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父子和吳孟明都被封侯,路振飛被封為左都禦史武英殿大學士,封賞還沒有結束。
楊正平被封為淮安總兵,陳平陳默金鑫等各被封為副将參将遊擊将軍,陳越的屬下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袁可望被封為右中允随侍帝側,王寅被封為戶部侍郎,這二人都有着秀才舉人的功名,又是随同一起從北京逃路,自然被崇祯當作未來的心腹使用。
當然這一切封賞要想落實,必須得等崇祯到了南京,方能加蓋玉玺正式落實。
不過有了崇祯現在的口頭承諾,隻要崇祯還是天子,封賞就是闆上釘釘。
封賞過後,陳越和路振飛向崇祯解釋了明日啟程到淮安的安排,便雙雙告退。
退出船艙的時候,陳越微微扭頭,就見到張秀兒扶着崇祯往後艙去了。
吳孟明擔負着護衛之責,由陳江河親自送路振飛和陳越到岸上。
陳越站在甲闆上左張右望,始終看不到坤興公主出現,隻好暗歎一聲,順着繩梯下了海船。
知道父子二人有話要談,上岸之後,路振飛寒暄了兩句,便自行回營帳休息去了。
“阿越!
”借着篝火的微光,看着兒子堅毅的面龐,陳江河内心無比的自豪。
到現在他還像做夢一般,陳家當年最勝的時候也不過是遊擊将軍,眼下卻是一門兩侯,這種隆遇整個大明又有幾人,恐怕也隻有徐家一門兩國公可以相比了吧。
和陳江河滿心的激動相比,陳越卻要冷靜的多。
這種亂世的爵位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好,越是亂世之時,爵位就越不值錢。
在另一個時空,江北四鎮個個都是伯爵侯爵,黃得功後來甚至被封賞為國公,王之仁方國安黃斌卿,這些稍微有些兵權的後來也不都被封為伯爵侯爵乃至國公。
到了永曆時期,爵位更為泛濫,鄭成功李定國孫可望等人甚至被封為郡王親王!
所以一個侯爵并不足以使得陳越激動多久,他更關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爹,張秀兒她?
”陳越忍不住問道,離開船艙時看到的一幕讓他疑窦叢生。
“張秀兒她以後就是皇妃了。
”陳江河微笑道。
“啊!
”陳越張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有什麼好奇怪的,陛下初次出海身體不适,暈船嘔吐多日,都是秀兒服侍的他,一來二往時間久了就成了陛下的人。
”陳江河瞪了陳越一眼,心說老子以前說要把張秀兒許給你,兔崽子你一直不情不願的,現在看人家和皇帝好上了心裡不舒服,早幹嘛了?
“嘿嘿嘿,”陳越搖了搖頭,突然道:“爹爹你将來要是取了張嬸兒,豈不是成了陛下的嶽丈?
如此我豈不是陛下的小舅子,以後我要是娶了坤興公主,又成了陛下的女婿,這,這輩分該怎麼論啊?
”
“啊!
”陳江河目瞪口呆,一腦門的黑線,整個人都零亂了起來。
......
第二天一早,崇祯下了海船上岸,陳越終于看到了坤興公主,可憐兮兮的站在崇祯身後,一雙大眼在陳越身上瞟啊瞟。
由于常年的泥沙淤積,黃河河道的水位很淺,根本不足以行駛大船。
事實上現在絕大部分的黃河水都流入了洪澤湖,此處的黃河故道基本是快要廢棄。
物質人員統統從海船上卸下來,再沿着陸路前往淮安,光是卸載船上的物質就需要大量的時間,畢竟船上裝載了四五十萬兩銀子,還有近百門虎蹲炮,原來西山軍的大部分家當都裝載在船上。
考慮到形勢的急迫,陳越根本沒有時間耽擱。
留下楊正平何祿等負責把物質辎重從船上卸下,再慢慢運到淮安。
至于這百十艘海船,暫時留在廟灣海面,等形勢安定下來在做其他安排。
陳越和路振飛護送着崇祯沿着陸路回了淮安,駐陛清晏園,不久前福王就住在這裡,由吳孟明帶兵負責守衛。
黃河風景、運河落日,淮安名勝風景極多,可崇祯根本無心欣賞,一安置下來立刻召集陳越路振飛議事,搞得陳越和坤興公主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路卿,形勢到底如何?
”崇祯目光炯炯的看着路振飛。
“回陛下,數日前我就派了數路信使前往南京浦口,按道理信早該送到了,不知為何卻沒有回信。
”路振飛疑惑道。
“沒有消息就是消息,看來有人不想我到南京啊!
”崇祯幽幽說道。
“怎麼可能,陛下您是大明的天子,誰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路振飛驚叫道,聲音卻越來越低。
從他派出信使到現在已經五天時間,從淮安到南京信使快馬加鞭足以趕一個來回,可是現在卻一去不返,足以說明事情出了意外。
“陳越,你怎麼看?
”崇祯轉臉問陳越道。
“些許跳梁不足為懼,可由路大人以淮揚巡撫的名義往各省各路送信,把陛下安全南巡的消息昭告天下,并命令江北各省地方官員前來淮安拜見,陛下乃是大明的天子,自然會得到天下官員的擁護。
”陳越道。
崇祯本身就是大明的象征,隻要他還活着的消息傳揚開來,那些搗鬼人就不得不思量一番,陳越不相信他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繼續擁立福王。
“以臣看來,陛下還是應該盡快前往南京為好。
”路振飛想了想,道。
一個皇帝,隻有在國都裡才會有天子的威嚴,若是讓福王掌握了南京朝廷,将會非常的麻煩。
現在福王登基的消息并沒有傳來,想來南京群臣還在猶豫,隻要崇祯出現在南京,則福王将再也沒有機會。
“路大人您說的自然有道理,不過您别忘了,福王現在可是有高傑劉良佐劉澤清等人的支持,他手裡可是掌握着軍隊!
”陳越神色凝重的道。
“難道他們敢做出弑君之舉?
”路振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
“為了權勢,為了榮華富貴,他們什麼不敢?
”陳越輕輕的說道,路振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