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奴大欺主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出現在江梓涵的身上,她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一下子撞在了身後的遊欄之上,腰間刹那傳來一陣劇痛,江梓涵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沒有緩過氣來。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叫你勾引我家公子,活該!
”
面對小喜的攻擊,江梓涵是完全沒有想到,當場隻是覺得自己的腰好像受了傷一般,根本就不能移動分毫。
看到江梓涵一直靠在那裡一動不動,小喜這才有些害怕,隻是依舊不可松動半分,強忍着心裡的恐慌對着江梓涵厲聲道:
“你這個女人不要裝了,我告訴你,我是不會怕你的,我不過是輕輕推了你一下而已。
”
她還在強詞奪理,強裝鎮定。
過了半響,江梓涵才算是适應了那疼痛,臉色煞白地試着緩緩動了一下身子,很快就有一陣刺痛傳來,她的眼底暗了暗,應該是傷到筋骨了。
可是,她還要去找司無雙,眼下出了這事,也不知會耽擱多久?
想到這裡,江梓涵的目光有些變冷,看向了小喜,“不知像你這樣貿然對着客人行兇的丫鬟應該如何懲罰?
我倒要問一下陸老闆。
”
此時的江梓涵,不複以往的和善可親,渾身散發着凜冽的冷意。
若是因此耽誤了自己的事,那麼,她勢必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本來身為一個婢女,江梓涵不要求她對着自己畢恭畢敬,隻求做好她自己的本分就行,一直以來也是和小喜之間井水不犯河水,盡管相處不是那般的融洽,但是也沒有沖突。
誰知,今日竟是被這小喜給傷到了,果真是自己太過好欺負了嗎?
在心裡打定主意,此次定是不能就此了結。
“我……我告訴你,我……我可不怕你,你别想賴上我!
”
小喜聽到江梓涵的話後,開始更加心虛起來,漸漸有些結巴,甚至不敢看向江梓涵的眼睛。
順着力道給自己按揉了一下腰間的穴位,想要緩解一下此刻的刺痛,江梓涵緩緩站直了身子,感覺到可以站立起來後,這才再次把目光投到了小喜的身上。
“哦?
既是這般,那你慌什麼?
”
江梓涵好整以暇地看着小喜,到了這一刻,她倒是有些不着急處理小喜了,反而想要看一看這小喜狗急跳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司無雙不在自己的身邊,江梓涵格外地想念他,現在反而有些黑化的惡趣味,打心底裡就是不想就此放過小喜。
再者,這陸離府中的下人也忒沒有規矩,也是時候整頓一二了……
“我才沒有慌,你這個女人,你,你别得意,公子是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
”
小喜擡手指着江梓涵,眼神裡開始出現一陣兇狠的光,隐隐有着再次撲上來的趨勢,已然是有些狗急跳牆。
按了按自己依舊發疼的腰間,江梓涵不敢再趁勝追擊,眼下這裡根本就沒有其他人,而她的身上還有傷,根本就不是這個常年幹粗活的小喜的對手,為了眼下的安全考慮,江梓涵垂了垂眼睑,沒有再說話。
小喜見此也是松了一口氣,而後就是有些得意,以為江梓涵被自己給吓唬住了,開始緩緩朝着江梓涵走過來。
“哼!
你這女人不是很厲害嗎?
不是要懲罰我嗎?
你倒是開始行動啊?
”
說着便準備對着江梓涵動手。
就在小喜的手指已經戳在江梓涵的肩膀上時,一道厲聲響起:
“你幹什麼?
!
”
一道淡藍色的身影很快沖了過來,剛剛還放在江梓涵肩膀上的手指,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隻聽見撲通一聲,再看時,小喜已然躺在那一溪潺潺流水之中,好生狼狽。
“梓涵,怎麼樣?
有沒有受傷?
對不起,我……”
陸離看着臉色煞白的江梓涵很是愧疚,後面的話便怎麼都說不出口,都怪自己,一直以來對這些下人太過寬容,沒想到竟是會出現奴大欺主的事情。
而後回頭看了依舊躺在水裡沒有起身的小喜一眼,憤恨地說道:“你這奴才,到底是誰給你這般大的膽子?
!
”
此刻的陸離,讓人覺得熟悉中帶着點陌生,面目有些猙獰,和平日裡溫文爾雅的他,判若兩人。
眼看着陸離又要再次對着小喜出手,江梓涵不得不出聲阻止,“陸離!
