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看陳越如此憤怒的樣子,陸雲很是驚訝,是自家的海船被荷蘭紅毛鬼搶了吧,看齊國公震怒的樣子好像是他被搶了一樣。
“齊國公義薄雲天,學生敬佩敬佩!
”陸雲連忙獻上馬屁,他不再管陳越曾經的名聲,這個時候能為大明人做主的國公那就是一個好國公。
“義薄雲天嗎,哈哈,這話本公愛聽。
陸公子你放心,不出三日我就會把海船以及你的人從荷蘭人手裡要回來。
”陳越笑眯眯的保證道,然後便端茶送客。
這麼好說話嗎?
竟然沒有提任何條件,直到走出陳越的房舍,陸雲還在驚訝無比。
看來和傳言不符啊,齊國公也并非像南京官場流傳的那樣殘暴貪婪,還是頗有人情味頗急公好義的。
陸雲自然不知道,陳越早就打算對荷蘭人動手,奪取東番島。
既然早晚要動手,現在荷蘭人勢單力薄,隻有兩艘海船停靠在長崎,豈不是試探的好時候?
陸雲的來訪正給了陳越一個極好的借口,搶奪大明海商這樣的強盜當然要給于懲處!
如此既可以起到打擊荷蘭人的目的,也能提升舟山在大明人心中的威望。
朋友還是要交的,總不能弄得舉世皆敵,那樣對陳越的大業也沒有好處。
平湖陸家是江南大族,江浙一帶影響力深厚,給其一個順手人情有益無害。
而且這件事陸雲先找的鄭家,鄭家卻不肯管,舟山卻管了,這也能打擊鄭家在海商們心中的威信,提升舟山的形象。
“國公爺,荷蘭紅毛鬼可不好對付!
”當召集手下幾個核心議事之時,郭林峰憂心忡忡的道,“荷蘭船船堅炮利不說,其火槍也是犀利的很,再加上紅毛鬼一個個長得人高馬大兇惡無比,想要回陸家的船恐怕很難。
”
這些年頭,海商們吃過了荷蘭人的苦頭,除了鄭家能和荷蘭人硬鋼以外,其他海商見到荷蘭船隻隻有逃跑的份。
紅毛鬼兇蠻成性,遇到落單的大明船隻從不放過,殺人越貨隻是等閑事。
“誰說我找他們要了,我是去搶!
”陳越冷笑道。
“啊!
搶?
”郭林峰眨巴着眼睛,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
“紅毛鬼再兇惡,也不過兩艘海船,能有多少人手?
我們足足二十多條船,近兩千人,論實力是他們的十倍以上。
又是攻其不備,打下他們的海船難道會很難嗎?
”陳越反問道。
“可是,這裡是長崎,是倭國的地盤啊,倭國幕府不會讓咱們胡來的。
”郭林峰皺眉道。
“對倭人來說,咱們和荷蘭人都是外人,而在其心中恐怕和大明人靠的更近,畢竟白膚赤發的紅毛鬼便是倭人看着也如同兇鬼一般。
而倭人素來仰慕我天朝文化,對大明人推崇至極,其必然不會包容西夷海盜。
”司馬南卻提出了不同意見,令陳越眼前一亮。
“對倭人來說,素來是強者為尊,隻要咱們打赢了荷蘭人,就一切好說!
”傅春也贊同道。
見衆人都贊同對付荷蘭人,郭林峰也隻好閉嘴不言。
“司馬舶主,你帶人去打探荷蘭人的底細,看其船上有多少人,如何布置,最好能夠上其船上去看看。
”陳越吩咐道。
“是,公爺。
不過上船的話恐怕有些難。
”司馬南有些為難道。
“盡力而為吧。
郭舶主,你想法去和倭人接觸,購買或者租賃幾十條小船來。
”陳越道。
他當然不會以手下這二十多條海船去和荷蘭船硬鋼,而是想采取偷襲的手段。
司馬南和郭林峰答應着各自去了。
“咱們商讨一下攻下荷蘭船的辦法吧。
”陳越笑着對傅春、吳平,還有顧君恩道。
......
兩艘中型武裝商船靜靜的停在長崎港,船雖然也是蓋倫船,卻比軍艦小上一号,每艘船上的加農炮隻有三十多門,遠遠比不上海軍的主力戰艦。
不過在遙遠的東方,這種船的威力已經夠了,因為大明人還處在接舷戰如此落後的階段,明人的戎克船一般沒有火炮,即便有也頂多裝上一兩門,而且多是輕型火炮,射程不足一海裡,根本沒法和船上的加農炮抗衡。
所以荷蘭人才能以區區千餘人七八條船便能盤踞在東番島上的大員,即便是鄭芝龍也拿他們毫無辦法,不得不按照荷蘭人要求,每年平價提供他們一定數量的生絲等貨物,再由荷蘭人拉到長崎販賣。
靠着在大員和長崎之間的這種轉口貿易,荷蘭人每年能賺到上百萬兩銀子。
不過今年有些倒黴,三艘武裝帆船從大員出發沒有多久,便遇上了特大的飓風,其中一艘裝滿了生絲的帆船硬生生的海浪掀翻沉入海底。
所有的生絲全部沒了,這可是價值數十萬兩的貨物,對荷蘭人來說是巨大的損失!
為了能夠彌補損失,剩下的兩艘帆船沒有徑直前往長崎,而是在航道上遊蕩,希望能夠遇到來自大明的商船,好搶上一番彌補損失。
終于,在靠近倭國的海域,他們追上了兩艘大明的福船,追上去厮鬥一番,俘虜了其中的一艘。
這艘福船上裝滿了做工精緻的棉布,雖然不能完全彌補生絲帶來的損失,卻也能夠賣幾萬兩銀子。
這讓兩艘武裝帆船的船長阿爾曼德和德波爾很是高興。
船上的船員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殺掉丢入大海,而是作為俘虜看押在船上,因為還有一條船隻逃掉,荷蘭人想用這些人從大明商人那裡換取贖金。
長崎港中停止着足足數十艘大海船,不過看數量卻比往年少了很多,看來明人也同樣遭到了飓風帶來的損失。
港中停靠的船舶雖多,在這裡荷蘭人卻不敢亂來,他們也害怕惹惱了倭國人,失去了在長崎交易的資格。
要知道僅憑大員和長崎這一條航線,便為荷蘭東印度公司帶來将近一般的收益。
不過阿爾曼德和德波爾不知道,他們不敢亂來,卻有人已經盯上了他們,而且這是一個根本無視規則行事肆無忌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