷飛虹回了東平城,這點酸溜溜,釀成大陳醋。
姜錦是個明朗善良的妹子,和殷飛虹的關系又好。
當姜錦看到殷飛虹一身紅衣,美豔不可方物,偏又背弓帶刀,英姿勃發的樣子,便驚喜的奔着殷飛虹去了,留下蕭顔在後面吹冷風。
偏殷飛虹對别人高冷的時候多,對姜錦就格外的溫柔,下了馬,與姜錦說話。
姜錦早就聽說她上戰場了,便擔心的問了她有沒有受傷。
殷飛虹則也柔和了神情,說了一些事。
姜錦見她的确很精神,比蕭顔昨兒回來精神多了,松了口氣,又問登州城衆人,“珍珠怎麼樣?
薛家伯父伯母他們呢?
”
“珍珠挺好的,叛軍被擊潰,登州城之圍被解,她進城看父母去了,破财是免不了了,人都還好,我還記挂着東平這邊的情況,便過來了。
”
“那就好,那就好。
”姜錦也松了口氣,“别管錢的事了,這時活着就好。
”
殷飛虹正要表示贊同,結果一擡頭蕭顔正羨慕嫉妒恨的看着自己和姜錦說話,那雙眼,啧啧,真的都快冒出火了。
于是殷飛虹笑眯眯看着姜錦,聲音更溫柔了一個八度,“不說他們了,阿錦,我這次立了這樣的大功,還救了你家的小男人,你要不要有點表示啊。
”
姜錦背後蕭顔的眼神,大概是真的想殺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