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之後,陳越便在陳江河和吳婉兒等人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煤場,趕往盧文軒家。
“若是打不過别逞強,認輸就是!
”陳江河沖着陳越背影叫道。
對陳江河來說,他甯願自己去坐牢,也不願兒子比武中受傷......
“老爺,少爺他打得過那個鐵獅子嗎?
”吳婉兒站在院門口,擔憂的問陳江河道。
“夠嗆,那鐵獅子成名已久,又久經沙場,經驗太過豐富,阿越和他相比,還是太嫩了。
”陳江河歎道。
“那您還讓他去比武!
”吳婉兒眼睛一下子紅了,泫然欲泣道。
“他是個男兒,就要勇于挑戰直面困難,若是遇事隻知道逃避躲閃,那什麼時候也不會長大,也不會有出息。
”陳江河淡淡道。
趕到盧家時,盧文軒已經焦急的在家門前等着了。
“你爹沒有一起來嗎?
這頭倔驢!
”看到隻有陳越一個人來,盧文軒不禁有些失望。
“我爹說這點小事讓我自己處理就行了,他還有别的事情。
”陳越歉然對盧文軒道。
其實陳江河一開始是要跟過來的,陳越卻拒絕了,因為家裡的事情實在太多,根本離不開人。
要安排楊正平新的住處,畢竟住在陳家太過顯眼,還要去探查那楊家煤場楊燦的動靜,還要安排軍戶們生産銷售煤球,陳越既然不在家,家裡就得有人坐鎮。
就像父親說的,打不過認輸就是,總不至于送命吧,這點事情還要家長跟着,陳越覺得有些丢臉。
至于盧文軒,可能是誤會父親因為不願見他所以才沒有來吧。
李家别院大門外,陳越最後一次檢查自己的裝具,等候着襄城伯世子李贊元的出門。
一身天青色的武士勁裝,腰間束腰帶,腳下登着薄底快靴,收拾的非常的利落。
武器是一條白蠟杆長槍,以及挂在後臀處的手弩。
手弩做的非常的精巧,是陳越參照後世的連弩所做,因為材料的關系,隻能在弩機上同時安裝三支弩箭,連續發射三支。
可是因為弩太小威力也不大,射程隻有十幾步,威力也差,不過用于近戰倒是很好的選擇。
既然盧文軒說這種比武不限武器不限暗器,陳越便把手弩帶了過來,寄希望能派上用場。
等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府門打開,李贊元打着哈欠走了出來。
“你就這身打扮啊?
”李贊元上下打量着陳越一會兒,不滿的說道。
“打扮怎麼了?
”陳越低頭看着身上的衣衫,沒毛病啊,不明白李贊元問啥這樣說。
“去給他取身铠甲來。
”李贊元不再廢話,吩咐身邊的一個家丁道。
铠甲?
不就是比武嗎,用得着那麼正式嗎?
陳越愣愣的看着那個家丁飛奔而去的身影。
沒一會兒的功夫,家丁回來了,抱着一套沉沉的铠甲。
上面是一頂六弧鐵盔,尖銳的盔頂上飾着鮮紅的盔纓,鐵盔下面是一套鎖子連環甲,通體由鐵絲編制而成。
看家丁抱着吃力的樣子,整套盔甲怕不得有二三十斤,這恐怕是軍中遊擊将軍以上的軍官才有資格穿戴的吧。
“等到比武場時換上,别因為沒有盔甲輸了,平白使老子輸了銀子,那該多虧啊!
”李贊元淡淡的吩咐道,低頭上了停在府門口的轎子。
轎子起,一群家丁跟在轎子後面走着,陳越和背着盔甲的盧文軒走在一起。
因為一會兒要參加比武,為了保存體力陳越自然不好親自背着盔甲,隻能勞煩盧文軒了。
“盧叔叔辛苦了!
”陳越對盧文軒歉然道。
“呼呼,這點事不算啥,這幾年老了體力大不如從前,要是幾年前,别說這點铠甲了,就是三重铠甲穿着,你盧叔叔也能在敵方大軍中殺上幾個來回。
”盧文軒氣喘籲籲的走着,還一邊吹噓着自己當年的英勇。
要去比武的地方是什刹海邊的一處别院,屬于成國公的一處别業,此次勳貴間的比武賭鬥的場地就在這裡。
到了别業府門外,早有人等着,把李贊元迎了進去,陳越以及李府的家丁則被從角門領入,安置在一處院子裡。
在盧文軒的幫助下,陳越穿上了鎖子甲,帶上了頭盔,又把手弩挂在臀後,便安靜的坐下來,等候比鬥的來臨。
沒過多久,便有成國公府的家丁走了進來,帶着陳越等人前往演武場。
這是一處空曠寬闊的場地,中間遍鋪青磚,場地的邊緣樹立着幾個武器架,上面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樣樣都有。
場地的北側是一溜長廊,長廊上擺放着五六套座椅,十多個衣着錦繡的少年坐在那裡,興緻勃勃的等着比武的開始。
陳越擡頭望去,就見到襄城伯世子李贊元就在一群人之中。
好像感受到了陳越的目光,李贊元扭過頭來遠遠的看了陳越一眼,吩咐了身邊的親随幾句。
然後便見到那個親随快步走出長廊,來到了陳越的身邊。
“世子爺吩咐你好好打,他今天在你身上下了重注。
若是赢了,你的那件事情不用說,世子爺還會重重有賞!
”親随對陳越說道。
若是輸了呢?
陳越很想問一問,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輸了的後果了,因為比武已經開始。
一個身似鐵塔一般的漢子站在比武場上,他就是曆經十餘次比武未嘗一敗的鐵獅子。
身穿一身黑黝黝的铠甲,頭頂八棱鐵盔,放在後世足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站在那裡威風凜凜殺氣逼人。
手持一柄狼牙棒布滿鐵刺的棒頭上到處都是殷黑色的斑迹,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皿。
陳越并沒有第一個出戰,第一個出戰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武士,聽說是英國公府的家丁,若論身材的話不在鐵獅子之下。
可是武藝就差了好多,隻是三個回合,便被鐵獅子一棒砸在兇口,兇前的甲葉被砸的凹了進去一大塊,口中狂吐着鮮皿昏迷了過去。
“呲”陳越倒吸了口冷氣,他能看出剛才的這個英國公府的家丁武藝真的不差,一柄關刀使得極具章法,可是沒想到在這鐵獅子手下竟然走不了幾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