”
情急之下,江梓涵竟是喚了陸離的名字,這一出聲,便有些牽扯到自己的傷處,忍不住悶哼出聲,冷汗很快便又順着江梓涵白皙的臉頰滑落下來。
這小喜固然可恨,但是完全沒有必要讓陸離髒了手,不聽話心大了的奴仆,自然是有可以管教他們的地方,何必沾惹一身腥呢!
被江梓涵這一出聲,陸離才算是清醒了過來,有些頹然地摸了摸自己的太陽穴,感覺自己剛剛好像是魔怔了一般。
看到江梓涵無助地站靠在那裡,臉色煞白,心裡的怒火便有些控能止不住,想要把小喜給狠狠處置。
“梓涵,你怎麼樣?
”
陸離很快便再次來到江梓涵的身邊,關心地問道,伸出手想要扶一下江梓涵,可是又不知道江梓涵到底傷到哪裡,無從下手,隻能在一旁幹着急。
搖了搖頭,“無礙,多謝少東家關心,我緩緩就好。
”
強忍着腰間傳來的痛感,江梓涵本想讓陸離叫人過來扶她回去,隻是擔心陸離會多想,以為自己是在嫌棄和躲避他,便沒有出聲。
“少東家要是有事便先去忙吧。
”
江梓涵的笑容有些虛弱,依舊不想讓陸離看出她在忍耐疼痛。
眼底暗了暗,陸離的喉頭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
“梓涵,你還在躲避着我嗎?
我就是連喜歡你的權利也是沒有了嗎?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再回到從前?
”
他不求江梓涵能回應自己,隻是希望她一如從前,見了自己有和煦的微笑,暖心的問候,不似情人之間,哪怕就是老朋友也好,至少,在他的心裡,一直隐隐有個希望。
本就因為疼痛有些發昏的頭腦,在聽到陸離的這句話後,江梓涵忍不住出聲:“少東家,你這又是何苦呢?
你明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我放不下怎麼辦?
我真不求你能回應我,隻是不要躲着我可好?
”
陸離的眼神裡出現了哀求,這是他第一次對着一個人表現出自己的哀求,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江梓涵隻是低着頭沒有說話,微微側了側頭,想要躲過陸離灼熱的視線。
陸離眼裡的希冀散退,湧現片刻灰暗,看着這樣的江梓涵苦笑着喃喃道:
“我懂了,懂了……”
他的眼神是從所未有的灰暗,就連前幾次江梓涵拒絕他時都沒有這般的絕望。
陸離盡力了,他已經把自己可以說出的,表達出的話都說了出來,表達了出來,隻求江梓涵能像以往那般,不再避他如蛇蠍。
清風緩緩吹過,拂動了陸離長衫的衣角,輕輕化作一抹蕩漾的紋路,好似他此刻褶皺的心緒。
緩緩後退幾步,眼角隐隐有些濕意湧出,陸離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麼,最後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徒勞地閉上了嘴,垂在身側的雙手握了握,最後散開,擡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神情格外地凄涼。
轉身,擡步,準備離開。
“少東家。
”
一聲輕若蚊吟的呼喚聲出現在陸離的身後。
臉上出現一抹驚喜,猛地轉身,看向江梓涵,“梓涵!
”
陸離有些不可置信,不敢相信江梓涵居然喚住了自己,有些不确定地緊緊盯着江梓涵的面容。
清淺的歎息聲從唇邊溢出,江梓涵斂下心神,擡頭看向情緒激動的陸離,“少東家,不知你再次返回來可還有要事?
”
剛剛陸離不是去前院會客去了嗎?
怎麼會這麼快過來?
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或者……是司無雙?
!
想到這裡,江梓涵便有些不淡定,眼神中出現了焦慮,有些不安。
陸離因驚喜而變亮的眼睛,再次灰暗,很快就又恢複過來,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能要求太多,她本就不是屬于自己,不是嗎?
見陸離隻是站着沒有說話,江梓涵忍不住再次出口,“少東家?
”
擡手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陸離看向江梓涵有些啞然失笑道:
“本來回來是想問梓涵你何時動身,我也好早點準備人手,眼下看來倒是白走一趟了,想必你定是明日動身吧?
”
情緒也有些低沉,很快陸離又笑了笑,“那我現在就去給你準備侍衛。
”
京都距離九烏山那裡還是有些路程,江梓涵一個弱女子行走也多有不便,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多準備些人手,更何況,後面還有一個北海王在虎視眈眈。
“等一下!
”
江梓涵再次出聲喚住了陸離的腳步,音調微微提高,尾音兒有些發顫。
陸離回頭疑惑地看向江梓涵,眼神裡滿是詢問,不明白江梓涵還有何事?
穩了穩心神,江梓涵臉色有些難看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