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從帳篷裡鑽出,沉默不語的站在餘楓身旁,雪光反射着他們的身影,一個個臉上的皿迹在雪光下是那麼的刺眼。
“開始吧!
”王寅暗歎了口氣,低聲吩咐道。
衆人一聲不吭走到貨車旁邊,把上面的貨物取下放在旁邊,然後從底部取出一件件的火器,火油彈,飛天神龍,神火飛鴉,由軍械司制造的各種火器拉了足有兩車之多。
“嘿,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聽到動靜的牧民男人迷迷糊糊的掀開帳篷,沖着外面嚷道,他很奇怪,天還未明,這些商隊的人為何就急着卸貨了。
回答他的是一支鋒銳的勁弩,正插在他的咽喉,于是他便一聲不吭的翻身栽倒。
“快,加快速度,先攻擊喀爾喀頭人大蒙古包!
”王寅急忙吩咐着。
馬闖一聲不吭的拿起一顆火油彈,點燃之後使勁扔在了大蒙古包厚厚的門簾上,陶制的罐子碎裂開來,裡面的火油四下裡飛濺,火焰一下子燃燒了起來,短短的瞬間燃成了一片。
五十餘人三個一組,迅速的散開,向着附近的蒙古包展開了攻擊,火油彈不愧是放火的利器,短短時間内十多個蒙古包陷入了火海之中。
“着火了!
”
“敵襲!
”
蒙古包燃燒着,高溫使得很多牧民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已經處在了火海之中。
蒙古包内部是以木材支撐,外面蒙着厚厚的羊毛氈,都是易燃之物,雖然頂部覆蓋着厚厚的積雪,卻仍然在劇烈的燃燒。
羊毛氈這東西點燃起來,冒出濃厚的黑煙,發出難聞的惡臭氣味,很多牧民男女還沒來得及逃出,就被這種氣味熏到,劇烈的燃燒抽空了蒙古包的空氣,很多牧民死在窒息之下。
喀爾喀頭人所處的大蒙古包因為太大,燃燒起來就需要一些時間,幾個蒙古男子用刀劃開厚厚的羊毛氈,避開了燒着的出口從一側逃了出來,然而等待他們的是如飛蝗一般的火箭。
飛天神龍,一具裝填一百二十枚箭矢,以火藥推動,點燃起來箭矢亂舞,如同鋪天蓋地的蝗蟲。
這些牧民剛從睡夢中醒來,哪裡來得及穿铠甲皮甲,一個個穿着單薄的内衣,面對飛蝗一般的火箭沒有一點抵禦能力。
随着慘叫聲中,一個又一個的牧民倒在了皿泊之中,喀爾喀頭人瞪着昏黃的眼睛,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到死也不明白,這些昨日還被自己盛情款待的客人,為何現在對着自己舉起了屠刀。
整個喀爾喀部落占地範圍很大,蒙古包足有數百頂,王寅帶着的五十士兵根本不可能給所有的蒙古包放火。
看着附近的十多個蒙古包着起了大火,王寅果斷的下令全隊集合,聚在一起,所有的飛天神龍放在前面,兩個人一具,看到哪裡有蒙古人聚集,就向哪裡發射。
此刻,所有的蒙古人都已經從夢中醒來,男人們提着刀子沖出了蒙古包外,外面的大雪實在太厚,實在不适合騎馬,牧民們便聚齊起來,揮刀拿弓,試圖向來襲的敵人攻擊,然而還未等他們聚合起來,等待他們的是一支支如飛蝗一般的火箭。
厮殺聲,火藥彈的爆裂聲,烈焰燃燒的噼啪聲,牧民女子孩童的哭喊聲,整個營地裡亂成了一團。
此刻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雖然有雪光反射,依然弄不清來襲的敵人到底在哪裡。
再加上頭人首領們被火箭射死,等不到聚兵指揮的号角,很多牧民茫茫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下意識的向着着火的帳篷奔去。
“橫山先生他們得手了!
”看着第一蓬火光燃起,早已趁夜潛到營地三裡外的西山軍士兵無不精神振奮了起來。
為了不被敵人發覺,他們在距離營地三裡外不敢再前進,而是就在雪地裡等待着王寅他們的進攻的信号。
黎明的雪地裡無比的寒冷,雖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嘴裡喝着禦寒的烈酒,很多人還是忍不住哆嗦,現在終于打起來了,不用在幹等着挨凍,所有士兵都振奮了起來。
“沖進去!
”陳越一聲令下,帶頭向着蒙古人營地沖去。
大雪裡作戰,戰馬戰車已經成了累贅。
留下一個總旗的士兵看守戰馬,所有人全部變成步兵,按照平時訓練的隊形,向着營地跑去。
三裡的距離,很快就到,此刻營地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以總旗為單位,從各處殺進去,見人就殺不留活口,注意,咱們的人頭上幫着紅巾,不要誤殺了自己人!
”陳越吩咐道。
所有士兵以總旗為單位,從各處蒙古包間隙沖了進去。
一個總旗八十人,面對已經陷入混亂的蒙古牧民,足以摧毀遇到的所有抵抗。
明軍士兵從外圍殺入,遇到蒙古包不由分說先是一陣火铳和強弩攻擊,彈丸和弩箭把蒙着的羊毛氈射的如同馬蜂窩,然後手持長槍刀盾的士兵便殺将進去,結果了裡面所有的蒙古人。
就這樣一個一個蒙古包的清理,以肅清所有可能存在的敵人。
陳越則帶着三百親衛沿着大路迅速往裡闖,他要去接應裡面的王寅等人,然後擊潰尚能集結起來的敵軍。
按照情報,這個部落隻有兩千餘人,能戰的戰士頂多四五百人,這還要把能提起刀的所有男人算上,面對這樣的對手,三百精銳親兵足以摧毀一切抵抗。
想象中遇到的抵抗微乎其微,一路遇到的也隻是零星沖來的個别提刀的蒙古人,還有不少躲在暗處施放暗箭的牧民,不過親衛們身上穿着的厚襖,襖外面披挂的厚厚的铠甲,隻要不是被射中面門要害,足以抵擋住一切的冷箭偷襲。
親衛們舉起火铳,向着偷襲的方向還擊,腳步卻一點不停,向着營地中央徑直沖去。
“大人,大人!
”前面突然有高呼傳來,借着黎明的曙光,能看到人頭上那鮮豔的紅巾。
是王寅他們,陳越的心終于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