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
”就在這時,剛剛下山去請太醫的小侍衛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
“下面的人全都昏倒了!
”
“什麼!
”我和井延同時驚呼道。
白也皺了皺眉頭,眯着眼睛看向井延。
我也注意到了井延臉上的驚訝表情,似乎并不是裝出來的。
他也不知道,那麼下面的人為什麼會昏倒?
難道井延不是細作?
我轉頭看向白也,他也隻是沉默,但卻沒我這麼迷茫。
“怎麼回事啊?
”我怼了白也兩下。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轉頭對着井延說,“井延,你跟我下去看看。
”
“可是、公主......”井延為難地說道。
白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從玉初必須有人守着,涼兒,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
我咬緊下唇,雖然不知道白也怎麼想的,但他肯定是想獨自一人承擔危險。
怎麼辦?
到底要不要聽他的話?
看見我的猶豫,白也表情溫柔地在我面前蹲下來,扶着我的肩膀,“涼兒,你信不信我?
”
望着白也堅定的表情,我終于還是點了頭,“好吧,我留下,不過你一定要萬事小心,若真有什麼危險,必須第一時間逃命!
我這邊、我這邊也會見機行事,到時候不用管我。
”
他目光微動,然後對我安心一笑。
......
“公主......”從玉初聲音微弱,“公主。
”
我趕忙坐到他身旁,“從玉初!
你醒了!
”
他從剛才開始一直迷迷糊糊地,可能由于毛孔燒傷,體溫一直降不下來,也不出汗。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他努力想支起身子,但卻扯到了傷口,“白驸馬他們呢?
”
“你别亂動!
躺好!
”我趕忙扶着他枕在我的腿上,“出了點狀況,他們先離開一會兒!
”
“可是......咳咳咳、”他開始劇烈地咳嗽,我忙輕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你别說話了!
”我擺出嚴肅的表情。
我知道從玉初說的可是是什麼意思,白也走的時候不僅帶走了井延,而且将山上所有侍衛都帶走了,現在這裡就隻有我和從玉初兩人。
雖然表面上是白也下達的命令,但其實這是我的主意,經過剛才的草叢陷阱,我真的不想再讓任何人因為我而犧牲了!
況且細作若真想殺我,留幾個侍衛隻會使他畏首畏尾,再用什麼陰招兒,與其那樣,還不如我幹幹脆脆當個誘餌,說不定他也能大大方方地站出來。
白也自然猜到了我的想法,但令我驚訝的是他竟然答應了。
估計是他也有什麼萬全之策吧,不過我還是很擔心,所以剛才和他說了那些話,畢竟他身上的傷也沒好,我怕他為了我做出什麼奮不顧身的事情!
就在這時,剛剛白也他們離開的方向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是誰?
誰在那裡!
”我緊張的拔出腰間的匕首。
果然還是來了!
我全神貫注地盯着草叢,卻發現裡面走出的竟是一個羸弱的身影,“公主,公主是我!
季芙!
”
“季芙?
”我趕忙收起匕首,“你怎麼上來了?
”
“公主和白驸馬走後不久,木大人擔心公主身子無人照顧,便吩咐奴婢也跟着上來。
”
她見到我就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宮禮,我趕緊擺手讓她過來。
“呀!
公主你的手!
”季芙捂着嘴驚呼道,“奴婢馬上為您醫治!
”說着便拿出來随身攜帶的“急救包”。
我見到“急救包”雙眼冒光,“别别别!
季芙,先别管我!
快過來!
給從玉初看看!
”
“是,奴婢遵命!
”季芙安然自若地幫從玉初把脈。
“公主!
這可使不得!
”從玉初掙紮着抽出了手,“公主的傷勢更重要!
”
“躺好!
”我冷峻的臉上不容任何質疑,“這是命令。
”
從玉初隻好苦着臉,好像這樣的對待比剛剛被火燒更讓他痛苦一樣。
季芙仔細檢查了他身上的好幾處皮膚,神色有些凝重。
“怎麼樣?
”我抓着她的袖子問道,生怕她說出什麼不吉利的話。
“他現在狀态這麼好,應該沒什麼事吧?
”
季芙搖了搖頭,“我這裡有一顆保命護心的靈藥,至少能讓他挺過三日,若是三日之後沒有得到好的治療,别說是容貌保不住,從此就隻能是個廢人了!
”
“怎麼會?
”我的聲音微微顫抖着,“他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
“公主,您冷靜一下。
武狀元身上的大部分皮膚已經壞死,接下來的幾個時辰随時都會昏迷,三日後,壞死的皮膚若不能及時處理,還可能影響到體内機能。
”
我眼中含淚地看向從玉初,其實從他燒傷來,我一直不敢正視他,因為這場大火已經使他的樣子變得太過猙獰可怕,甚至有些皮膚已經黏在一起。
“此藥僅有一顆,公主,若是路上出了什麼問題,這也是唯一一個能夠為公主救命的靈藥!
”季芙的話将我從悲痛中拉了回來。
“救他!
”我想也沒想便脫口而出。
季芙搖了搖頭,從腰間掏出一個翡翠小玉瓶,從裡面倒出一枚紅色藥丸。
“公主!
萬萬不可!
”從玉初掙紮着坐起身來,“微臣就算是死也不會吃!
”
我闆起臉來,看向季芙,“有什麼辦法?
”
季芙微微颔首,從袖口掏出一根銀針,在從玉初後勁輕輕一戳,他整個人便放松下來。
我想起在銀離來夜國的那場宴會上,白也就是這樣用銀針暗算過我,沒想到古代還真有這種神奇的點穴法。
見從玉初将藥丸吃下,我這才安下心來。
此時再看身邊的季芙,卻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雖然剛才他說是從玉初叫他來的,但白也都沒安排,從玉初那個吊兒郎當的家夥會這麼關心我麼?
察覺出我在看她,一向規規矩矩地季芙竟然毫不畏懼地回望了過來,“公主,您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
“你怎麼不好奇,其他人都去了哪裡?
”
她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奴婢不敢多嘴。
”
我暗暗握緊了匕首,“是麼,呵呵,那我們就等會兒吧,白也他們也該回來了。
”
我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嘴角處似乎有着些微的變化。
就在這時,剛剛吃過藥就一直昏睡的從玉初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我慌張地竄了過去。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季芙一個反手在我頸間插入銀針,我整個人就癱倒在從玉初身上。
從玉初悶哼一聲,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地拔出腰間的長劍。
季芙輕蔑地笑道,“從玉初,你都這副德行了,還想保護公主?
”
“你這個叛徒!
”從玉初大口喘着粗氣,“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傷害公主一根汗毛!
”
“剛才吃藥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結果還不是一樣吃了?
”季芙嚣張的甩甩袖子,袖口便飛出幾枚暗镖。
“小心!
”我驚呼道。
從玉初不愧是武狀元出身,雖然受了如此重的燒傷,依舊避開了季芙淬毒的暗器。
但不可能每次都這麼幸運。
“從玉初!
退下!
”我厲聲喊道。
我深知從玉初的身體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别說我的身體不能動,就算是他隻有他一人,也沒辦法全身而退。
白也,你現在在哪兒啊!
快來救我!